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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就这样南来北往,冬青在北京和上海之间,跨过了无数个假期。2014年,冬青终于有机会出差到自己熟悉的家乡——上海。冬青也从当初那个跟在主任屁股后面的路痴新人,变成了走在前面的冬副主任。而当初走在她前面的那个田主任,现在坐在她的右边,已经是田副总编了,用润声的话说现在是“报社一枝花,还是副厅级”。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上海浦东机场,地面温度22摄氏度……”飞机正在滑行播报,田桃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转头跟冬青说:“这么快就到了,感觉我睡了一路。”冬青看着田桃还在打哈欠,想让她喝点水清醒一下,就把水瓶拧开递给她:“要喝点水吗?桃姐”。田桃接过水喝了几口,像往桌子上放那样自然的递到了冬青手里,冬青拧上瓶盖,把水装到自己包里,起身去拿他们的行李。

    上海的街道,上海的行人,上海的空气,还有身边的田桃,让冬青觉得熟悉的人落在了熟悉的时空,像交叉潮一样反是令她有种新奇的体验。唯一遗憾的是这次会议行程是周一到周三,冬青腾不出时间回家看看父母。

    五月下旬的天气,上海湿润的刚刚好。既不会像梅雨时节那样手心能捏出水来,又不会干如北京每次洗完手都要擦护手霜。俩人在酒店办好入住,房间号居然是冬青的生日1117。这么巧的事情,两人都不可思议的眼珠子相互打镲。这是这趟行程中,田桃唯一提起精神的一刻。

    酒店房间是个双床标间。进门左手边是卫浴,淋浴间在左,洗漱台在右,洗漱台前有一整面大镜子,干湿之间以一道玻璃推拉门隔开。进门右手边是一个衣柜和行李架,行李架旁边的桌子一直延伸到开窗的那面墙,窗边有两把靠椅和一个小茶几。

    田桃放下行李问冬青:“你习惯睡哪边?”冬青正在收拾包里的东西,扭头说:“我都可以。”见田桃把外套脱到了挨着窗边的床,冬青便知道自己晚上睡靠卫生间这边了。她拿起田桃的外套,去给她挂在衣柜里。

    再一转身,田桃已经躺在床上,胳膊伸了个倒八字,整个人躺出了一个汉字“丫”。她打了个哈欠跟冬青嘟囔着:“我怎么又累又困,还很饿。”

    冬青说:“看你一上飞机就睡着了,发餐的时候,我都没忍心叫醒你。”她一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块独立包装的小饼干,递给田桃。

    田桃手上拿着饼干,还一副完全不想起,也起不来的样子。冬青一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像拉起一只提线木偶一样,把懒懒的田桃拉起来了。田桃的手腕顺着冬青的手又一划,她的手落在了冬青手心,饼干也掉在了床上。冬青双手一个紧捏,扥住了又要往下躺的田桃,换了左手拉着田桃左手,右手抵住田桃的背转身坐在田桃旁边,用左手摸了摸田桃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里疑惑着:没发烧呀!

    冬青的手刚从额头落下,田桃就一个歪头塌腰,靠在了冬青肩膀上,脸也像没有脖子支撑似的,往回一倒,贴在了冬青的锁骨上。田桃呼出的微微热气像轻柔的羽毛在冬青胸前一划一提的重复着,一下打乱了冬青的心跳,冬青都能感觉到自己在随着田桃的呼气,小心翼翼的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世界静的好像只有田桃的呼吸和她的心跳。

    待冬青把呼吸调到跟田桃同频后,还是不敢动。她直愣愣的坐了好一会,感觉田桃的呼吸很均匀,像是睡着了。冬青就把自己的脸微微往下挪了挪,看见田桃的刘海在她的呼吸吹动下,头发丝丝缕缕的落在脸颊上,还没等看清田桃的脸,冬青又微微仰起头,她怕自己吹气带下来的刘海痒醒了田桃。

    冬青就这么叫也不是,放也不是的,挺直了腰背,在床上坐着。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田桃的手机响了。田桃猛地一个抬头起身,磕到了冬青的下巴,她一手接起电话,一手抬住冬青的下巴,轻轻地揉。电话是她老公打来的,关心她路上是否顺利,田桃这边睡眼朦胧的没说几句,就挂掉电话,一把扔在床上,欠着腰问冬青:“撞疼了吧?”

    冬青看着田桃柔波似的双眼,笑着摇头说“不疼。”又抬手揉了揉田桃的头问:“你疼不疼?”然后跳动着她眼里的音符说:“我下巴是不是太尖了?”

    田桃听到冬青这句调皮话,手把冬青的下巴轻轻往后一送,撂开了说:“不带这么暗讽领导的啊!显摆你有,说我脸圆,是吧?”

    看田桃被自己一句话逗的有点精神了,冬青就拉住她的手,托在掌心,像摸兔子耳朵似的,对田桃说:“哪里的话,我的田大总编,您就是胖成140斤的孕妇了,那也是‘一枝秾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田桃把手从冬青手里一抽,反捂着嘴笑说:“你这话要是换个男的说,我这会都要站不住了。”

    冬青看着田桃笑的腰肢和脖子像一条蛇一样软,想到她刚刚伏在自己身上的样子,觉得田桃不光眼睛会调频,身子也会调频,看着比芭蕾舞演员都要软。她想到了第一次见田桃时,跟在田桃背后,她一身黑色职业裙的背影也像芭蕾舞演员。田桃的软,好像无关于在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似乎骨子里就软。这种软,跟她在工作上的硬,有一种既相对,又相融的反冲吸引力,她的这一边有多少硬与你相斥,那一边就有多少软把你相吸,硬的那边像钻石一样让你禁不住闪耀的回避,软的那边又像流体一样让你不受控制的深陷。

    眼下冬青的眼睛被田桃的笑缠住了。只见田桃笑完,又接着冬青刚刚的话吟了一句“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后又挑了一眼冬青说:“走吧!名花,倾国,也要吃饭的,饿了!”

    饭罢,田桃也精神了许多。冬青带着田桃在静安的武康路和安福路那边逛,那儿有很多名人故居。他们走到武康路99号,冬青给田桃介绍这里就是电影《色/戒》中王佳芝和易先生幽会的地方,是刘靖基的故居。说到《色/戒》取景地,田桃想到同一女主汤唯今年要上映的新电影《黄金时代》里,有鲁迅故居1:1的实景建造,就在鲁迅故居对面。她便问冬青:“这儿离鲁迅故居远吗?我想去看看。”

    冬青在北京是小路痴,在上海对这些文化地标,那可就是活地图了。她说:“对比北京来说是不远的。十二公里,打车半个多小时。”说完,就带着田桃去了。

    两个文艺女编辑利用出差这一下午的空闲,来了一场电影取景地的打卡之旅。晚上回到酒店,都有点累了。冬青放好洗漱用品,看田桃还在看手机,就问田桃:“桃姐,那我先去洗澡?你要上卫生间吗?”

    “不用,你洗吧!我歇会。”田桃靠在椅子上,又是一副快要睡着的倦态。

    冬青进去,很快就洗出来了。五月的上海还没热起来,冬青从淋浴间出来,还有那么一丝丝凉意,小小的卫生间也被洗澡的热气蒸腾的,镜子上附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冬青把地上的湿水擦了擦,又新铺了一块地巾,才关上卫生间的门,去叫田桃洗澡。

    田桃歪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感觉冬青走过来了,冬青也看田桃像是刚又浅睡了十几分钟,见田桃伸手嘟囔着,要冬青拉她一把。冬青拉起田桃,看她困的眼睛像没电了似的,都不会调频了,就说:“桃姐,你要是太困的话,明天早起洗也行。”

    “早起”两个字像瞬间给桃姐的眼睛充上电了,她马上一个机灵说:“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看田桃去洗澡了,冬青在行李箱里翻整着明天会议的通行证和她准备的资料,都一一收拾到包里,又坐在椅子上熟记明天的会议流程,重温田桃的发言稿。发言稿她打印了两份,一份是给田桃的,另一份是她用来自己熟悉的,她在上面划了各色重点,还标注了部分字词读音,这份稿子,她比演讲者田桃都要加倍熟悉。

    冬青看了有一会,洗澡水声停了,里面传来田桃的声音;“青青,给我拿一下内裤。”

    “好,你放哪儿了?”冬青提高了嗓音回答着,停下手里的资料,抬头去听卫生间的田桃说话。

    “桌儿上的蓝色袋子里。”卫生间里田桃的声音还有点低。

    “好,马上。”冬青起身过去打开蓝色袋子,里面放着米白色睡衣和一件木槿紫内衣,旁边小袋子里装了两条浅色内裤。她停手愣了一下,就连同袋子,把两条都拿上了。

    “噔噔”,冬青轻轻敲了两下卫生间的门。

    刚洗完澡的热气和田桃的一声“门没锁”,同时从逐渐打开的门缝中跑出来,冬青一伸手,看见镜子雾气中的田桃,一手用浴巾擦着头发,另一手撂开了门把手,冬青的眼睛毫无防备的触碰到镜中的两个棕色小点上,又马上弹回来,一手把内裤放在洗漱台上,另一手拉住门把手,两只手的动作不分先后的快速进行着,而后一个说不上急,也说不上缓的关门和转身。

    冬青回到椅子上,镜子里的田桃就像长进了她的眼睛里,她一闭眼,也是那两个棕色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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