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修炼了一夜。
她将练气一层的修为巩固好之后，就没有再继续提升修为。
而是选择修炼一个名为“敛息术”的装逼大法。
俗称，扮猪吃老虎！
以往的每轮游戏，白沅瑾都会修炼这门神通，可谓是前脚被人看不起，后脚就显露出自己真实水平哐哐打人脸。
之前，凌白是根骨普通的修仙人，只能看着白沅瑾装逼流口水，在一旁贴心地当眼冒星星眼的背景板。
可现在不同往日——
昨晚，她已发现自己是传说中的混沌灵体！资质一跃千里不说，由于多次轮回的加成下，自己的神魂之力也比旁人强劲很多！
——练气一层的她，就已经有了筑基期的精神力！
这逼，就该她来装！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
一夜之间就从凡人越成练气一层，这天赋实在是太惹眼了一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凌白还没有足够实力与叶府为敌，当然要藏锋露拙。
待天刚刚鱼肚白，敛息术已修炼至一层，结丹期以下的修为看不出她的实力。
对于目前的叶府来说，敛息术一层便很够用了。
若敛息术修炼至圆满，凌白甚至能完美地融入至空气里，不让任何人发现自己。
从而——杀人无形。
“集合！集合！集合！”
未等凌白畅想更多，屋外突然传来几声尖锐的哨声。
凌白照例先存个档，便打开屋门。
此刻时辰较早，众人起床时还迷迷糊糊的，并且皆是十分迷茫，仿佛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打听一圈，凌白才知——
原来这院子里的人和她一样，都是刚来不久。
在今天之前，叶府下人除了不让他们出院子，其他都是随他们——想睡到多久就睡到多久，想修炼就修炼。
从没有这么早，突然叫他们集合的。
不过，大家也没什么反抗的心思。
毕竟，叶府挑选人很有一套，都是选孤儿、乞丐、流民、病入膏肓之流。
现在，叶府就是这群炉鼎的大老爷，说东绝不会往西的。
凌白直觉——今天绝对是个不寻常的日子。
这让她不由得提起心，多放了几分心思在读档键上。
哗啦啦——
哗啦啦——
众人被家丁们戴上镣铐，串成一串，像赶牛马一样往远处一个大空地上走去。
凌白也像个傻子一样，低头混入其中。
只不过，她悄悄展开精神力，刺探起周围的情况。
赶他们的家丁，显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一路上，比被赶的人群还要沉默。偶尔聊天，也就是聚焦于工作结束后要去哪个青楼。
而四周的院墙高大不已，不知是什么特殊材料制成，精神力居然穿透不了！
凌白只能透过精神力，看到众人是走在一条狭窄的长廊里，而长廊对面，就是他们即将要到达的那个大空地。
空地中央，安置了一个祭台。
祭台由沉重的石块精心搭建，每一块石头都经过了精心的打磨，表面刻有复杂而古老的图案，这些图案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
石块上，除了那些复杂而古老的图案，还布满了无数的凹槽。这些凹槽深浅不一，形状各异，它们在石块表面形成了一道道神秘的轨迹。甚至，凹槽内似乎残留着某种深色的污渍。
往祭台上面看去，有四道锁链仅仅扣住祭台的各个角落，而锁链中央——
正缠绕着一个人！
凌白正要仔细观察，锁链上的人突然睁开双眼！
红色的眼睛如血月一般，仿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血池，随时会有血泪流出来……
而眼睛，就在看向自己的方向！
凌白的精神力一下就被莫名的力量弹了回来。
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
凌白身子不自主的发抖。
发抖的身子引发了锁链的异常，带来一阵阵哗啦啦响声。
家丁们开始呵斥人群中的始作俑者，不过，他们越呵斥，锁链响声越大。
原因无他，众人已离大空地不远了。
祭台上散发出的阴冷空气，已经开始让这群普通人神志不安。
家丁们无法，只能鞭打着人群往前走。
——以免求生的渴望超过背叛叶府的恐惧，从而开始逃走。
凌白的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了！
她没记错的话——
那双眼睛的主人——
是——
白！
沅！
瑾！
——他提前入魔了！
“啊……”
凌白舔了舔干燥的嘴皮，略有些兴奋地说。
“这才配作我的对手啊！”
若是毫无配得感的碾压，又有什么乐趣呢？
*
家丁们把人群赶到大空地的入口处后，便匆匆离去。
人群还未来得及骚动，就有两人从空地的阴影处走出。
二人分别拉住锁链的两端，把人群像牲口一样扯了进去，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反抗。
凌白认出，那两人正是昨天的松云和松韵。
松云那眼睛一直在人群中转悠，显然是在找谁。
凌白知道，他就是找自己。
毕竟，昨天他说过，要找她麻烦。
不过，松云自然是没认出她，原因无他——练气一层的她已经和昨天那个脏乞丐大不相同了。
松韵不客气地踹了松云一脚，叮嘱松云好好干活，说这是今年第一批货，不容闪失。
货？
凌白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
什么样的人，能被称之为货呢？
但她没想太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
很快，人群便在指挥中一字排开，围成个圈，绕着祭台而跪。
凌白细心发现，几乎每个人面前都对着一个凹糟。
而那凹槽的高度很奇妙，正好在人的脸面前。
每个人，都只需要微微仰头，便能让嘴巴接住凹槽流出的液体。
而离得近了，凹槽残留污渍便越发清晰明了，甚至开始散发出一阵不慎美妙的味道。
凌白一眼便认出——那是血迹。
顿时，她心中有个不太好的猜想。
是不是——
所有的普通人在成为炉鼎之前，都要喝白沅瑾的血？
可是，天生魔种的血不是谁都能喝的啊！
大部分的人喝了，只会爆体而亡！
难道说——
只有喝了血，并成功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成为货？
才能被当成炉鼎？！
凌白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个激灵。
——叶府啊叶府，你还是太超前了！
作为一个新手关，你还有什么是我这个肝帝不知道的！！！！
咚咚咚——
不知何处的鼓声，猛地敲了三下。
刚刚还有些许的阳光，一下子，突然消失了。
一股阴冷刺骨的寒凉从地底下渗出来，伴随着莫名传来的低吟声。
凌白的面色突然惊恐起来。
——因为她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并且读档按键也不能用了！！！！
这是——
必过的过场CG动画。
绑在祭台上的四根铁链，开始颤动。
随即，猛地收紧，刺入白沅瑾的血肉。
凹槽仿佛有生命般地蠕动着，紧接着，一股股暗红色的液体从凹槽中缓缓流出。
人群被无形的力量禁锢着，无法动弹，只能被迫仰着头，让那些暗红色的液体流入他们的口中。
一些人试图闭上眼睛，拒绝这恐怖的液体，但那股力量却迫使他们张开嘴巴，让血液流入喉咙。
凌白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她努力想要抵抗这股力量，但发现自己也无法动弹。
她只能寄希望，这是一场不会致死的过场动画，她能在过场动画结束后，再立刻读档，另寻他招。
血液慢慢流入，一些人开始出现异常。
他们的脸色变得苍白，身体开始抽搐，显然是无法承受这股力量的侵蚀。
凌白感到自己的意识也开始模糊，她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那股力量太过强大。她的眼前开始出现重影，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砰！！！
凌白猛地倒在地上，彻底昏过去之前，她往高高祭台上匆匆一瞥，却正好撞见血红双眼也望了过来。
那双眼无悲无喜，无嗔无怨。
似乎悲悯众生，似乎超脱人间。
*
凌白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境具体内容是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
只感觉到——
意识被拉入了黑沉沉的谭底，随之又猛地被气浪打到了岸边。
她猛地惊醒，如同溺死之人终于抓着浮木，一个鲤鱼打挺式坐了起来，大口喘息着。
扫视四周，方才还鲜活的人们，均七窍流血、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一看便是死得透透的。
只剩下自己这一个活人。
远处守着的人，似乎是发现她清醒了，忙起身过来检查她的情况。
凌白心中直骂狗逼策划，不拿她当人！
条件反射性地，她就要去按读档键。
谁知——
读档键居然显示——存档已空！
不可能！
她那么多的存档呢！！
凌白不信邪，又接二连三地按了几次。
——还是读档失败。
Wo……cccccccccc！！！！！
狗策划！你好歹毒！
喝了魔种之血的我，拿什么去对抗他！
不知道魔种能通过我体内的血，来控制我吗！！！！！
啊啊啊啊！！！！狗策划！！！！是谁教你想出清空存档这一招的！是我近千次游戏以来，从未遇到过的犯贱招式啊！！！！
凌白发疯。
凌白生无可恋。
凌白咸鱼躺。
“起来！起来！”
有人不客气地踹了凌白两脚，嘴上凶狠地骂道。
“快随我去面见公子！呵呵！这批货居然只有一个是好的！真是晦气！”
他见凌白无甚反应，先用力踩了凌白一下，再扯着凌白的头发，把她提了起来。
凌白还未从震惊中回神，便被人用疼痛拉回现实。
她皱眉往前一看，松云那张尖酸刻薄的脸就这么撞入双眼。
——好哇，今天要把新仇旧恨一起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