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打气。”博迪喊道。

    冲击力把他从控制台上甩了出去，并把他甩到了珍妮身上，她旋转了几圈，然后抓住了头顶上的扶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喊道，身体向飞行甲板上的位置移动，她用安全带将自己固定在座位上。

    “别再模仿彼得·潘了，”她说，“我们需要尽快行动起来。”

    博迪哼了一声，把自己拉到她旁边的指挥椅上坐下，“太老了，干不了这个。”他嘟囔着，在面前和头顶上的按钮和开关上拨弄着。

    珍妮笑了笑，但并没有把目光从轨道显示单元上移开，她激活了推进器，“金牛座”号飞船以极快的速度被火箭送回了深空。

    危险过去后，她问道：“那么，那里发生了什么？”

    “我们进入了小行星带。”他揉了揉后颈，“一定有一颗小行星碎片撞击了飞船，想不出为什么我们没有得到更多的警告。”

    “凯特怎么说？”

    博迪敲了敲飞船电脑屏幕——凯特，“它下线了。”他伸手拉下一个开关，“马特出什么事了？”

    “他去上厕所……”她开始大笑，想象他在撞车后挣扎着把重要身体部位从软管中解放出来。

    博迪顺着她的幽默路线，低声笑了起来。

    她补充说：“这是他存放大脑的地方，所以不要指望他在一段时间内会有任何生产力。”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工作，他们的动作机械地固定着飞船，以免它被拉回这颗被命名为“伊甸”的星球的引力范围内。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马特？”博迪问道。

    “我不讨厌他！你是这么想的吗？”她看起来很惊恐，然后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有时候可能看起来是这样，但我并不讨厌他，好吧，也许有那么一点点。”

    “他很专业。”

    “有时很难不回应他，”她拙劣地试图为自己辩解，“他是个不成熟的混蛋。”

    博迪在他的头顶上方的小屏幕上检查了他们的位置，“确定他是唯一一个吗？”

    珍妮怒视着他，博迪咧嘴一笑。

    “我们被小行星碎片击中了，”马特从后面宣布，他们都注意到他的前额有一个红色的肿块，这表明被击中时他感到很惊讶。他怒视着珍妮，她意识到他听到了她说的关于他的每句话。

    “我想我们可以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她说，当他用扶手把自己拉进驾驶舱时，他无视了她。

    “该死的电脑的警告在哪里？”

    “它是在我们被击中时坠落的，但现在她失灵了。出于某种原因，我们现在必须手动完成所有操作，”博迪说道，他拨动了一个开关，对着麦克风讲话，但监视器的彩色屏幕却一片空白，“到底怎么回事？凯特，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马特转过身，不耐烦地穿过小舱口，“你太依赖那台电脑了，我要检查一下损坏情况。”他消失在舱口时喊道。

    珍妮从舷窗往外看，一个新发现的蓝色星球悬浮在黑暗的太空中，就在他们的飞船旁边，小行星，冰、镍和其他金属的微小颗粒，在这颗星球的轨道上运行。

    “它们是怎么躲过检测的？”她问道，她瞥了一眼飞船的屏幕，或者他们喜欢称之为凯特的眼睛。

    “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开始担心了，它以前从没让我们失望过。”

    “我们不需要它，我讨厌同意马特说的任何话，但他是对的，你太依赖它了。”

    博迪咕哝着，不耐烦地继续按着键盘。他们沉默地坐着，珍妮满怀渴望地凝视着悬浮在旁边的星球，如果任务因为凯特的故障而受到威胁，那就太糟糕了。

    “外部没有损坏。”马特回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一切正常，凯特成功拦截了小行星碎片，但它的超控系统完全失灵了。”

    “我想也是，”博迪说，“凯特完全没有反应，它的主要职责是确保我们的安全，如果它出了什么事，它需要她的超控权来接管。”

    “我们可以绕过它，”马特说，“自己再试一次。”博迪满脸是汗，说道：“没门儿，我觉得我太老了，干不了这个。”

    珍妮翻了翻白眼，“你常说的那个内在小孩去哪了？”

    马特看起来很恼火，“我们不需要凯特，”他说，“我们可以自己搞定。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已经为这些不测做好了准备。”他看了看博迪，“你的胆子呢，博迪？留在家里了吗？”

    博迪说：“当你有自己的太空任务时，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在那之前，我们会按照我的方式去做，如果你不喜欢，那就回到中层甲板待着。”

    珍妮冷笑，马特把目光转向她，他们交换了一个孩子气的表情，直到博迪抬起头，看到了他们。他的愤怒目光停留在珍妮身上，她转过脸去，羞得满脸通红。

    她感到特别羞愧，因为就在几分钟前，博迪还公开称赞她超越了马特对她幼稚的举止，他的行为与几年前他们短暂恋情的结束有关，无论他们分手的原因是什么，珍妮已经不记得了，马特显然从未原谅过她。

    “你好，博迪，”凯特独特的柔和的声音说道，这个声音让珍妮想起了在广告中经常听到的女性声音，这些广告宣传的是一些应该很性感的东西。她经常想知道，博迪是否修改了电脑的声音，让它听起来像他生命中一个特别的人。

    博迪微笑着，亲切地抚摸着屏幕，马特窃笑起来，珍妮不得不咬住下唇。

    “你好，凯特，你怎么了？”博迪说。

    它回答说：“我的超控系统出现了一个技术问题，但现在一切正常。你们与一群小行星碎片发生了碰撞，这些小行星碎片每 29.5 天在卫星和行星之间摆动一次。没有损坏，你们可以继续前往伊甸，一切正常。”

    “谢谢你，凯特，”博迪说，但他的声音被马特和珍妮的笑声淹没了。

    “谁教她的？”珍妮问道。

    “你可能会笑，”博迪毫不尴尬地说，“但她的大脑细胞比地球上的总人口还要多。”

    “是的，当然。”珍妮说，仍然微笑着。

    “基地控制中心需要一个读数，”凯特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发送时大声朗读。”

    “好的，凯特。”

    “第 509 区域 600 000 平方公里，陆地面积 48 000 000...”

    凯特列举着伊甸的各项数据，珍妮却心不在焉，她的目光再次飘向舷窗，试图想象这颗星球表面的陌生地貌。

    “一个覆盖北极的大陆，赤道是冰冻的海洋，陆地温度，不包括极地，不超过-20°C，而且温度在日落时还会进一步下降，我带你们来到了最温暖的地区，这里是-15°C，你们需要裹得严实一点。”

    “噢，是的，谢谢，凯特。”博迪匆忙说道，另两个人又开始笑了。

    “继续吧，凯特。”

    它说：“这里不仅有植被，还有动物生命。”

    三人倒吸一口气。

    “什么样的动物生命？”博迪问道，他兴奋地举起耳塞，按下了面前的定位按钮。

    “我探测到低智能哺乳动物，”它回答道，珍妮可以想象地球上的控制团队负责人洛根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欢呼雀跃，但他们还要再等四个星期才能收到消息。

    珍妮感觉就像她第一次太空旅行一样，当时她在地球和月球之间的太空舱里漂浮着，惊叹于它们的美丽。她很高兴星球有动物生命形式，各国政府和所有政府已经签署了协议，如果这个星球上有智能生命，它将保持原样，这意味着没有一个国家拥有这个星球的独家权利。

    “好的，珍妮，我们再试一次，”博迪说，他对她笑了笑，兴奋开始在他的脸上显现出来。

    她自己的笑容也失控了；她拉回操纵杆，轻而易举地引导飞船驶向伊甸，他们躲过了旋转的岩石，再次升向倾斜，当他们靠近时，环绕着这颗行星的蓝色大气层变得越来越浓。颠簸，当它来临时，是受欢迎的，告诉他们他们已经到达了平流层，湍流撞击着飞船，白色雾气模糊了他们的视线，但着陆是平稳和毫不费力的。

    “是的！”珍妮喊道，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博迪挥舞着拳头，向马特和珍妮伸出手。“我们做到了！”他看起来简直不敢相信，他解开安全带，摘下耳机，“那么，”他咧嘴一笑，从一只耳朵咧到另一只耳朵，“我们要不要来个‘人类的一大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