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明明说好了五天就能回来,结果过了整整一周也不见踪影。
又是空无一人的一天,陈星川垂头丧气地拉开门,换鞋时发现鞋柜上不知何时多出双皮鞋,惊喜来得太突然,还没来得及穿拖鞋,他就噔噔噔跑上楼直奔主卧,边跑边喊:“陆君淮,是你回来了吗?”
他一脸期待地推开门,入眼间却依旧空空荡荡,哪有那人的身影,脑袋复又耷拉回去了。
只听身后传来开门声,男人就站在书房门口,他瞬间被失而复得的喜悦感淹没,直直朝对方跑过去,想跳起来挂在他身上。
但到了男人身前时又生生止住,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哪有小情人这么得意忘形的?
陆君淮见他眼神亮晶晶地跑过来,刚要伸手接个满怀,却只接了个空,人都僵住了,心想,这小东西还矜持起来了。
本想佯装生气唬一唬他,却见他顶着副按捺不住兴奋的表情,还有几分怯生生语气问自己,“你回来啦?”
这下百炼钢都该化绕指柔了,陆君淮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不怪自己心太软,都是这小狐狸太招人疼。
明明心都快融成一滩春水了,偏偏面上还端着,只应了个“嗯。”再将这人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一遍,蹙起眉来,“这么冷的天还不穿鞋?”
陈星川窘迫地吐了吐舌,心想这不是着急见你嘛。还没来得及替自己辩白,身体已经腾空了,他整个人窝在人怀里,男人大步朝卧室走去,进去后还不忘关门,依稀听见一句顽劣的话,“既然鞋都脱了,干脆衣服也别穿了。”
小别胜新婚这话真是没说错。
两人再出来时,已是月上柳梢头。陈星川不光身体被掏空,连胃也空空如也,饿得一个劲咕噜。
陆君淮替他裹好居家服,将人安放在沙发上,还贴心的开了电视给他看,活像哄小媳妇。做完这一切后大掌揉揉他柔软的发顶便去厨房做饭了。
陈星川被他这么顺溜的照顾下来,打心底认可年纪大的男人就是会疼人,还能下厨洗手作羹汤。
也算有口福尝到陆董的手艺了,不知道菜里会不会有金钱的味道。他随便用遥控器挑了部电影边看边等。
不多时便听得一声招呼,“吃饭了。”
他这么大人了也不必被人抱来抱去,听到开饭忙不迭就自己趿拉着拖鞋跑过去了。
看到餐桌上的美食,他先是惊呼,又赞叹道:“你居然真的会做饭。”
对方不理会他的大惊小怪,坐下后慢悠悠地细嚼慢咽起来,其间倒也没忘了回他话,“笨。”
他才不理会对方的嘲弄,先安抚饥肠辘辘的肚子要紧。两人静悄悄吃着饭,一时间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清脆声。
饭后陆君淮把碗筷摞起来丢进自动洗碗机,把着困得脑袋直点地的人拎去刷牙。
陈星川几乎是沾床就睡,连被人当做布娃娃般揉来捏去也毫无反应。男人摆弄够了,心满意足的搂着他沉沉睡去。
再次得到爱情滋润的他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自己在今天分外有精神,连办公室的班气儿都消散了不少。不过这一切的美好到晚上睡觉前就结束了。
原因是他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进了客房,并把那里当做卧室,在鱼水情爱结束后他向男人提出要回卧室睡觉,并且即尽详细解释了通前因后果如何如何。
对方听完倒也没作出什么异常的反应,只是沉默了会,忽然躺下对他下起了逐客令,“我有点累了,你先出去吧。”说完还指了指门。
他只好说:“那好吧,你早点休息。”之后连关门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连半分贝的声音也没发出。
客房空间也足够宽敞,床垫绒被也够暖和的,他又向后顶了顶后脑勺,觉得枕头也舒服适合入梦,又看向窗帘,能阻挡大部分光线但又漏进来柔纱般的月影。
他不得不承认,真的够享受的了,所以自己为什么失眠呢?
翻腾累了,干脆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数人,一个陆君淮,两个陆君淮……一百个……眼皮在形态各异的Q版小人的活跃间越来越沉重,不一会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但他感觉自己刚入梦起了个头,就被耳边的铃声加震动声又给吵醒了,他气的狠狠攥过手机,想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打扰他梦周公!
闪动的屏幕上亮着三个大字——陆君淮,他先是茫然迷惑,俩人住隔壁屋有事儿敲个门不行吗?突然暗道不好,难道是遇到什么意外,有贼闯进来了?
他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甚至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慢慢靠近主卧的门,别怕,陆君淮,我来救你了!
猛地推开门,却见深夜“求助者”正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借着昏黄的台灯看书,鼻梁上还架了副无框眼镜。
好吧,好歹不是有坏人,陆某人也并没有遭遇威胁,所以,“你打电话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从文字间抬起头来,好似在说稀松平常理所应当的小事,淡淡地来了句,“我想做了。”
陈星川真是要被他气笑了,只想把手里的台灯扔过去,对他居高临下说:你去和它做吧。
但谁让自己白拿那么长串的钱呢,看在这人一言不合就爆金币的份上,只当灯柱是男人的脖颈,用力掐了掐。
随后一言不发地走至床边放下手里的东西,面无表情地开始宽衣解带。男人对他这幅贞夫烈妇的表情颇为不满,“啧”了一声,毒舌道:“没情趣。”
他真的受够了,想叉起腰指着这人鼻子问:你到底做还是不做。他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他看到男人眼神中带了丝明晃晃的揶揄,“不做了,困了。”
“困了就睡吧。”他转身就要甩手走人,手腕却被握住,男人携了力一带把他拉到床上,“就在这儿睡。”还顺手关了灯。
室内只铺撒着朦胧柔和的月光,陈星川没精力闹下去了,埋进暖乎乎的被子里任凭知觉浮沉沦陷,此刻只想好好睡一觉。
依稀间觉得怀里多了个毛茸茸的东西,也不多思随手环过,可算得一夜好眠。
第二天,行政办公室。
陈星川边磨磨蹭蹭做表边全然专心思索今晚的视频素材。现在拍视频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赚钱,而是能在这件事情上找到自我满足感。正绞尽脑汁琢磨新意时,办公室忽然阵阵欢呼,好像是有什么好消息。
不等他探头询问隔壁同事,对方已经主动探过半身,问道:“你去不去?”
他反问,“去哪?”
“今晚以姗姐包了酒吧开派对,就在公司楼下那家‘知更鸟’,你应该见过吧?”
知更鸟,每次上下班都路过,他看招牌名字都几次想进去逛逛了。这时戴圆眼镜的女同事也凑来带气氛,“今天晚上不醉不归,不能走直线前绝不放你们走。”
两两三三的都过来聊了起来,陈星川给陆君淮发消息申请晚归去派对玩玩,对方很快回复:十点小陈去接你。
他发了个雀跃的表情包,对方已读不回。
知更鸟距离公司不出一公里,一行人散步闲聊间就都到场了。成日里被职业装和工作压抑着的天性趁机释放出来,随意喝酒游戏,游戏输了便罚酒。总之大多数人都玩的开,现场气氛很热切,音乐也很到位。
但陈星川自觉酒量差,只是端杯果汁意思意思,不过来了个始料未及的人同他碰杯。他有些惊讶,“郑先生,你也在行政部吗,我怎么没在办公室见过你。”
郑以尧对他笑了笑,说:“我只是来蹭酒的。”随后打量他的果汁,玩笑道:“你是未成年吗,还是嫌这里的酒不好喝?”
他不好意思的解释着,“我怕自己酒品差,喝多了给大家添麻烦。”
“是吗,你喝多了什么样?”郑以尧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藏住唇边的笑意。
“这……我也”
对方看他支支吾吾,心下明了,给他找了台阶下,从手边的托盘里拿起盛了冰块和柠檬的玻璃杯递出,“这是莫吉托,度数很低,适合你。”
他先是道谢,随后便伸手去接,却被另一只手先行接过,“居然还有莫吉托,我最喜欢喝这个了,谢谢郑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