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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僵被救

    江宁跌跌撞撞地飞奔,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石尖擦破额头,血液流在地上。

    大雪纷纷扬扬,寒气透过皮肤直浸入骨髓里,而她只身穿着单薄的衣物。

    “好冷”原先在江家有仆人主动添减衣物,在添香阁里虽穿的单薄,但地龙一直烧着,也谈不上冷。江宁从小到大从来没关心过冷暖,如今倒是吃了大亏。

    “呵,好不容易逃出来,就要被冻死”江宁自嘲地笑笑,这两年她什么死法都想过了,唯独就是没有想过会在一个巷中被冻死,天意弄人。江宁撑着擦破了的手掌,颤颤悠悠地站起来,又朝着前面挪着。

    她裹紧最外面的薄纱,这该死的衣料,那么高的价钱,还不如铺点稻草来的暖和。刚刚摔那一跤,湿透了半个身体,冷风一吹,只感觉要冻住了。

    江宁全身控不住的哆嗦,“我当时为什么不把大氅拿着”悔意油然升起,膝盖不知怎么了,钻心的疼,走了几步,已然快迈不开步子了。她本想搓搓手取暖,却发现手心方才被擦破,渗出丝丝血迹。

    “咚咚咚”江宁轻轻敲响一户人家,不多时,门里探出一双女子警惕的眼睛“姐姐,我来城里寻亲,没想到赶上大雪,我这里有些银钱,你能否……”这女子看着江宁这幅衣裳,多年的市井经验早已猜透了话里的慌头,还没等她说完,就啪得把门关上。

    江宁被门一震,疏离的气氛蔓延开,嘴角展开无奈的笑容,“没关系,还有下一家呢,还有下一家”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已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大哥,我”“姑娘,就只换些衣物”“大娘,求求你了”……

    一家接着一家,一扇接着一扇闭上的门。渐渐冷掉的除了身体,还有心脏。江家昌盛时,也曾救济了不少乞丐灾民,她也曾亲自给灾民施粥。可如今这些人连件破旧衣服都不肯施舍。

    江宁知道为什么,身着锦服时,不少权贵上来巴结,歌颂她善心菩萨;换了件青楼女子的衣服,就是肮脏恶心的狐媚子了。“还好,还好,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她自顾自地安慰着自己,还得谢谢这两年的生活让她没那么矫情了。

    可再如何伪装都抑制不住眼角的一滴泪滑过。

    她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经历这一切的是她,她本来是高高在上的嫡小姐,准太子妃。京城小姐们的艳羡之人,可如今,连个棉衣都求不来。

    京城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她身在地狱,为什么要她经历这些。

    她靠着墙缓缓滑了下去,抬头向远方望去,添香楼熊熊燃烧着的烈焰映进了她的眼眸中。“呵,我废了这么大的心思,却还是逃不出这里”两年里死撑着的脊梁如今软了下来,或许死了不错,死了就不用背负这么多了。

    雪花落到指尖上,冷意贯彻全身。江宁冻的再无知觉,闭眼前只看见一抹月白色,这就是月光吗,也算死得其所了,一抹笑容还没展开,就彻底晕了过去。

    君庭站在江宁面前,手中撑着一把纸伞,漠然看着倒在地上之人。身后跟着刚从火场里跑出来的元乐,元乐看着他家主子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公子,救不救?再犹豫人就死了。”

    半晌,君庭把手中的炉子和纸伞递了过去,躬身把江宁抱起来。怀中之人很轻,很凉,面色惨白,像只生病的小兔子。兔子?她那性子怎么可能会像兔子,倒不如是只会咬人的狸猫,大街上拐来养不熟的那种。

    元乐突然想起出门前,元欢嘱托过他有点眼力见,急忙上赶着说道“公子,这种费力事我来吧”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着,融进了庄严的责任感,仿佛在说,“看吧,我就是这么尽职尽责,还不赶紧夸夸我”

    君庭没动,心想这孩子平常都是摸鱼状态,怎么突然开窍了呢。再打量了眼他浑身的火灰,忍住退开十万八千里的冲动,但那火烧味直钻大脑,“不用,我亲自来”快走几步

    元乐匆匆跟上前去,仿佛良心上过不去“诶,公子,你倒也不用这么好,这是属下的本分,把江小姐给我吧”

    君庭看了眼元乐的黑手,这次是真嫌弃了“还是算了吧”兀自抱着江宁上了马车

    只留下元乐懵在原地,他拽拽自己衣角,立马印出一道大黑印子。看着身上的灰尘,元乐忍不住内心哭泣,原来受伤的只有我,累死累活地打工,还落得老板的埋怨,我要罢工,老子不干了

    “还不上来赶车”刚刚还在吐槽老板的元小乐一听这话立即绽放出一副打工人的标准笑容“好嘞”

    “公子,咱们补不补衣物损失的银钱啊”

    “衣物损失没有,不过倒是有抚恤金”

    “……”

    君庭从车门丢出去一套长衫,“把这个换了,你那衣服容易被人看出来”

    “好嘞”

    君庭把大氅罩在江宁身上自己,从衣袖里抽出瓶药,将药粉撒在她的手心里。昏着的人不知做了什么梦,眉头紧蹙,身体绷直

    君庭上完药后,细细端详着这位江小姐,他在京城里曾经见过,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幼时那副嚣张跋扈苛待下人的嘴脸,那时就觉得令人生厌。一想到自己将来要叫她一声“皇嫂”,心中就耐不住恼火。后来在宫宴上见过几次,骄横自负,还打湿了他上好的衣裳,最后的好感也就彻底败坏了。再后来便是江录被查出贪污,全家被抄,太子自尽。如今,再次相见,性情倒是与之前大相径庭。

    君庭倒是疑惑,是什么能在短短两年内改变一个人的为人处事方式,难道是家破人亡的打击太大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考虑的了。因为他已经还清了江家的人情

    远处,高楼直立,一位青衣男子立在最高处,手中拿着千里镜,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这人拳头紧攥,神色不大好

    旁边跟着个不起眼的小哥,懒洋洋地躺在榻上,嘴里叼了个苹果,“如何啊”

    侍卫在旁边瑟缩地答道“主子,属下无能,没能带走小姐”小哥愣了愣,这么简单的事都没办好?转头看向青衣男子,气氛霎时冷了下来

    青衣男子没说话,慢慢走过来,半蹲在侍卫旁边,看不出表情:“没事的,我们还有下次,不过”

    没等说完,一把利剑插入侍卫的心口,随后他将剑拔出来,用帕子一点点擦干血迹,带人咽气后,不紧不慢补上了后半句“你没有下次了”

    旁边啃苹果的小哥惊得蹦了起来,“禽兽啊,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

    青衣男子乜了他一眼,把帕子丢在地上“这么差的人也能被选上,你眼神是越来越不好了”温言细语,完全没有刚才杀人不眨眼的架势,仿佛只是个谈吐风雅的读书人,如果手中的剑没沾染血迹的话

    小哥连忙摆手“下次你亲自挑”,把苹果核扔在渣斗里,抱着胸径自离开。路过侍卫时,连分眼神也没施舍

    青衣男子转身看着远处马车的背影,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来,不自禁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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