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看看。”
“是！”谢自乐将车开到路边后下车检查。
没一会儿，谢自乐回到驾驶位。“报告，没有任何发现。”
许让揉了揉眉心，“也许是猫的变异种，走吧。”
“是。”
银白色的悬浮车“咻”的一下飞出老远，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银线。
刚刚停靠的路边灌木丛闹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一只全身漆黑，唯尾尖一点白的变异种一个起跃窜到围墙。在狭窄的围墙上健步如飞，很快消失不见。
一间破旧的屋子里，五人团团围坐在陈旧的桌子旁，焦急地等待精神体的回归。
“喵~”
“回来了！”
高瘦的男人谨慎地打开一条缝，小心翼翼观察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将精神体带回屋内。
瘦瘦小小的男孩上前抱住精神体，后怕道：“一点白，你终于回来了！”
高大的男人抑制不住的激动，“老大，我们成功了！那个女人的精神海枯竭了！”
听到这话的小男孩把精神体抱得越发用力，一点白发出吃痛的叫声。似乎是害怕那群大人，男孩放松对精神体的拥抱并轻柔地安抚它。
矮小尖嘴猴腮的男人用力拍打傻大个后脑勺，“小声点，你是想被发现吗？”
“哦哦，对。”
被称为老大的人开口，“既然成功了，就进行下一步计划。”
几人眼神对视，“是！”
与此同时，谢自乐打开车门。
“上校，到了。”
许让：“辛苦了，谢副官。”
谢自乐回个军礼，正色道：“不辛苦，能为上校服务是我的荣幸！”
许让叹了口气，“你早些回去，路上小心。”
“是！”
“下周见，谢副官。”
“下周见，上校！”
一进门，许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布局没有丝毫变化，但格外冷清。许让的指尖划过玄关柜，指腹上粘上一层薄薄的灰尘。
怎么这么脏？许忍没回来过吗？
许让打开灯，在角落找到灭灯的诺瓦。许让捧起它，轻轻掸去它身上的灰尘。
诺瓦，居家型机器人。通体纯白色，圆形底盘，表面泛着金属的光泽。
“居然没有能源供应了么？”
许让为诺瓦重新安上能源，诺瓦的机械蓝眼重新亮起。
“诺瓦吃饱，开机成功。主人，晚上好！”
许让纠正：“现在是中午，诺瓦。”
“正在更新系统，请稍等……”
等待诺瓦更新的途中，许让抽空去煮了杯咖啡。诺瓦更新的速度比许让想象中快得多，诺瓦追到吧台。
“中午好，主人。”
许让：“刚刚已经打过招呼了。”
诺瓦没有起伏的机械音一板一眼地回答：“错误程序，错误结果，out。”
“中午好，诺瓦。”许让蹲下来，轻拍诺瓦的头，“去把屋里打扫一下，辛苦你了。”
诺瓦冰蓝色眼睛闪烁，“好的，主人。”得到指令的它缓慢离开，靠近底部的指示灯亮起，现在是它的工作时间。
许让靠在流理台上，看着蒸汽咖啡机轻微作响，凝出深褐色的萃取剂，一滴一滴落入陶瓷杯。不远处，看似笨拙的诺瓦勤勤恳恳地打扫卫生。浓郁略微苦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冷清的房屋总算增添一丝人气。
不合时宜的门铃扰乱和谐，恰好此时许让的咖啡也完成了。她捏住杯柄，将它放在流理台上。
经过客厅时，诺瓦拦住她，“警告，门外为陌生人，危险指数8。”
许让轻声道：“谢谢诺瓦，但没事的。”
诺瓦冰蓝色眼睛不断闪烁，似乎在判断许让所说的合理性。许让也不催促，等着诺瓦的答案。最终，诺瓦挪到一旁。
“主人不怕，诺瓦在后面。”它会保护主人的。
许让闻言身形顿了一下，一秒后恢复正常，走到玄关把门打开。
“你好。请问有事吗？”来者出乎许让的意料，“维维卡少将？”
维维卡也愣住了，“许让？”
空气凝滞半晌，谁都没再开口。
还是维维卡率先打破尴尬，“我刚搬过来没几天，看到今天隔壁邻居回来就想来打个招呼。没想到居然是你。”
许让：“少将认识我？”
许让隶属第六军，而维维卡则是第三军的二把手。一个驻扎要塞，一个守卫中央，除了每年各指挥使前往中央汇报外，两个军团根本没有交集，更不用提许让、维维卡二人了。
许让知道维维卡，也是因为维维卡在星网的人气太高了。每次点进星网，都会推送有关维维卡的消息，久而久之，许让对维维卡也算是熟知。但许让在星网上几乎查无此人，维维卡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维维卡：“你没听说吗？希洛尔即将担任第六军指挥使，我也会一起过去。”
“这样啊。”许让若有所思，伸出手，“那就多多指教。”
维维卡握住许让的手，笑道：“我们真正得到第六军全体的认可，还需要你的帮助呢！”
总不能一直把维维卡晾在门口，许让礼貌性地邀请她进门一坐。本以为维维卡会拒绝，没想到她答应得十分干脆。
“好啊，谢谢！”
许让重新磨了杯咖啡，递给维维卡：“久等了，维维卡少将。”
维维卡连忙摆手，“怎么会？明明是我唐突上门。”说完，似乎想到什么，她懊悔地拍下脑门，“该死的，忘了带礼物来了。”
许让婉拒维维卡送礼的行为，拣块方糖扔进咖啡，并将装有方糖的盒子推向维维卡。
“加糖吗？”
维维卡：“加！这咖啡好苦。”
维维卡抿口加糖的咖啡，问：“方便告诉我你在哪里买的咖啡机吗？”
许让摇头，“不知道，这是朋友送给我的。”
“那太可惜了。”维维卡得到答案后有些失落。
许让：“阁下可以回去问问希洛尔少将。”
维维卡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聊了片刻，维维卡起身告辞。“多谢你的款待，许让。”
许让把维维卡送到门口，“下周见，维维卡少将。”
维维卡俏皮一笑，“希望下次见面就不要叫少将了。”
这么一笑，倒不像是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女将军，更像是未见龌龊天真烂漫的少女。
没等许让的回答，维维卡转身离开，“明天见，我亲爱的邻居。”
回到屋内的许让，第一时间打开光脑，给许忍发了条消息。
“小许，你在哪里？收到请回复。”
许家姐弟，许让几乎每天浸在军队，许忍目前就读于第二机甲大学，也是个经常泡在学校虚拟模拟室的狠人。两个人忙起来，十天半个月不联系都是正常的。这次许让负伤的消息被全线封锁，星网上根本找不到一丝痕迹。距离上一次两人联系还是许让刚醒的那天，时间卡得刚刚好，这就是为什么许忍不知道许让受伤。
很快许忍便回了消息，“姐姐，我在学校。有事吗？”
“我回家了。”
“真的吗？！姐姐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另一边的许忍看到消息直接放弃比赛，刚跳下机甲，就被对战的同学拦下。
“许忍，还没比完赛，你走什么？”
许忍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机甲，生怕回家看不到姐姐，语速飞快：“我认输，可以让开吗？”
陆问以为许忍是故意的，操控机甲逼得许忍不得不后退。“认输？你是看不起我吗？”
许忍不想再和他纠缠，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我现在有急事，没时间比赛。”
“回来你想怎么比都行。”
陆问不是不讲理的人，见死对头异于常态的模样，确认他没有蒙骗自己，侧身让他离开。
“行，回来怎么比我说了算。”
在陆问让开的第一时间，许忍倏地跑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在其他人的视野。
“牛逼，比我抢饭的速度还快！”
“靠，他平时是不是隐藏实力了？！”
许忍丝毫不在乎他们在想什么，脚下步子生风，快点、再快点！哪怕在炙热下奔跑，一团又一团裹挟热浪的风迎面袭来，他眼里的喜悦丝毫未减。
许让站在校门口，挥挥手：“小许，这！”
听到熟悉的声音，许忍僵硬转过身，机械般眨眼，满腔的喜悦在看到许让的那一刻化成成河的委屈。委屈在体内肆意流动，软化了心脏的一角，是涩涩的。
“不认识姐姐了？”许让调侃道，“这才多久，居然把我忘记了？”
许忍宕机的大脑重新运转，他猛地抱住许让，“姐姐……”在许让看不到的地方红了眼眶。
许让像小时候那样轻拍许忍后背，抱了许久许忍都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她轻咳一声：“小许，你同学在看。”
许忍声音闷闷的，破罐子破摔：“让他们看，又不是没看过。”
“你再抱下去，回家就天黑了。”
“对，回家！”许忍放开许让，攥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就要往家的方向走。
许让没动，朝车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走错了，上车。”
“姐姐，我们去哪？”这不是回家的路。
“去贝集。”
“姐姐，这条路不通。”许忍说，“前面出现交通事故了。”
“这么敏锐吗？”许让面不改色，“比我预想的要更快些。”
“洞洞幺，更换路线。”
“是。”
许忍突然来了句：“姐姐，苍冥呢？”
“苍冥？在精神海，怎么了？”一年没见，这小子变得这么敏锐吗？
许忍直勾勾盯着许让，不放过她每一个表情，“是吗？”
许让坦然地任他打量，“不然呢，你问这个干吗？”
许忍收回视线，笑笑：“没事，想它了。”
好在接下来许忍没有再问有关精神海的事情，仿佛那一句真的是随口一问。
许让捉摸不透许忍的想法，这一年时间他成长之快超乎她的意料，不能用以前的方式去看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