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但你却突然出现。像星星,让我既想要接近但又害怕失去……
黑夜的温暖与安全环绕着自己,上身的衣角被轻轻地握着,影有些恍惚,曾何时有过这样的场景,好像还是在……影没有再去深思,听着窗外雨滴的安眠曲,闭上了双眼……
影像往常一样从学校回到家中,身后走廊的光随着关门声而消失,但屋内并不是黑暗的,窗外的光透过玻璃,将眼前的风景画在有些暗沉的房间里。影走到窗前,用手推开窗户,风带走了屋中的闷热,带起了她的些许碎发,抬头看去,天空布满灰蒙蒙的云,预示着不久便会下雨。影走回客厅,看着家仆端上来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可影却没有因此而勾起食欲。
正当影吃饭时,房门被轻轻打开,但影没有多在意,只当是母亲工作回来了,虽然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不过毕竟这个家只有自己和她有钥匙。
影听着客厅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响着,时间默默流逝着,却依旧没有母亲的声音,她警惕起来,伸出手快速握住收纳盒里的剪刀,转过身刚想要质问,但等她看清楚门前站着的人时,她愣住了。
眼前站着的是一位少女,她扶着门框,目测与自己差不多高。房间内的昏暗模糊了她的脸,而房外走廊的光从她的身后延伸到房子内。影有些呆愣于此,感觉那光不是来自于走廊的灯,而是来自于这位少女。屋外的风带起了她的衣角,勾勒出少女较好的身材,像一场梦,是薄雾后的山林,朦胧的美。
影的眼神有些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那修长的手按下了开关,房内的灯随即亮起,将昏暗消除。影微眯起自己的眼睛,适应着光,而这时电话声响起,打破了宁静,影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女孩,低头接了电话。
“影,下午好,神子到家了吗?”
原来她叫神子。
“嗯。”
“那就好,她是我从孤儿院里领养的孩子,看她的样子和你有些相似,挺机灵的,觉得应该和你合得来。”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
“我知道最近几年有愧与你,很多时候都无法陪伴你,抱歉。想着希望有一个人能一直陪着你,弥补这个缺憾,所以就收养了她,而且我也看了有关于她的资料,很简单干净,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母亲的情况她是明白的,这么多年一直没放弃过自己,她的工作很忙,现在的状况已经很好了。
“不必道歉,我明白的,谢谢您,母亲,容我考虑一下。”
不知道电话那头又说了些什么,总之影回应了几句便挂掉了电话。
“你还要站那里多久?”虽然话语冷淡,但其实影的本心觉得应该给这个少女一点考验。
“鞋脏。”
“旁边柜子里有拖鞋。”
“谢谢。”
嗯,是个有礼貌的孩子。
少女走动着,不再似画,更是个活生生的美人,她乖乖地坐在沙发上。
在灯光下,她也不再似薄雾后的山林,朦胧的了,而是如同溪水般清晰灵动。她的眼睛大大的,有着与自己相似的紫色,泛着淡淡的光,眼尾有些向上挑起,似狐狸一般。上衣是一件白色的衬衫,下面则是一件刚过膝的桃粉色裙子,有些许褶皱,很干净很美好,可能是因为她的肤色偏白,整体有些瘦弱,所以意外的合适。但最吸引影的是她的发色,有着樱花一样的粉,两边有些翘起的头发下是小巧的耳朵。
少女微笑的接受着影看向她的目光,但手却一直紧紧地握着,影知道自己多少有些冒失了,于是开口问她:“你的名字?”
虽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但出于无话而谈,便找了这么个话题。
“我的名字是神子。”
“年龄呢?”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16。”
少女如实回答,影现在终于明白了她的紧张,毕竟她的年龄和自己一样,估计不会有多少人会去领养她,而她也会因为年龄而将走入社会。但看着少女明显的瘦弱,不由担心她以后要怎么生活下去?肯定很难吧。而且她的胳膊上有着些许不太明显的淤青,可以看出她在孤儿院里并不是很待见。可是这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但不知为什么,一看到少女眼中与自己相似的颜色,泛着淡淡的光,像小星星一样,竟生出不想让这光消失,不想让她失落的想法。
影的手握了又松,重复了几次,带着少女的心紧了几次,最后影叹了一口气,显然输给了自己的想法,有些无奈,
“留下吧。”说完便没了下文。
简单的话语像一记安抚剂,让少女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藏不住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影想,这才是她该有的神色和灵气,而且又是因为自己而来的……影忽然有些触动,她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而沙发上的少女显然因为开心而没有看出影的不自然,她轻快的声音传入影的耳中,
“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影。”
“影……很好听的名字呢。”
名字被她念出,带着点尾音,平添了一丝神秘与无距离的靠近感,很近,很近……
影感觉自己的心弦好像被拨动,但她不明白这是什么,只当是对这位少女平添的好感吧。
之后二人便开始了相互交流,在神子的自我介绍中,影知道了神子竟然比自己小了一天,影有些惊讶于这个缘分。而在神子来到这的路途中,自己的母亲也已经安排好了她的学校,和自己是同一所,并且为了促进自己和神子的关系,甚至和老师沟通了一下,成为了同桌。
影有些无奈,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她也是隐隐开心的,毕竟自己并不是一个薄情的人,况且这个家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氛围了?她不知道。但即使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有错,可她也是个聪明人,明白人是往前走的,怎么可能要一直沉没在回忆里?或许,这可能就是一个契机吧。
她陷入了沉思,脑海里模糊的身影再次浮现,影默默的向前走去,一声“姐姐”在嘴边轻柔模糊地说起,在耳边轻快明晰地响起,记忆与现实的声音重叠,影敛下双眼,隐藏起自己的动容,轻轻地回了一句,
“嗯,我来了。”
晚饭后,神子主动收拾起餐桌上的物品,然后刚要在厨房里刷洗,结果手中的碗筷就被家仆拿走了,
“既然留下了,就是家人了,去和小影玩吧,多陪陪她,这里就由我来收拾吧,或许她会有一天敞开心扉的,你要多包容她一点。她呀,其实是个心软的孩子。”
神子听到这句话也不再纠缠于此,有些仓促地走出厨房。
家人这个词到底有多久没有再听到?她也不清楚,但这都不重要了,因为现在的自己又有了家人。
神子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陪着影一起在客厅里看书。这一刻生活的画笔在她们的手中,一幅画出自于她们的默契——少女们安静地看着书,而家仆在收拾着物品。她们画出了画,又构成了画,一个简单的画面却成了她们心中最幸福的时光。她们都没有说,但她们都知道都期望着未来会更好,这一刻就像美好的风景,温馨自此流露……
晚上,影关上窗户,有雨滴拍打在窗户上,不久便有薄雾浮上了窗,她用手点起雨的节拍,看着窗外模糊的楼房,有些舒心。影喜欢下小雨的天气,因为听着窗外雨与风的交响曲,可以短暂地忘掉烦恼。
等到大家都收拾好时,影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见神子也在。
她穿着的是自己的其他的睡衣,衣服上有着小而密的图标,就像小小的碎花在她的身上开满,美好又纯粹,神子坐在床边,双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好奇地看着屋内简洁的布置。影在门口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出神,眼神飘忽不定,脑海忽闪过姐姐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里?”
神子眼里藏着笑意,却做出害怕的动作,紧紧地搂着被子,做出解释,
“我害怕一个人睡,以前大家都是睡在同一个房间里的。”
“好吧。”
影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转身快速地关上了灯,然后和神子一起躺在了床上。
虽然这张床是影在睡,但它并不小,睡两个人还绰绰有余的,所以不会感到拥挤。
黑夜里,神子讲起了自己的故事,她的声音也让影减少了一些陌生的尴尬。随着时间的推移,神子轻快的声音渐渐变小,取而代之的是她平稳的呼吸声,影感受到自己上身的衣角被她轻轻地握着,简单又小心,清香围绕着自己,如温暖般治愈,心中溢出的幸福感让她有些不自然,影呼出一口气,不再思考,听着窗外雨滴的安眠曲,闭上双眼,脑海便浮现起往日无聊而又重复的生活以及今天梦幻般的经历。影默默地握上神子的手,手中温暖相互传递,真实的触感让影有些恍惚,意识逐渐模糊,影轻柔地捏了捏神子的手,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