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桉羽办完了出院手续,护士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母亲打来电话,说是没时间只能让桉羽自己回家了。
“嗯……好。”
已经习惯了,看母亲的态度只是忙着工作而很平静,想必是校方给了不错的理由,毕竟这么好的学校,打架住院这种事情传出去可不太好。
右脚还有点隐隐发痛,下楼梯时用力将扶手抓的紧紧的也险些摔倒。一转弯好巧不巧遇到了倚在墙角似是在等人的仓帆。
“真不小心啊,帮老师抱个书就摔下楼梯了,桉羽,你是不是还该谢谢我?”
“……嗯,谢谢你还记得120怎么拨。”
刚想绕开仓帆离开,那人毛病似的把他拦住了。
“桉羽,这次伤重了,暂时不找你了,放你几天,差不多我还会再来找你。”
“……嗯。”
“你一点也不怕了?”
“我要害怕?你也知道我害怕?那你会放过我吗,我真没有招惹你吧?呜…”
话还没说完就被仓帆捏着脸按在了墙上,那人似乎有点气急败坏。
看着桉羽的眼眶因委屈而有些发红,但还是倔强的咬着嘴,仓帆摆了摆手,没了兴致。
“……算了,你走吧。”
闷闷不乐的走着,转学桉羽也想过了,虽然成绩不错,但仓帆那人不知道什么来头,反正不会让他转走的……
红灯跳转成了绿灯,桉羽正打算横穿马路,一辆飞驰而来的车直直向他冲:来,汽车飞驰着。
风唰唰的,这一刻好像心跳都停止了,桉羽甚至想到了自己被撞飞,又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汽车从他的身上压过,骨折的痛感,惊的他闭紧了眼睛。
身后被人猛的一拉,没有想象中的血泊,反而跌入了一个怀抱,桉羽想,这大概就是天堂吧?
“没事吧?”
是句温柔的男声,使得桉羽轻轻睁开眼。
“没,没事……谢谢你。”……
“我是张迹,看你好像有点眼熟?”
“……桉羽。”
“啊,是成天被仓帆那群小弟欺负的重点保护对象啊?……”
“我……”
桉羽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他怕,他怕这个“名号”会引来更多欺凌或是更多疏远,想解释点什么,但转身发现张迹早已不见了身影,也好,好过前者。
这次好好的看了马路的左右,挺小心的走到了对面,天空开始飘小雨,尽量快速的走着,本想到了车站就一切都好了。
公交车从左侧与人行道上的桉羽擦肩而过,这几日时常下雨,地面又坑坑洼洼,公交车的轮子卷起一轮子泥水,溅了桉羽半边身,眼看就要错过与自己同路的公交车,桉羽走不快,好不容易到了车站,公交车刚好开走。
雨下大了些。
桉羽坐在不锈钢的长凳上,仰头看着从天空落下的雨点。
仔细想了一下,好像从没有人等过自己。
对的,一直没什么人会等自己,哪怕只是放学一起走。
就像刚刚不顾一切远去的公交车,就像此时偌大的公交车站仅有自己一人,就像雨点打在一旁的水洼里击起的水花高高低低,似是能马上脱离地面却又无能为力的砸下。
马路上的车来往了许久,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时间好像也在懒散的踱步。
只知道等了很久车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