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空荡荡的,窗户早已被关的严实,一条条的雨痕像一把把刀,用力砸在玻璃窗上,割出一道道锋利的刀痕,想要撕破玻璃,然后刺进人的心脏。
正愣神,朝着窗外发呆,一张纸巾盖在了他湿完了的白衬衫上,随即传来某个人温暖的掌温,桉羽回过头,只见张迹头发滴着水,应该是刚刚跑进车里,正在细心的给自己擦水。
“冷吗?”
张迹没有停下擦水的动作。
“不……”
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打了个喷嚏,暴露了桉羽单薄的袖口挡不住雨天的冷漠。
张迹把外套脱下给桉羽披上了,指尖略过他冰冷的脖颈,惊的桉羽抖了一下。
身上那件虽然不怎么厚的外套,带着些许张迹的体温,桉羽没感到身上暖起来,而是心里烫烫的,这似乎是来到这所学校后第一次有人待他这么温柔。
“你腿还疼吧,把手给我。”
到站的铃声响了,桉羽本来想强撑着起来,听他这么说想都没想就就伸过了手。张迹轻轻的扶他起来,不想又一把把桉羽抱入了怀中。
“我……我自己能走……”
“打伞。”
桉羽低头看向手中,不知何时被塞了一把伞,撑开后刚好够把两人在雨中遮的严实。
不太自在的被张迹抱到了家门口,还了外套,正要进门。
“照顾好自己。”
一句话轻飘飘的让张迹脸上用冰冷调出来的粉红晕开了些。
“……谢谢你…”
尽管张迹的出现在他的交际中有些突兀,但有时候一旦得到了期盼或是憧憬已久的东西,总要有些不舍。
只是说的声音很轻,可能张迹还没有听见就走了。
他就像是一种药,往往在桉羽最难过的时候才会出现,刚刚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吧……下次……或许没有下次了,他们大概是不会再见面了吧。
只是陌生人出手相助一下吧。
也不敢想什么,忙吃了药洗了澡,要是感冒了不方便请假……
一大早红着眼眶醒来,有些不巧,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轻一下重一下的走向万恶之源——学校。
虽然没有严重到要买轮椅,但是真的疼痛难忍。
路过的同学也没人敢上前来搀扶一下,大概都怕惹祸上身,大家明白帮了桉羽就相当于惹了仓帆。
大家都觉得仓帆那人有病,而且病的不轻,上次八班的班长看不惯说了几句,还告了老师什么的,第二天就退学了,对外还是自愿退学,多好的一个尖子生啊。
“起那么早?”
声音有点耳熟,回头却是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仓帆。
“…你不也是?”
“桉羽,叫声哥我可以勉强扶你一下~”
桉羽甩开了仓帆的手,不想多说什么。
“真不用吗?”
仓帆的眼神黯淡了些。
“不用。”
“咳咳。”
似是故意的又像是感冒了。
“由不得你。”
没等桉羽反驳什么,仓帆就像是扛什么东西一样把他扛到了肩上,在众目睽睽下不顾桉羽的挣扎走进了教室。
“喂,你弄疼我了……”
“哦,别动。”
管早读的老师已经到了,仓帆的毛病是人尽皆知的,便无人问津。任由书包快要被仓帆翻破洞一般找出昨天布置的作业抄。
桉羽面无表情的端坐着,盯着桌子上的早点,竟有些饿了。视线游离了一会,却落在了仓帆的外衣上,很眼熟。
和昨天雨中的那个人穿的是同一会款式,而且是很明显被淋了雨的皱褶着。
逗呢,像又怎么了,这样一件衣服肯定不止两个人会买,不必推测那么多吧……
仓帆对自己,巴不得墓地都选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