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周后,多多课间拿着洗出来的照片给我,我看着这张大合照,大脸笑得很开心,我的表情却有点别扭。
“诶!我们班杨舒的找你。”多多用她手上的照片在我眼前扇了扇。
“嗯?她找我干嘛?”我和杨舒只是认识,并没有来往。
“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实验室那边。”她转身走了。
我一头雾水的跟过去,却到看见小苓和小椿已经在那里,我莫名感觉不妙。
“听说你们和严静绝交了?”杨舒看我过去直白的问。
我看了小椿一眼,她和小苓斜靠在扶手上,脸上有点愠色。
“也没有绝交啊,她最近忙着谈恋爱,没什么时间在一起玩。”我没把话说死。
“我刚听叶椿说,你和陆苓不是都被她耍了吗?”杨舒冷冷的看着我。
“这个确实。”我回想起当时的羞耻感,不由怒火中烧。
“我们几个都是那个BC的受害者,现在又多了你们几个。”杨舒咬牙切齿的说。
“这次让她好看!”周围几个女生纷纷表示必须给她个教训。
“这么多人都被她整了吗?”小椿追问。
“就是啊,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样,骗了多少男生,不信你问她们几个。”杨舒大声叫嚣,就怕我们不相信。
大家马上开展了对严静“龌龊行为”的声讨,一个个故事类似却又各有版本,有像我们被陷害,还有就是她又勾引谁的男朋友这类的事太多太多。
我们仨听的兴奋,随着这热烈气氛急迫的发泄着我们这段时间积攒的不满。
“喂,你们玩的这么好,知不知道什么她的秘密?说出来给大家出口气。”杨舒停下来投来期待又不怀好意的眼神。
我瞬间想到严静和我们讲过和她众多男朋友们的故事,她的初吻,她那些没有公开过的地下恋情,还有她不可描述的……
我真想马上一股脑的全都昭告天下,以证明她就是这么一个不堪又恶心的女生。
“闭嘴!!!”
突然我脑海中像炸雷一般出现一个声音,这响声震耳欲聋,瞬间让我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听不到旁边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
我脑袋“轰”的一下疼起来,我低下头赶忙抓住身边的小椿。
“呃…椿,扶我一把……我头好痛……”我声音颤抖的说。
小椿突然被我拉住也吓了一跳,停止了和周围人的讨论,小苓见状也连忙过来扶着我。
“怎么了?小晚?”小苓一脸担心。
“你干嘛?头这么痛吗?”小椿把我扶到旁边台阶上坐着。
这时预备铃响起来,杨舒一群人见我不舒服,都准备回教室上课,走时邀请我们放学后到奶茶店集合,继续“唾弃”严静,其实是想套我们的话。
小椿应了下来,扶着我走回教室,比刚刚缓解了些,但是还是隐隐作痛,我走到卫生间门口,让她俩先回教室,我去水池洗了一把脸。
对着镜子,我看到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回想刚刚那声巨大的“闭嘴!”,我知道,这个不是我的幻觉,是真的有人在对我大叫,而我也坚信,那晚并不只是一场梦而已。
2、
下午放学后我拉住她俩,没有去找那群严静的“仇人”,我用身体不舒服推掉杨舒的邀约,和她俩去校门口吃了砂锅饭,吃完我们来到操场散步,等着晚自习的铃声。
“真没想到,严静背着我们做了这么多坏事。”小椿抱怨着。
“是啊,还害得我和小晚丢人。”小苓刚刚经历赵子枫的事情,也在气头上,“真想再去听听她都干过些什么不齿的事情。”
“算了。”我思绪杂乱,盯着脚下的泥土跑道,凹凸不平的石子散落着,我用鞋尖无意识的拨弄。
“你今天怎么了?下午说得最起劲就是你,突然头就疼起来。”小椿看着我有点不满。
“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别说了。”我相信,那个人选择叫停我,一定有她的道理,只是那声过后,我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我整个下午都在脑海里试图与她交流,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应。
“可是我真的好想出口恶气!”小椿拔下一根野草在手上甩着“虽然她没有整我,但是你们俩都被她整过,她那些秘密说出任何一件,都够她烂名声的。”
“所以就是这样我们更不应该说,中午的氛围实在是太让人上头了,所以我们都有些口无遮拦。但是后面冷静下来想想,如果我们把她的私事抖露出去,不也成了和她一样在背后插朋友刀子的人了吗?”我想到这里不由觉得感谢那声叫停。
“她也能算朋友吗?”小椿丢掉那根软趴趴的野草。
“我觉得小晚说得也有道理,反正我们现在也和她拉开距离了,这种人肯定多行不义必自毙。”小苓支持我的说法。
“小晚你最近真的挺奇怪的,要不去医院看看,怎么头疼得这么频繁?”小椿看我俩统一战线,也不再纠结。
“是啊,确实是该去看看。”我若有所思的回答。
小椿话题一转提起最近大火的“超级女声”,我们都有自己支持的选手,一边争论一边走完两圈操场,太阳已经落山了,夕阳染红了远处的云彩,教师宿舍楼只有几户亮起的灯,我们看看时间转身走回教室,准备开始晚自习,化学老师下午放学前通知今晚要测验,所以得回去临时抱佛脚,严静的事已经被我们丢到脑后。
可是今晚的化学测验我心不在焉,我一直在试图唤起下午那个在我脑海中的人。
“你能看到我发生的事是吗?你能回答我吗?能不能别让我觉得我自己疯了?哈喽?你还在吗?……”
她为什么不出现呢?我肯定那不是幻觉,实在是太真实了,而且我头痛也是真实的,难道有什么特定的场景或者事件才能唤起她吗?她到底是男是女?感觉声音是个女生,但是在船上想要伸手救我的是个短发的人,想到这些我的脑子已经快要爆炸。
3、
下课铃响了,“交卷了!”化学老师叫各组第一个同学站起来开始收卷子。
我低头一看,老天奶!还有半张卷子没写完!明天又要被老师叫去教训一顿了,但是我现在脑子想不了那么多,只能匆匆交卷回家去。
回家做完作业洗完澡又到了11点,关灯上床睡觉。躺在黑暗中,淡蓝色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晒进来,周围一片安静,我一直在暗示自己,今晚要回到那个气垫船上去,我一定要再见到她,为什么上一次见了一面后,就再也不出现了,而且那次的谈话结束得也很突然。
越想我越睡不着,那声响亮的“闭嘴”一直回荡在脑海里。我只得打开台灯,坐到书桌前做习题,毕竟今晚化学测验没有用心,我拿出《三五》开始刷题。
“赵允晚……”
“你终于出现了……”我激动得大叫,我又在那个橡皮船上醒过来。
“我也很想和你交流,但是我发现似乎这件事由不得我。”
“那今天下午你不是还吼我了嘛?”
“但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基本都有对你讲话,偶尔感觉你听到了,大多数时候你还是没反应。”
“真的吗?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自从上次梦见你后,我总是在怀疑自己,直到今天下午你又出现,你到底是谁?”
“上次我不是就告诉你我是三十年后的你吗?”
“可是我掉进水里时,船上拉我那个人不像是你呀?”
“嗯,那个人不是我。”
“那是谁?为什么这个梦里还会出现其他人?”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看到那个人的脸,可是我不能告诉你,通过上次你问的问题我可以推测,我不能告诉你未来的具体的人物和事件。”
“是啊,突然我就掉到水里去了,不过我也知道我未来老公不是大脸了。”
“嗯,我知道你告白被拒绝了。”
“那我能不能问已经经历过的事情?”
“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试试看。”
“有点怕,上次一问,我都几个月没再梦见你。”
“你很想梦见我吗?”
“那当然啊,你是未来的我啊,那我人生不是能开挂了?”
“你忘了我不能告诉你未来发生的事吗?”
“也对哦……”
“但是,我发现我的意识似乎能影响你,有些事的选择节点上,你做出和我当时不一样的决定。比如今天……”
“你都叫我闭嘴了,而且我的头巨痛,不得不停下来。”
“所以我的出现,可能还是改变了我们的一些人生轨迹。”
“那你是不是会在关键节点出现呢?”
“不清楚,只能再观察。”
“那我斗胆问一下,大脸的事情你有没有经历过?”
问完我赶紧抓紧气垫船的抓手,环顾四周,水面平静,空气也没有明显波动。
“好像发生过的事情可以问哦……”
“真的耶,你快告诉我!”
“我和你经历的一样,只是我从始至终没有告白。”
“真的吗?可是告白也失败了……”
“这也是好事,不用一直幻想了。我当年也挺后悔没有告白……话说,好像我后悔的事情,至今你的选择都好像跟我不太一样。”
“是吗?这会不会就是你出现的目的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你愿意被我影响吗?”
“怎么不愿意?难道未来的我还能害我自己吗?你肯定是上天派回来帮助我们的。要不叫你‘梦神’吧?”
“梦神?好自恋的名字啊……”
4、
“嗙!”隔壁的铁门被重重砸响。
我猛得从书桌上抬起头来,台灯昏黄,闹钟显示已经凌晨2点,原来我又做着题睡着了。
但是我又梦到她了,她真实存在,我内心激动难耐,从小看了那么多灵异小说和电影,总是幻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现在可算是美梦成真了。
“你还在吗?梦神?”我在脑海里和她交流。
没有回应,只听得隔壁邻居吵吵了几句,都怪那声门响把我吓醒,不知道下次梦到她又是什么时候。
不过我能确信,我会再梦到她,而且听她的意思,她偶尔是会出现和我对话,只不过我不是总能感应到她。我得找到方法和她交流,一定有办法。
周末我早起一头扎进书店,搜寻类似《周公解梦》、《梦的解析》的书来翻看,可惜以我的知识和理解能力,这些文字实在是晦涩难懂。
我又跑到网吧,背出老妈的身份证号,开了一台机子,用百度开始搜索“梦境”、“潜意识”、“穿越”等关键字。
通过两个小时的查阅,我觉得可以使用潜意识的训练来实现和梦神的交流,毕竟第一次对话时,她也告诉我她存在于我的潜意识里。
“潜意识是由情绪与本能的非理性所主导。潜意识无法分辨所接纳的所有信念想法对自己有没有帮助,却又照单全收。训练潜意识还是得靠意识,意识虽然没有潜意识强大,但是它可以训练潜意识,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就在于是否有意识。
意识就像一个门卫,防止潜意识被错误的信念观点所污染,而潜意识对于暗示非常敏感,一旦意识认同了暗示的信念观点,那么这个信念观点就可以直接进入潜意识当中。而在重复性的暗示下,与情绪和感受形成共鸣,进而把某种观念灌输到内心的行为举止。不过暗示必须借助某种心理过程,它不能超越意识的力量,意识有能力决定接受或者拒绝暗示的干扰。
暗示发挥作用的前提是:本人的承认与接受,比如积极肯定与证据,这样才能内化成为信念。一旦意识承认了暗示的观念,这个观念才能进入潜意识当中。”
这也能说明,为什么那天我会再次梦见她,因为下午很清晰的听到她的声音,也有身理反应,我已经确信那并不是一场梦那么简单,之后我一直在想象那晚在气垫船上的场景,并且一直暗示自己晚上做梦要回到气垫船上,所以我的潜意识接受了这个观念,把梦神“放出来”与我交流。
至于第一次为什么会突然终止梦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能问及还未发生的事件和人物,还是意识的觉醒,让我警惕不符合常理的错误观念,这一切都是未知,只待我慢慢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