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莲花开在梅粉色的衣带上,纯净的火焰随即燃烧起来。
炭治郎用力一跃,推开了音柱。
一排淬了紫藤花毒的苦无射向妓夫太郎的手腕,镰刀应声落地。
鲤夏花魁的胸口还插着沾满鲜血的剪刀。她朗声道,“诸位!这是个误会。”
绝目郎放下一直抱着的迎箬姑娘,侧身站在了鲤夏花魁的旁边。
妓夫太郎失去头颅的脖颈缓缓恢复,很快就长出新的脑袋。
随即,拔掉苦无,撤回去,他认得绝目郎,是月廉大人跟前的大红人。他的立场很有可能是出自月廉大人的授意。
“哥哥?”梅疑惑。
妓夫太郎将食指竖在唇边,“等一下,梅。”
“天元大人!”槙於和须磨立即围了上去,查看宇髄的情况。
“祢豆子!”炭治郎按住还想行动的祢豆子。
“樱绿花魁和鲤夏花魁的死其实另有隐情。”‘鲤夏花魁’拔出插在胸口的剪刀。
她突然长高,肩变宽,撑开了和服,发尾出现红色,容貌变换。
“月廉大人!”梅震惊。
没错,鲤夏花魁其实是我假扮的!
“真正的鲤夏早就离开了房间。”我解释道。
“刚才炭治郎也看到了,鲤夏花魁‘自杀’在自己的房间,实际上这是有人杀了她,伪造的现场。”
“而凶手没想到炭治郎返回的如此快,她来不及逃离,只好躲进了衣柜里。”
炭治郎震惊,看向跌落在地的游女,“是迎箬姑娘!”
迎箬瞳孔地震,下意识反驳,“不是我……你没有证据!”
“笨蛋,”我蹲下直视她,“在吉原,警察抓人可不需要证据啊……”
时代的黑暗平等地压迫每一个活着的人,警察的权力在普通人面前就是圣旨。
“不过,证据也不是没有。”我毕竟还要给鬼杀队的各位一个交代。
“除了我亲眼看见你杀了‘鲤夏花魁’之外,还有一个你无法狡辩的地方。”我贴近她,“迎箬姑娘,我记得你是荻本屋的游女,怎么会出现在时任屋呢?”
迎箬的手猛地一哆嗦,她终于懈了力气,捂着脸哭了起来。
宇髄说道,“樱绿的死和雏鹤她们的失踪呢?”
“都是我做的!你们杀了我吧!你们把我抓走吧!”迎箬哭着大吼。
我打了个手势,冰子心领神会,她让两个人从暗处走出来。
离得近,才看的清楚,正是雏鹤押送着一个游女。
“你一个人可做不成啊……”我叹了口气,“水盏姐姐,你们真是姐妹情深。”
游女抬头,正是京极屋的水盏。
“除了樱绿她们的死,我调查发现还有大量的游女失踪。”
“这都是水盏姐姐你的功劳啊……你们把游女绑走,并且在现场留下了粉色的衣带,伪装成被梅吃掉的场景。”
“迷惑了鬼杀队的视线,从而借鬼杀队之手铲除梅。”
“我说的对不对啊,水盏。”我问她。
原来如此,粉色的衣带是故意留下的,炭治郎思考,衣带是花布鬼的血鬼术,真正的恶鬼是不会残留这个的。
当初那个女人出现在槙於房间门口,是因为衣带还没放进去啊……伊之助顿悟了。
“混蛋!你竟然陷害我!”梅恼怒地骂着水盏。
“鬼气,她们是怎么伪造鬼气的?”音柱发问。
“……这个游女以前做过梅的秃,侍奉过梅的起居。”妓夫太郎回忆。
那就是了,梅的贴身衣物里一定沾染了很多鬼气,秃很轻松就能拿到。
“陷害?蕨姬,这是复仇!”水盏恶狠狠地盯着她,“你还记得芳子吗?我和芳子早年是做你的贴身侍女,后来芳子被人看上,攒钱赎了身。”
她神情激动,不复往日的优雅,“在离开吉原的前一晚,是你,你用狠毒的言语骂了她,害得芳子在房间里自杀!”
动机在这里啊……我感叹。
“给芳子赎身的官人是鬼杀队的,他说过蕨姬的可疑。你就是恶鬼!你就该下地狱!”水盏对着蕨姬大吼。
炭治郎不解,“所以你就让更多的人失踪,吸引新的鬼杀队的人?”
“没错。”水盏回答,“你们的伪装太拙劣了!和整个吉原格格不入!”
迎箬还在哭,她捂着脸一言不发。
“鲤夏花魁呢?她是多么温柔的人啊!”炭治郎不明白。
水盏冷笑,“谁叫她们是花魁?谁叫她们赎了身!”
这是对梅和所有即将得到幸福的花魁的复仇。
“不可理喻!”音柱愤怒。
这一切的闹剧是时候该落幕了。
“好精彩的一场大戏啊。”风袖鼓掌,他满意地点头。“可别着急回去,还有一个小小的谢幕呢~”
“碰!碰!”
“碰!”
炭治郎回头,后排的房屋接连爆炸坍塌。
大火熊熊燃烧。
“一起吧,阿绝,颠覆整个吉原。”风袖笑着,敞开手臂,说出二人曾经的想法。
绝目郎看着癫狂的友人,叹了口气。
他抬手,发动血鬼术。
大片大片的白莲盛开在爆炸的房屋上,白色的火焰迅速燃烧。
“哈哈哈哈……”风袖大笑着。
多亏之前疏散了人群……炭治郎看着远处的废墟庆幸,不然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难道绝目郎先生早就料到了?
我无奈地绕开三个老婆,来到音柱旁边,“血鬼术·完整如初。”
白色的光笼罩着音柱,他的伤口逐渐愈合。
“血鬼术·斗转星移。”我握住他失去知觉的右手,进行修复。
“行了,大概死不了,完事以后去蝶屋养伤。血鬼术治标不治本,不好好休息,老了就容易留下旧伤。”我叮嘱患者及其家属。
“谢谢你!眷绘硝君!”须磨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
“笨蛋!坚强一点啊!”槙於锤她。
“谢谢。”宇髄笑了。
我给伊之助和善逸简单疗伤,就把束手就擒的迎箬和水盏托付给三小只,“炭治郎你们把她们带到警察局。”
祢豆子回到箱子里补觉,他们离开了这里。
“月廉大人。”妓夫太郎哑声道,他跪在我面前低着头。
他刚刚伤害了月廉大人的友人,害得月廉大人使用了血鬼术,他有罪。
“月廉大人!”梅跑过来,扑进我怀里。
我摸着她的脑袋,“乖孩子。”
妓夫太郎感觉头顶一暖,不禁抬头。
我摸着他的头顶,笑着道“你也是乖孩子,小妓。”
妓夫太郎唇角微动。
“阿绝,你离开后的事想不想听一听?”风袖坐在地上问道。
绝目郎点头。
风袖的目光拉长,遥遥忆着往昔。
当时的官老爷要买走白瓷,风袖意外得知这个消息。买家是臭名远扬的虐待犯,风袖不舍得友人去受苦。
于是策划了那场假死脱身的计策。
官老爷非常生气,不停地对万宝屋施压,老板只好送出风袖赔罪。
“那是我无法回忆的一个月。”风袖不知从哪里掏出酒葫芦。
风袖活了下来,他手刃了那个贵族,嫁祸给贵族的家人。
那是风袖第一次杀人,用的是他辗转半个月才偷藏的一块玻璃瓶的碎片。
老贵族的死几乎冲垮了整个家,风袖顺利地逃了出来,半年后,回到了万宝屋。
此时的老板终于病逝,风袖在母亲留下的旧势力的帮扶下,成为了万宝屋的新任老板。
正式将万宝屋更名为东宝屋。
从此,‘风袖’这个名字称霸吉原二十年,几乎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存在。
在四十岁的时候,风袖做了件大事。某种程度上继承了他母亲的衣钵。
“我在吉原放了一场大火。”风袖说道,“和今天一样,火焰连天。”
他准备在火焰里结束他可笑的一生,和无趣的现实说再见。
人群疯狂向吉原狭窄的门涌去,停留在原地的风袖格外显眼。
他坐在高高的栏杆上,吹着夜间的和风,平静地等待死亡。
“风袖花魁。”
风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黑发红眸的男人。他确信这不是普通人。
“有什么事吗?”风袖问。
“一个小小的邀请。”男人低声道,“变成鬼吧,风袖,没有人能与你匹敌。”
男人朝风袖伸出手。
风袖眯着眼,半晌,才无所谓地说道,“好啊。”
风袖换了个身份,在新建的吉原开了京极屋。
变成鬼的前期,风袖食用了不少人类。后来的日子让他无比厌倦。每天除了完成老板找青色彼岸花的任务就是发呆喝酒。
当然,他尝不出酒的味道。
风袖意外结识的琵琶女,后来也成了同事。这样无趣的生活让风袖厌倦。
在三十年前,风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你说鬼不吃人会不会饿死?”
风袖抑制自己吃人的欲望,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等着被饿死。经营名下的产业占据他的主要时间,剩下的便是和同事妓夫太郎聊天。
后来他听说,鬼杀队的日轮刀可以无痛杀掉自己。
于是,才有了如今迎箬和水盏的策划。
风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要是卖艺,就要成为花魁;要是做生意,就要成为最赚钱的老板;要是管理游郭,就要井井有条,毫无差错。
迎箬和水盏的谋划怎么会逃过风袖的手眼?
只不过是纵容罢了。
“借用她们引来鬼杀队,无痛自杀,最后炸掉整个吉原陪葬,阿绝,这样的死亡我好羡慕啊。”风袖笑着。
可是,你没有死。绝目郎想。
是因为遇见了多年不见的友人改变了计划,还是遇见了那个她?
“风袖,那你为何,不敢看她?”绝目郎问。
火光模糊了风袖的身影,这片白色摇摇欲坠。
不愧是你,阿绝。
一针见血。
风袖自嘲地笑着,颤抖的手把酒水洒了一身。
为什么自始至终不敢从阿绝身上移开眼,去看一看那个梦寐以求的存在?
为什么?
自少年起一见钟情的那个她,无数夜里辗转反侧思念的那个她,或许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那个她。
“……因为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