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的冰雨无情地拍打在辜远的脸颊，无情冷冽地唤醒了他昏聩的神志。当强撑着瑟瑟发抖的身躯醒来时，那个自大狂妄的系统已经离开了。
身处的空间更是换了天地，那原本古香古色的桃源山庄，已经化成一片荒芜戈壁。举目望去，寸草不生之外更是了无生命迹象。唯有一个不知是什么存在的250号使者，怜悯地蹲在一旁守着他。
辜远用力地拍了拍额头，激活了受刺激过度而罢工的脑细胞，也顺带记起了刚刚魔幻离奇的经历。
他神情绝望却言语麻木地问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们又到底是什么？”
“呃，其实你问这些属实有点晚…….。当然了，也怪我们没给你机会。这样吧，我们不如先进入第一个快穿世界再说？”
250号使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指着四周解释，“你看这鬼天气，还有这鬼地方，没了系统大人的能量庇护，着实不是人呆的地方。”
“不是人呆的地方？”
辜远一字一板地重复了一遍，讽刺意味十足。
“咳咳咳……”250号使者没料到辜远会在字眼上抓他的小辫子，不免露出猝不及防的失态。
“我已经身死之躯，又或者你是个人？”
“不，我不是人！”
“哼！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250号使者瞪大了茫然双眼，那怪怪的对话里，怎么感觉自己被骂了一般呢！不过，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憋憋气，忍住满腹辛酸，强做大度模样。
“算了，我也不必跟你打嘴仗了！你不在乎这地方的恶劣，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
“别，我可不是君子。活着的时候不是，死了之后被你们安排的更不是。”
妈妈咪呀！250号使者被噎得难受，这人非要这么阴阳怪气么？还有没有办法好好聊天了？
三翻四次受挫，他也火气上头，干脆故作赌气，扭过身体牢牢闭紧嘴巴，不肯多说一句了。
然而这么僵持了半小时，最终还是落败了。
“唉，你别这么不配合！”
没有回应。
“你就当作一个游戏角色而已，打怪成功了可以获得重生机会。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选怎么选，哪怕当感动国家人物都可以！”
貌似那对不忿的眼珠子动了动。
“而且很快的，每个世界的分值积攒够了，马上就开始下一个世界任务。只要你努力点，不会很久的。”
这次换来的是怀疑性的审视。
“再说了，其实你也没得选不是。总不能因为一个任务属性的不如意，就放弃一个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回去做鬼去吧！”
苦口婆心了半天，终于换得了开口的迹象。
辜远不服气地盯了半天，最后他绷紧的面皮渐渐松缓，似乎从心理上慢慢认可了250号使者的劝说。
而实际上他内心也明白，眼下的处境里，他确实没得选，只是不甘心罢了。
“你还没有回答，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些什么……”
迟疑的断句，算是辜远给眼前这个瘦骨嶙峋到残忍的250号使者留出的体面空间。
“哦，对对对！确实还没说！是我的问题，谈话太不讲究重点了。”
不管怎么说，总算让任务对象态度出现了缓和，250号使者还是很欣慰的。马上将辜远先前的有意反叛与忤逆撇得一干二净。
“我们这里啊，名头还是非常响亮的，叫做无间系统。不过你应该是没有机会听说过的。但是也没关系。每一个进到这里的人，一开始都和你的状态差不多，甚至都是有过之无不及。他们啊，都……”
辜远深吸一口气，压下对眼前这厮升起的那么一丁点的歉意，在他彻底跑偏之前粗声打断道，“无间系统是什么？”
“嗯？……，哦，对！无间系统，是无间系统！”
过于鲜明的不耐，令250号使者猝不及防地卡顿了下，讪讪地嗯啊了几声，便赶紧集中精力为他解释起这里的由来。
“无间系统是一个独立于次元之外的重生考核系统，专门吸收心愿能量来维持运转生命。挑选灵魂进入后，通过做快穿任务的考核形式，来判断他们是否达到重生指标。如果达到，则可以帮助他们开启金手指功能，不仅可以重生还可以实现生前愿望。作为交换，这些人生前所有的心愿能量也将被我们所完全吸收。”
“那如果没有通过呢？”
“没有通过就只是返回原世界了。”
“继续做鬼？”
“对…，也不对。心愿往往是一只鬼留恋人世的执念，一旦被我们吸取掉这些能量，就会失魂落魄，变得残缺。即便百年后等来投生机会，怕是也做不好一个完整健康的人。”
辜远深深地沉默了。
250号使者跟着安静了一会儿后，又鼓着勇气抿了抿嘴角，安慰道，“其实你不用太担心这些的。我们系统也是奔着高成功率去的。必要时也会搞搞后门什么的暗中接济。毕竟，你们心愿达成时，能量收取才是最成熟完整的。”
“那你们先前成功率是多少？”
“呃……”
250号使者竟然语塞了。
辜远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去。做完几个循环之后，方才清明了被火气搅乱的神志。
“你们这个系统是只管自己运营，不顾旁人死活？拿我们当养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250号使者一脸的诚惶诚恐。
“我们系统成功率其实一直很高的，基本都在100%呢！只是，只是我来了之后…，因为新手么…，又刚过实习期…。选人上出现一些问题，导致最近的两次考核失败。系统考核又有定期清零机制，所以才拉低了近期的成功率。都是意外，一点小意外！”
如此走心又窘迫的一通解释，辜远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越加怀疑。
“那我也是你选的……”
“不会的，这次一定不会再有问题了。”
“为什么？”
“这次我选人的时候，带上了系统大人给的能量表，精准测量过，绝对没问题的！”
“爆炸了的那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