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就此别过。”
寺庙门口,明月与赵蕤作揖告别。
“嗯,替我向闻先生问好。”
赵蕤看着明月,神色有些复杂。
有一位大家启蒙,天资还这么好,可惜是个女娃。
虽然只教了这小师侄一个月,但还真有点舍不得。
这次下山,这孩子怕是就要议亲了。还真是……唉。
明月朝赵蕤身后望了望,没人。
赵蕤知道她在找谁,无奈一笑,“太白他怕是还不能接受,你先下山去吧。”
明月作揖,“是。”
如今下山的路况明月了如指掌,自然不需要小沙弥引路。
但是吧,多个人也不是不行。
明月牵着马走到一半路停下,看向不远处依靠着树干的少年。
“谁说不送了来着?”
少年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替她牵着马。
“先生怕你迷路。”
“是嘛,”明月抬头。
恰好看见他红得滴血一样的耳垂。
撇撇嘴,心想:刚刚师叔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行,担心我。”明月扶了扶佩剑,就当你担心我了。
两个人静默一路。
下山后,就要分别了。
“保重。”
明月见他一脸庄重,噗嗤笑了出来。
“咱这才相隔多远啊,搞得跟我要长途跋涉似的。”
明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点啦,小郎君。”
李白因为这一举动晃了晃神,愣了一瞬。
曾经那个小姑娘也是这样,在临分别的时候小大人般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忧心。
回过神来,明月已经上马了。
“小师弟,以后来江油寻我,就认准邵氏的铺子,生辰礼见啦!”
噔噔噔……
马蹄声渐渐远去,徒留下李白在原地。
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离去的背影他嘴角上扬。
***
厢房内。
“先生。”
“回来了,”赵蕤抬头看了他一眼。
李白有些不好意思,原本赌气说不去送的。
如今自己悄悄去就罢了,还被先生发现了。
“先生我……”
“行了,”赵蕤让他坐下,“玄度天资聪颖,你舍不得是正常的。”
李白坐在对面,心里有些痒痒的。
总感觉脑袋闪过什么东西没有抓住。
“不过啊,不久后她或许要办及笄礼了,你同我一块去就行。”
赵蕤喝着茶,热腾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的面孔。
“及……及笄礼!?”
李白茶杯也没端稳,洒了自己一身。
“师兄他不是过生辰吗?”
赵蕤见李白一脸震惊与难以置信,有些好笑,“她没同你讲她是女儿身吗?十五岁的生辰了可不是及笄礼吗?”
李白突然想起来那天对方披散着头发同自己说她是女郎。
他只当是对方喝醉了然后装扮后骗他。
谁叫她常这样干。
“她……是有提过。”李白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那'玄度'可是她的本名?”
赵蕤看着他一言难尽,这一个月都相处了个啥子哟。
“这是她的字,她本名唤'明月'。”
玄度不就是明月嘛。
李白脑袋“轰”的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你可读过书?”】
【“我叫明月。”】
……
【““阿耶说我们还要在碎叶城待好多年呢,你不要把我忘了呀。”】
【“不会忘的。””】
李白头一次在赵蕤面前失掉了从容,有些狼狈地起身。
“先生,我先回去整理一番。”
赵蕤摆摆手,“去吧,去吧。今日不给你授课了,你好好休息。”
这小师侄人都走了,自己的身份还没交代明白啊。
捉弄人的性子跟自己师兄一模一样的。
唉,自己早就说了吧,太白肯定会被打击到,结果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