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曝丑闻

    关于骆杨恋情的新闻没有登上热搜,因为压根儿就没有曝出来。

    然而这颗定时炸弹还是在4个月之后被引燃。

    劳动节前夕,骆杨担当男主的女频大女主剧刚刚播完,他在里面饰演的角色隐忍深情,力压女主成为当下最受欢迎的角色。

    通告都挤在一起,我几乎连轴转了一周,每天在酒店睁开眼,都忘记身处哪个城市。

    夜里都不敢把手机静音,任何一点声响都能绞杀我脆弱的神经。

    枕边的手机第三次响起,我终于确定这不是梦,忍着头痛与疲惫睁开眼皮,时间显示凌晨4点20分。

    手机上十几个未接,大雄、沐宇、尹乔伊轮番给我打电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哎呀小园,你终于醒了。”是沐宇打来的电话,又是熟悉的开场白。

    “看热搜是吧。”电话开成免提,同步切换到热搜页面。

    骆杨的名字赫然显示在第一位,这不意外,然而他后面跟着的名字是栗子,这让我有点揪心。

    这到底是爆的哪个料呢,是我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

    点进热搜广场,我花了几分钟时间了解事情全貌。

    简而言之,就是栗子在骆杨家里安了针孔摄像头,曝出他带不同女孩子回家的视频。

    幸好不是艳/照床/照,我内心居然毫无波澜,甚至有笑出声。

    “不是吧姐,你现在还能笑得出来,该不会是疯了吧。”电话里沐宇不可置信地惊呼。

    “向小园,你有没有在听?”见我许久不回话,沐浴催促道。

    “所以呢,现在需要我做什么?”我的灵魂已经出窍,脑子已经停止思考。

    沐浴叹气:“这次可不只是危机公关那么简单,快起来,来警局领人。”

    *

    打车去警局的路上,我从沐宇那大概了解清楚事情原委。

    在事情发酵后,骆杨直接绕过公司请律师以非法入侵住宅罪将栗子送进警局,本人直接消失,电话如何也打不通。

    “向小姐您好,我是骆先生的代理律师,姓刘,目前他已经将这次案件全权委托给我。”

    刚到警局,一个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的男人向我自我介绍。

    “刘律师您好,我想咨询下,如果栗子要被判刑,大概有多严重?”寒暄过后,我问出最担心的问题。

    “非法侵入住宅罪和非法使用窃听、窃照专用器材罪,侵犯公民隐私,数罪并罚的话,至少也要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没得商量吗,如果如果原告不上诉呢?”我问。

    刘律师礼貌微笑:“已经跟骆先生沟通过了,他坚持上诉。”

    “您好,您是向小园小姐吗?我是谢小姐的律师,姓周。”穿着干练套装的女士突然过来打断我和刘律师的谈话。

    “您好,我是向小园,请问有什么事吗?”

    她提到的谢小姐就是栗子,因为没办法找到骆杨做协商,只能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

    在审讯室里见到栗子的时候,她还是穿着一贯喜欢的黑色,白炽灯映射下,那张惨白的脸无甚光泽,仿佛纸扎的人。

    “为了一个男人,真的值得吗?”

    漫长的沉默过后,我开口问她。

    她突然笑了起来,眼神还是涣散着。

    “他说我非法入侵,房子的密码不是他告诉我的吗,他从来没说过我们分手了呀,他从来没说过的。”

    从来没说过分手,那是他打心眼儿里觉得你们就没“牵过手”。

    “所以是骆杨让你来看我的,他还在乎我的对不对?”

    那张脸上添了些鲜活的颜色,还是靠自己的想象。

    我知道再多说无益,起身离开:“我还是去找你的律师谈吧。”

    “你是帮凶。”

    还未迈出门口,栗子的话让我定住脚步。

    “是你们让我爱上了那个华丽包装的骆杨,其实他烂透了,烂透了…”

    *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光熹微,暮春的清晨,气温还有些低,阳光照在身上都是冷的。

    头有些发晕,身体没力气,只得靠着墙角慢慢蹲下。

    接到亦柔电话的时候才想起,她今早到北京,原本控制得很好的,还是被她敏锐察觉到反常。

    她试探着问:“是不是不开心?”

    我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眼像失禁般止不住流,哭了大概十分钟,眼泪流干变成抽泣。

    等我嚎完,亦柔开口道:“你先找家最近的早餐店,先填饱肚子,把定位发给我,我马上来找你。”

    她的声音很安心,也很冷静,我又开始胡思乱想,怕她是不是会烦我。

    这样想着,一边往豆浆碗里加糖,一边闷头滴答眼泪,还好店里只有我一个顾客,不然也太丢人。

    鼻子突然嗅到一股冒着热气的甜香,一块儿烤得金黄酥脆的烧饼被递到眼前,抬头是早餐店大姨灿烂的笑脸。

    她爽朗道:“小姑娘,我们家不卖咸豆浆,不用往里加盐,来大姨送你块刚出炉的白糖烧饼,可香可甜啦。”

    被大姨逗笑,我又哭又笑着道谢。

    真好,都奔三的人了,在大姨眼中还是小姑娘。

    烧饼一口掉渣儿,糖浆流淌在舌尖,顺着味蕾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果然,把胃填满,心就没那么难受。

    一声嗡鸣声吸引我抬头朝店门口看去,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利落得把哈雷摩托停在附近,发丝随着她摘头盔的动作扬起,被晨光染成富有生命力的金色。

    她逆着光迈开长腿向我走来,耀眼地让人有些发晕。

    我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认那是亦柔。

    她拉了张凳子坐我身边,摸上我的脸,问道:“吃饱了吗,我带你去兜兜风。”

    “你吃早餐了吗?这家烧饼很好吃的。”我嘴里还嚼着没咽下去的饼,含糊不清地推荐。

    她飞快地啄了下我的唇,顺带舔走嘴角的饼渣,道:“吃过了。”

    我又不争气地开始哭了起来。

    大姨过来收拾碗筷,摇摇头道:“你说你惹她干嘛,我刚用白糖烧饼给哄好的。”

    为了赔罪,亦柔带我上高速跑了一圈,还给我准备了专属的粉色头盔。

    身体在风中飞驰着,我紧紧抱着亦柔的腰放声大叫,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反正别人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别人。

    这种感觉,真的很解压。

    发泄完,靠在她的肩膀上,我又满血复活,道:“送我回公司吧。”

    *

    骆杨把栗子送进警局的事情第二天登顶热搜。

    在公司公关下,这件事被定性为大粉骚扰偶像,偶像虽然身心受创但仍然大度撤诉,舆论一边倒支持骆杨。

    众多纷乱的信息中,不是没有人扒出栗子和骆杨的恋爱关系,有人选择不信,有人趁着话题热度再收割波流量。

    更有号称公知的人发言,能被偶像睡到,是粉丝的荣幸。

    在这场娱乐狂欢中,路人吃到了瓜,粉丝维护了偶像的“纯洁”,骆杨热度飙升,在刘导电影中从N番升级到被邀请跑路演。

    只有栗子,为她犯的错受到了惩罚,个人信息被人肉,大企业高管的母亲父亲被投诉到停职。

    看似没什么不对,又好像什么都不太对。

    我没时间思考太多,只能埋着头继续向前跑。

    电影路演期间,亦柔有的时候也会跟,上映第二天的路演几乎集齐了所有主创。

    主创们一般都是在电影放映后出来跟观众互动,一个场子一个场子赶,如果到得早就先安排在休息室等候。

    电影院在艺术园区附近,我提前到达场地与亦柔约定在影院附近的咖啡店见面。

    店里摆放了不少先锋艺术家的油画和雕塑,摆放的桌子由绿植隔开,错落有致。

    刚落座就听到后桌有人在讲电话,我精准捕捉到了“通告”这个关键词,猜测大概率是同行。

    那声音很熟悉,尖细但不刺耳,尾调有些懒散,听上去千娇百媚实际上绵里藏针,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到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接呀,为什么不接,综艺呀,可比拍累死累活拍影视剧赚钱多。”

    “不怕,不就是跟小年轻一起比赛吗,输了是因为我没流量,赢了就是老戏骨,这么看我怎么都是赚呀。”

    “那是,我当然心态好,心态不好能在圈儿里混这么久?”

    这么有特色的语调我怎么给忘了,这不就是屹立娱乐圈十几年不倒的恶毒女配专业户,溫琰。

    她当年也是因为拍刘导的戏出道,与林秋宏同时竞争女主角,落选之后演了戏里连名字都没有的女配。

    这次电影,依旧是跟林秋宏搭档,依旧是做配,大众娱乐最喜欢看女明星扯头花,出道至今,一直都有人拿着林秋宏与她做比较。

    可想而知,估计今天也会被记者问类似的问题。

    门口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响声,一个拿着手机直播的男人打破店里的宁静。

    “欢迎爱吃肉进入直播间,点点右上角小红心不迷路啊。”

    “啊对啊,我今天被邀请来看刘导的电影,这不还没开始,先来买杯咖啡。”

    “看看这家店是不是很有艺术细菌,看看墙上挂的这幅画,叫《尖叫》是不,不对啊,叫《呐喊》呀,嗐不一个意思嘛。”

    这人从进店就开始大声喧哗喋喋不休,拿着手机到处拍,被服务员制止也一副无赖样。

    “好好好,马上就不拍啦,大家避雷这家店啊,态度太恶劣了,懂不懂顾客就是上帝。”

    他太吵,我刚想出去,就听到他拦住了同样想出去的温琰。

    “哎呦,这不是温琰温老师吗,你好你好,能跟我直播间的粉丝们打个招呼吗?”他没等温琰同意,就差把手机怼到人脸上。

    温琰依旧保持着礼貌微笑,有意避开镜头,

    我管不住多管闲事的毛病,硬着头皮横插到两人中间:“温老师呀,该候场了,制片人让我来找您。”说着便拉着她往门外走。

    总算甩开那个讨厌的人,温琰笑着对我道:“你这个小丫头还挺机灵的,我见过你,你是骆杨的经纪人吧。”

    她的笑摇曳生辉,比正午的阳光还要刺眼。

    她出道早,大言不惭的说我从小看着她戏长大,那张浓颜系的脸,荧幕上就已经很突出,见到真人就更有种视觉上的冲击力,确实是美的。

    在镜头里已经很瘦的明星,实际上只会更瘦,脸上挂不住胶原蛋白,容易显出疲态老态。

    我记忆中一直是她镜头里的样子,猛地看见真人,还是会不自觉从心底生出美人迟暮的惋惜。

    她经纪人来接她,临走前,往我的衬衫口袋里塞了张纸条,眼角带出好看的弧度,道:“哪天不想带骆杨了记得联系我。”

    如梦初醒,她的状态已经比同龄人好太多,为什么要惋惜呢,还是说已经习惯被美颜磨皮技术蒙蔽双眼。

    不是她不够美,只是被美颜磨皮技术蒙蔽的双眼以及被规训过的我,还无法及时欣赏到那种具有蓬勃生命力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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