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所看起来像是私人会所的地方。
他望向我,“到了,我们下去吧’’。
我开了车门下了车,夜色浓稠如欲色,城市的灯光逐渐亮起,街道上时不时吹过的秋风,让人止不住的裹紧了衣服,我伸手整理了一下我额前的碎发,跟随着他的步子,走向前方。
当走进门口,门口旁的两位妆容精致,穿着优雅的女人,毕恭毕敬的欢迎眼前的我们,我不由的开始思索,这种地方,看门外两人对他的态度,看来是常客了。
落座后,环顾四周,这的座位,就像是一个个包间,也符合我心里的那种会所风格,内里古香古色,装饰考究,巨大的落地窗让夜晚的暮色光线充分洒入。
他为我倒上一杯红酒,将菜单递给我,我婉拒了他的酒。
“不好意思,我对一切酒精过敏”。
他有些尴尬。
“啊...怪我没事先询问你”。
我摇摇头表示无事,顺带告诉他我许多不能吃不想吃的东西,这样他是否会觉得我是一个太过娇气的人?反正对于我来说,在不想社交的人面前,没必要留着虚伪的一面,我是什么样,那就展现出什么样。
我看了看菜单,随便点了几道菜,我其实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总会望着远处发呆,他见我这样,以为我不满他选的地方,试探性的询问着我。
‘‘你不喜欢这里吗?我看你的兴致似乎不高。’’
我没想到过他会注意到我的神情变化,但还是收回了我刚才的表情,抿了一口茶。
‘‘没有,我只是单纯的在发呆’'。
垂眸间,我将自我的情绪隐藏起来,不想让人发觉又或是探究,对我来说,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都是一件冒险的事。
我不会轻易的去这样做,也不想这样去做。
收起思绪。
他问道:“今晚菜还合胃口吗?”
我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或许只是因为和他不太熟悉,放不开,吃到嘴边也收敛了许多。
但我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见我只是点了点头,也只是收回刚要问出口的话。
“你好像,并不喜欢说太多话...”。
我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有些含蓄的被他表达在了脸上,有些落寞,又有些庆幸,我不太理解他的表情变化。
转头盯着窗外的车流,来来往往。
“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去别人交流太多”。
说完这句话,我心里暗暗发笑。
我最擅长沟通,如果我要是去做心理咨询,我或许能够赚好些。
盯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车流,就好像在思考我一般,它们永远都随着路段前行,偶尔停歇,却又只能停歇一会,运气好的话,能停歇够久,运气不好,仅此一会。
我是否像它们一样?来来往往,却永远没有一个歇脚的地方……。
只有报废、被丢弃,才是唯一的归宿吗?。
他的回答打断了我的思绪。
“或许你只是不擅长和我交流?对吗”
听到他的回答,我想极力掩饰他话语里事实的真实性。
所以我回答:“不是,只是我们之间互相还不熟悉”。
我僵硬的笑了笑,这个笑容,真的很僵。
他转身拿过一束绿色的玫瑰,走向我,然后递给我。
当我注意到这一束绿色玫瑰时,这真特别,绿色...的玫瑰。
“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注意到”。
他笑了笑。
回答:“你的眼神不是左右飘忽就是盯向窗外,自然不会注意到了”。
我突然感到很尴尬,因为我的举动似乎有些,不礼貌......
他悬在半空中的手,也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尴尬,我连忙接过。
我问道:“你为什么会想送我绿色的玫瑰,它真特别。”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手上的玫瑰上。
说道:“它的学名,叫碧海云天,代表着,纯真、青春永驻和永不老去的...”
回答到最后他禁声了一阵,我一直在等着他的回答,到最后他才说出两个字。
“爱情”。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爱情”,很难说出口吗?还是说不好意思?,以我个人的理解看来,我难以去猜透他话语间的犹豫。
“它的象征所承载的事物真美好”。
我轻嗅过它的一丝花香,有一种似有若无的青草芬芳被我吸入鼻腔,它不似红玫瑰那般的浓烈。
“那看来你很喜欢?”
他期待的目光向我抛来。
“我认为它很不错”。
听到我的答复,他下一秒就像迎来了一个晴天,豁然开朗。
他把我送回宿舍,我转身上楼,捧着我的那一束绿玫瑰,在经过时,有不少的目光投向我这边。
打开宿舍门,发现大家都还没睡。
最先杨清曼注意到了我,但随后她的目光又落在我手上的玫瑰上。
“绿色的玫瑰?!真是少见哎”。
我看她好奇的目光,上前把花捧给她,她接过花,嗅了嗅花的清香,一脸沉醉。
“这香味真独特”。
我摇摇头,坐回床上,将花放在桌上。
在躺上床时,我竟然有些开始期待,下一次的相见。
这就是春心萌动吗?真是没救了。
这一天还是这样照样的过去了,可我却莫名的感觉越来越累,没有原因,也没有一个结果。
我病了吗...可我似乎一直病着。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是上次瑾薇诺带我去的一个地方。
我打开手机发去讯息,不出意外的,她还是秒回了我,表示没问题,我打算起身赴约,但在我走下阶梯的时候,我又看见了他。
他向我走来。
“谌幽?今晚你有空吗”
我摇摇头回答:“我今晚有些事情,抱歉”。
他望着我渐行渐远的背影,捏在手里的东西,也渐渐收回了。
但我却没注意到,和瑾薇诺到了地方时,她问我为什么又想来到这,我回答她说:“我只是突然想来到这,坐一坐”。
她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默默的坐在我的身旁,看着眼前的海浪向前或退后。
“我可以抽烟吗?”
我询问着她的意见。
“可以”。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点燃了手中的烟,在我的吸吐之间,烟雾互相缭绕纠缠,我吹散了它们,就像每当我吹散任何一段关系时的那样果断......
我的情绪,时而高涨,时而低落,我皱起眉头捏了捏眉心,这真是一个难解的问题,像我解一道该死的数学题时那样的难,真是糟糕。
但从现在开始,我希望我的希望是有希望的。
靠着她的肩,我渐渐的闭上了眼,她问我是不是困了,我表示没有,但我只是想掩饰当烟雾吹过我的眼睛时,只要微微抬眼,它会刺激我想流泪的情绪。
可在外人面前,不宜暴露自己的脆弱。
这已是9月下旬,天气渐渐转凉,晚上的风吹过脸庞还是刺骨冰凉,我裹了裹我的外套。
“你冷吗?”。
瑾薇诺问道。
我摇摇头,但还是不自觉的向她贴近,她心领神会,轻轻的往我这边靠。
真温暖,我们就这样依偎着,直到海浪无数次向我们侵袭,也不曾撼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