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朗跨骑在那匹褐色骏马之上,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山林外的一角迅猛疾驰。
四周全然被暗沉所笼罩,夜幕仿佛一块厚重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天地之间。前方的道路,隐匿于无尽的黑暗里,恰似一条深邃不见底的黑色沟壑,根本望不到尽头。
唯有骏马在疾驰之时,耳边才会传来猎猎风声,那风声犹如锋利的刀刃,呼啸着擦过脸颊,带来丝丝寒意。与此同时,衣角被风高高扬起,发出“呼呼”的声响,在这寂静得近乎死寂的山林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又瞬间被黑暗所淹没。
此时此刻,温朗的内心被孤独填满。茫茫黑暗里,他独自一人,伴着这匹马,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
但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依旧坚毅如钢,紧紧凝视着前方的黑暗,这山虎的尸骸便是支撑着他在这黑暗中无畏前行的理由。
终于,温朗在一匹褐色骏马的驮负下,停留在了一棵大树之下。这棵大树,粗壮而苍劲,它的枝干如虬龙般蜿蜒伸展,茂密的枝叶在夜色中影影绰绰。
而这,正是那只山虎曾向着温朗下跪的大树。
温朗轻轻翻身下马,动作略显疲惫。他转过身,小心翼翼地解开绑在马背上的山虎尸骸,双手缓缓将那沉重的躯体抱抬下来。山虎那曾经威风凛凛的身躯,此刻冰冷且僵硬。
温朗抱着山虎的尸骸,来到大树的脚下。他单膝跪地,从腰间抽出一柄从营地带来的大刀。刀刃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幽冷的光,映出他那略显凝重的面庞。
紧接着,温朗将山虎的尸骸轻轻放下,双手紧握大刀,高高举起,随后猛地落下,扎进土里。
伴随着“噗嗤”一声闷响,刀刃没入地面。
他开始一下又一下地挥动大刀,奋力挖掘着。每一次用力,都能听到他微微的喘息声。
泥土被不断翻起,在他身旁渐渐堆积成一小堆。随着坑洞逐渐变深,温朗的动作也愈发吃力,但他的眼神却始终坚定,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随着温朗不断地挖掘,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顺着脸颊滑落,滴进新翻的泥土中。
终于,一个足以容纳山虎尸骸的坑洞挖好了。
温朗轻轻抱起山虎,缓缓放入坑中。他凝视着山虎,心中五味杂陈。这只曾在山林中称霸一方的猛兽,为了保护妻儿,放下尊严向他下跪,让温朗的内心产生了愧疚与敬意。
温朗喃喃自语道:“如今山林的所有野兽全被我们尽数铲除,你的妻儿不会再遭到劫难,能够安心的在这片山林中自由的生活,我将你埋于此地,希望你能在此安息,这也算是我最后能为你完成的了。”
说完,他拿起大刀,开始将挖出的泥土一点点填回坑中。每一捧土落下,都像是为山虎的一生画上一笔沉重的句号。
当最后一捧土盖上,温朗在土堆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旋即温朗站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不远处的洞穴。
洞穴内,那只雌性山虎轻柔地将几只幼小的山虎护在怀里,它们彼此依偎着,均匀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在洞穴内形成了一种静谧而温馨的画面。
雌性山虎的腹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它的脸上带着一种母性特有的温柔与安详,似乎在睡梦中也不忘守护着自己的孩子。
几只小山虎紧紧地贴着母亲,它们粉嫩的小爪子偶尔动一动,发出几声细微的呢喃,稚嫩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银色的月光宛如薄纱,透过洞口稀疏的枝叶,悄然洒落在它们身上,为这幅画面镀上一层梦幻般的光晕。
温朗的目光在这一幕上停留了许久,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只雄性山虎用生命换来了妻儿此刻的安宁,而自己,无意间也成为了这一悲剧的促成者。虽然事出有因,但那种复杂的情绪依旧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利落地翻身上马。双手熟练地握住缰绳,轻轻一甩,“驾!”一声令下,褐色的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四蹄,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西关要塞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踏过沙地,“哒哒”声中溅起一路飞扬的黄沙。温朗身姿笔挺地骑在马上,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
随着与西关要塞的距离愈发拉近,他的思绪也渐渐地从山虎一家转回到墨擎的伤势上。
当西关要塞那巍峨高大的城墙终于映入眼帘时,温朗□□的马匹陡然间加快了步伐,四蹄翻飞,迅猛地向着目的奔去。
而此时,黎明初起,天边悄然泛起一抹微弱的鱼肚白,似被轻纱半掩的梦,悠悠然将沉睡一夜的世界唤醒。黯淡星光仍在苍穹不甘闪烁,与那缓缓蔓延的曙光交织,勾勒出天地间独有的朦胧。
在一路疾驰下,温朗终于顺利入关。他入关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毫不犹豫地朝着马厩的方向奔去。
马厩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料与牲畜混合的气息。温朗径直走向墨擎的窝,那是一个相对宽敞且干净的角落,周围堆满了柔软的干草。
当温朗靠近时,只见墨擎正虚弱地趴在干草堆上,双眼紧闭,原本油光水滑的皮毛此刻显得黯淡无光。然而,令温朗紧张的神情放松的是,墨擎身上那一块脓包没有鼓起来了,蜕化成了腐烂的肉了,这块地方正在以缓慢的速度结痂。
温朗轻轻走进去,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墨擎的毛发。他的动作极为轻柔,仿佛生怕自己稍一用力,就会弄疼眼前这可怜的伙伴。
此时的他,眼皮有些下垂,将这一双凌厉的瑞凤眼盖住了一半,而长时间的奔波以及精神上的高度紧张,让温朗有些疲惫不堪。在触碰到墨擎毛发的那一刻,他紧绷的神经仿佛找到了一丝松懈的借口,他靠在墨擎的前身的一侧上,双眼不由自主地悄然合上,只想得到短暂地休息。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天空一片澄澈湛蓝,晌午的阳光炽热浓烈。白金色的日光毫无保留地透过马厩的缝隙,如利剑般直直刺入,在地上投射出一道道明亮的光线,尘埃在光线中肆意飞舞。
温朗这才惊觉,自己刚刚竟不知不觉睡着了。他猛地转过头看向墨擎,只见墨擎也睁着眼睛仔细看着他,墨擎那原本黯淡的眸子,此刻有了些许生机。
温朗在揉了揉墨擎的毛发时,他脑袋忽然一颤,想起今日是小队内比,选出龙御之争的个人排名,以及第九大统领的归宿。
温朗迅速站起身,他低头看向墨擎,目光带着安抚之意,对墨擎道:“等我回来。”说罢,便毫不犹豫地径直奔了出去。
此刻,仰头望向天空,明晃晃的太阳高悬正中,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显然已然是中午了。温朗内心躁动,完全不知那龙御之争的个人排名赛是否已经结束。
烈日高悬,太阳照在他那已然被晒得通红的脸颊上,豆大的汗水顺着两侧源源不断地滚落展开,浸湿了他的衣领。温朗一路疾奔,脚步匆匆,扬起阵阵尘土。
等到他火急火燎地赶到演武场的时候,便见到一群人正忙忙碌碌地在那里拆卸着搭建的比赛场地。场地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散落的器械和杂物。
随即,温朗焦急地拉住一位路过的士兵,语气中满是急切:“兄台,龙御之争的个人排名赛已经结束了吗?”
那名士兵眉头瞬间一紧,一脸诧异,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冒失的家伙。在他看来,这么重要的比赛日,这人居然能来迟,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温朗的脸庞上时,却总感觉这张脸在哪见过,一时之间,又实在想不起来。
就在士兵犹豫着要不要回答温朗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温兄,恭喜,恭喜啊!”
温朗随着那熟悉的声音探去,目光所及之处,瞧见两道熟悉的身影正不紧不慢地缓缓向他走来。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坚毅而又熟悉的轮廓。此时,那两道身影已稳稳地行至温朗身边。
玖翎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笑意,打趣道:“温兄来到西关要塞不足三年就已经坐上了九统领的位置,温兄的才能足以让我们二人叹为观止啊,这以后呢!我可要管温兄叫九弟了啊,不知温兄会不会介意呢。”
而虎魄则是一如既往的豪爽,直接将那粗大有力的手掌重重落在温朗的肩膀上,发出一阵爽朗的哈哈大笑声,道:“温兄,可真给力的。”
温朗听着他们的言语,双眼满是困惑,脑袋里更是一头雾水,不禁开口道:“玖兄和虎兄的意思,温郎着实没能明白。”
玖翎敏锐地注意到温朗那满脸疑惑的神情,这才想起,这事温朗并不知晓,于是赶忙解释道:“温兄,在龙御之争的个人排名赛中,你们小队参加小队之争时,你们小队三人都选择了弃权。如此一来,这第一名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你的头上。”
温朗听闻,心中的困惑愈发浓烈,于是不假思索地向玖翎发出疑问:“他们为什么要弃权?这不是关系到第九统领的争夺吗?”
玖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们就实在不得而知了,这个也许你去问问与你一同打扫马厩的那人,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
温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多谢了,玖兄。”
玖翎笑着摆了摆手,道:“无碍,温兄要是往后有余暇时间,不妨来我院中,咱们小酌几杯,我可是期待着呢。”
温朗笑着回应道:“一定,玖兄,既然如此,那温郎就先行离开了。”
说罢,温朗转身便匆匆朝着马厩的方向赶去。
那个刚刚被温朗拉住的士兵看着温朗离去的背影愣了愣,喃喃道:“原来他就是此次龙御之争的魁首啊。”
太阳渐渐西沉,橙红色的余晖将整个西关要塞染成了一片暖色调。原本明亮的天空此时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盒,橙、红、紫等色彩交织在一起,如梦如幻。
在西关要塞旁的一座山巅之上,凛冽的山风呼啸而过,温朗与吴麟松并肩而坐,一起迎着风,目光投向远方那广袤无垠的大地。远处山峦起伏,与天际线融为一体,仿佛一幅雄浑壮阔的画卷在他们眼前徐徐展开。
忽然,温朗悄然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吴麟松的脸庞,道:“麟松哥,这两年多谢你的照顾了。”
闻言,吴麟松先是微微一愕,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温朗会突然这般郑重其事。但紧接着,他便仰头哈哈大笑一声,笑声爽朗而豪迈,拍了拍温朗的肩膀道:“没事,咱可是兄弟呢!”
随后,他们又静静地迎着风坐了许久许久。山风如刀,割在脸上隐隐作痛,但两人似乎浑然不觉。天色也在不知不觉中逐渐黯淡下来,原本明亮的天空被一层厚重的暮色所笼罩,太阳缓缓西沉,只留下一抹残红挂在天边。
温朗看着已经天黑了,于是他缓缓站起身道:“我们,该回去了。”
吴麟松点了点头。
下山之后,两人走向了不同的路,温朗没有与吴麟松并肩回到帷幄的路,而是踏向去往马厩的路。
温朗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与墨擎同吃同睡,一起住在墨擎所在的马厩内。马厩弥漫着干草与马匹独有的气息,这里却成了温朗这段时间最安心的栖息之所。
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马厩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时,温朗便会起身,轻柔地抚摸墨擎的鬃毛,和它轻声低语。
而墨擎总会亲昵地蹭蹭温朗,发出低低的嘶鸣声,仿佛在回应他的关怀。
白天上午时,温朗会精心挑选最新鲜的草料喂给墨擎,并仔细查看它身上的伤势,给伤口处上药,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墨擎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而后小心翼翼给墨擎清洗身体的每一处,特别是伤口处,温朗更是全神贯注,根本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打搅他的了。
下午时,温朗的训练也不能落下,他站在墨擎的马厩前开始舞剑。而墨擎也趴在地上静静的看着温朗训练,不吵也不闹。温朗训练的时候也时不时的偷瞄墨擎,墨擎也每次能将这目光抓住。
晚上的时候,温朗就会坐在地上,靠在墨擎的前身上,将他从小到大的有趣故事来哄墨擎睡觉,可每次温朗的双眼是先不争气的闭上了。而墨擎便会轻轻摆动身子,伤口便也会带来钻心的疼痛,只为了让温朗睡觉的姿势更加舒坦。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墨擎在温朗的悉心照料下,伤势已大为好转,原本黯淡的皮毛重新焕发出光泽,精神也愈发抖擞。
温朗也搬回了与吴麟松共同居住的帷幄,这一个月就像是萧索给温朗放的小长假,温朗刚成为第九大统领不久,萧索却没有任何事情安排于温朗。
正巧在墨擎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的时候,灵泽便找上了温朗,让其明日去面见萧索。
次日,清晨,温朗便穿戴整齐后便朝着东岭与西关中间的帷幄走去,那座帷幄占地面积庞大,也正是萧索的居住的帷幄。
温朗走到门口时,从纱帘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两人围在桌子而坐,通过声音从里面传递而出,温朗很快便判断出,里面二人是谁。
温朗站在帷幄之外,只觉气氛凝重得好似能拧出水来。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神情瞬间凝肃,挺直了腰杆,郑重且洪亮地说道:“启禀萧将军,温朗求见!”
这声音穿透厚重的营帐,清晰地传了进去。话音刚落,原本营帐里面还隐隐传来的交谈声,瞬间戛然而止,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紧接着,一道透着威严与肃然的声音从帷幄内清晰地传出:“进。”
温朗深吸一口气,伸手快速整顿了一下行装,确保仪容整齐后,便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径直走了进去。
帷幄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影在四周的帐幕上肆意跳跃,仿佛一群舞动的精灵。萧索正神色冷峻地盘坐在与门正对着的主位上,他身姿笔挺,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而盘坐于萧索身前之人,正是黎烬。他一袭青衫,气质儒雅,面容温润如玉,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给这略显严肃的氛围添了几分柔和。
温朗踏入帷幄的瞬间,萧索的目光从黎烬身上转向温朗,而后对着黎烬道:“你先回去吧。”
黎烬轻轻点了点头,动作优雅而自然。他缓缓站起身来,转过身时,脸上瞬间绽开一抹如春日暖阳般的笑容,朝着温朗轻轻颔首示意,这才不紧不慢地从温朗身边走过,脚步轻盈,带起一阵微风。
待黎烬出去之后,萧索将目光重新投向温朗,伸出手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声音低沉却不失温和:“坐。”
温朗依言走上前去,在黎烬刚才落座的位置缓缓盘坐下来。
只见萧索动作娴熟地从桌子旁拿起一个干净的小杯子,那杯子质地温润,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往杯中放入些许茶叶,茶叶色泽翠绿,宛如初春新发的嫩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紧接着,萧索提起茶壶,缓缓将热水注入杯中,热水与茶叶相遇,顿时茶香四溢。
做完这一切后,萧索将杯子轻轻推到温朗身前,这才开口道:“这茶叶名叫香茗,算是王朝中较好的茶叶,你且尝尝味道如何。”
看着眼前这杯热气腾腾的香茗,温朗伸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入口,先是一阵微微的苦涩,而后甘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茶香萦绕在口鼻之间。
温朗微微点头,赞道:“入口回甘,好茶。”
在悠然品饮完那杯香茗之后,萧索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平静,缓缓向温朗问道:“你那匹受伤的马,如今伤势如何了?”
温朗恭敬回应道:“回将军,已无大碍了。”
“无事就行”萧索轻轻点点头,随后又说:“我今日叫你前来,有些事要与你交代。如今你成为了西关要塞的第九大统领,责任和但当时必要的。而今你也需要组建成出自己的军队,但是综合考虑下,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先落实。你也看到每支军队都有每支军队的独特职业,例如灵泽领导的重骑兵,玄烨领导的战车兵,这些是你目前需要深思与研究的。”
“我给你一年的时间斟酌出你即将领导的军队走何等职业?在这一年里,你便与灵泽一同训练,若是遇到问题,尽管向他请教,他会全力指导你。一年后,我希望你所走的职业能够在西关要塞走出一条非凡的路。”
温朗重重地点头,语气铿锵有力:“将军之言,温朗铭记于心,定不负将军重托。”
萧索一脸平静,神色未起丝毫波澜,他那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温朗,沉稳地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吧。”
温朗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如松,抱拳于胸,神色恭敬而沉稳,道:“那温朗告辞了。”说罢,他便准备转身离去。
温朗从帷幄中踏出,一眼便瞧见黎烬正慵懒地斜靠在不远处的一座帷幄上。他那姿态,仿佛浑身骨头都散了架,漫不经心的模样与这严肃的军营氛围格格不入。
看到温朗出来,黎烬眼眸一亮,立刻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温朗走来,脸上带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远远便开口道:“温兄,恭喜啊!”
温朗脸上挂着谦逊的微笑,摆了摆手回应道:“黎兄过奖了,不过是侥幸罢了。”
黎烬道:“如今温兄已然是西关要塞第九统领,想必还没有把趁手的兵器吧,我这儿有一张聚宝阁的令牌,凭借此令牌,你可以去挑选一柄适合的武器,也算是我送给你成为第九统领的礼物。”
温朗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东西恐怕也不是这么好拿的吧。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黎兄如此慷慨,想必另有深意。”
黎烬先是一怔,随即仰头哈哈大笑一声,笑声爽朗而畅快。他伸手轻轻点了点温朗,说道:“当然,你可以认为我现在对你进行投资。将来若是你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哥哥我对你的好啊。”
温朗暗自思索,如今自己确实急需一件趁手的武器来提升实力,而黎烬的这份“礼物”似乎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犹豫片刻后,他抬起头,认真说道:“如此,那温朗便却之不恭了。”说着,伸手接过了黎烬递来的令牌。
黎烬见温朗收下令牌,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再次拍了拍温朗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那我可期待着,你日后精彩的表现咯。”
言罢,他转身悠然离去,那背影渐渐融入帷幄间的阴影之中。
夜幕笼罩着西关要塞,帷幄内静谧无声,唯有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帐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温朗向吴麟松说了黎烬给自己送了一张聚宝阁的令牌,并且与吴麟松讨论武器的事。
吴麟松斟酌一番后,道:“武器最好有两把,以长枪为主,以利剑为辅,如此搭配,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有应变机会,都能从容应对。”
于是二人便约定明日前往聚宝阁为温朗挑选武器。
夜幕深沉,温朗躺在床踏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一旁吴麟松躺下不久便鼾声渐起。最终,温朗决定去探看了一下墨擎。
起身,披上一件外衣,悄然走出帷幄。西关要塞内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士兵偶尔走过,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给整个大地蒙上了一层银纱。
温朗径直来到马厩,墨擎正安静地闭着双眼酣睡,身躯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马鬃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温朗走进马厩,蹲下身子,伸出手轻柔地揉了揉墨擎的毛发,动作小心翼翼的。墨擎似乎感受到了抚摸,耳朵轻轻动了动,却没有醒来。
离开马厩后,温朗不由自主地朝着西关的城墙走去。
登上城墙,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带起一层层黄沙,簌簌地从温朗脸颊划过,如刀割般生疼。
一排排镇守城墙的士兵见温朗的到来,连忙抱拳,他们都清楚此人正是最近闹沸沸扬扬的第九统领。
温朗也同样抱拳以此回应。随后他极目远眺,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清冷的银白。远处的沙丘连绵起伏,宛如沉睡的巨兽,静静地横亘在这片土地上。
他的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一首诗词,于是他赶忙下城墙,回到帷幄内将脑海中的诗词,用笔与纸写了下来:
江城子·戍边志
黄沙漫卷覆关墙。朔风狂,戍旗扬。铁骑嘶鸣,营帐列沙冈。壮志盈怀巡塞土,披冷月,守边疆。
会持长剑破寒光。战胡狼,卫家邦。矢志拳拳,何惧血沾裳。待到凯旋歌奏起,功业就,韵悠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