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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丝傀儡09

    沈韫珠冷不防一拳打过去,瞅准对方因吃痛而抬手去捂眼睛的间隙,迅速接住掉落的匕首。

    电光火石间,那原本抵在伙计脖颈上的利刃,转手就抵到了打手的脖颈上。

    她抬头环顾着大堂的情况,不远处几架用来装饰的屏风被撞倒,地上散落着几件衣裳以及一些零碎的摆件。

    几步之外尚立着两名打手,此刻正满眼警惕又亢奋的看着她,脚下跃跃欲试,似随时都要扑过来抓人。

    只是现下不仅有同伴落到了三娘子手里,旁边还矗立着一个庞然大物,一手就能将他们扔出好几丈远。

    二人按捺着不敢轻举妄动。

    “打个商量吧。”沈韫珠目光沉沉的盯着他们,从容道:“我可以放了他,但你们也莫再为难我了。”

    “可今日若不将您带回去,那为难的就是我们。”其中一人开了口,眼底转瞬间飞过不甘、恐惧等诸多情绪。

    “那是你们的因果。”沈韫珠寸步不让,“现下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我放你们走,要么就试试看今日谁更命大。”

    说话间,匕首已然在男人脖颈上划出一道血印子。

    众人皆是一惊,两名打手甚至不自觉往后退开半步,转过身来的罗亭君亦怔怔打量沈韫珠片刻。

    “三、三娘、娘子手下留情,主、主子也是为您好,嫁、嫁人不好吗?史、史……”

    “闭嘴!”沈韫珠握着匕首的手又是一紧,黑着脸威胁身前之人,“再胡说就抹了你的脖子。”

    男人倒吸口气,忍着脖颈上的疼紧紧抿住嘴,连呼吸都变得轻了许多。

    -

    卫琢一路打听着来到下一个查访的“灵玉坊”,先后与伙计、掌柜的攀谈过,却与前头那几家的情况差不多。

    五名受害姑娘是否同时都到过这些店铺,没人能记得清,至于她们在铺子里都与什么人接触过,就更没人能说得清了。

    卫琢倒不执着气馁,打算继续去下一家,临走前忽然想到什么,随口问道:“你们铺子最近招过人手吗?”

    掌柜的摇头,想了想,抬手指向对面,“我记得罗裳坊前不久刚招了几名绣娘。”

    卫琢眉梢微微动了下,告别掌柜的,阔步走出店门。正欲去对面瞧瞧,却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围着许多人,中间地上或躺或坐着几个强壮的男人,形容狼狈,哀声与叫骂声不断。

    没想到他刚查到这里来就出事了。

    卫琢轻笑一声,抬脚继续往前走。很快,当他在门口看清楚店内的情况以后,神情变得愈发耐人寻味起来。

    沈姑娘好端端办着案子,怎就在这里与人动上了手?仔细看去,她手里拿着的匕首竟还沾了血,正冷静的与几个魁梧的男人对峙。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卫琢将视线自沈韫珠身上收回,转头看到地上那几个人已经站起来正朝这边围过来。

    “你也是这家铺子里的人?”其中一人狠盯着立在门口的卫琢。

    “管他是不是,先抓起来再说。”一人说完,立马就急奔过去要抓人。

    卫琢嘴角扬起一抹笑,黑沉沉的眼底刹那间光影流转,就势擒住来人的手,咔嚓一声,卸掉他一条胳膊。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同伴哀嚎着被人押送进店里。

    这动静也引来了店里其他人的注意。

    沈韫珠闻声转过头,不期然与卫琢四目相对,莫名感到对方身上似乎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老板何在?”卫琢的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罗亭君身上。

    罗亭君同样望着他,疑惑道:“是我,鄙人姓罗,不知郎君该如何称呼?”

    “不良人,卫琢。”卫琢抬了抬下颚,问道:“这些人呢?”

    不良人这个名号若是放到两年前,即便有人当众报出身份也不会被放到眼里,可如今不良人背靠神雀卫,权力与手段皆不可同日而语。

    而不良人里最令人津津乐道又畏惧的,当属传闻中那位统率不良人的主帅。据说不仅能力与手段远在神雀卫几位宿主之上,其身份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至今也无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刹那间,宽敞的大堂内落针可闻。

    沈家的一众下人皆在心里叫苦不迭,猜测这人究竟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一副要主持公道的模样?

    他要为谁主持公道?

    是三娘子吗?

    原先他们只以为三娘子还不算神雀卫的人,主子想如何安排三娘子那都是沈家的家事,自不必畏惧别的。可若是三娘子与这不良人也有牵扯,那事情就难办了。

    主子虽也是个官,从前不良人还需听他的,可现如今区区一个京县令在他们跟前屁都不算。

    沈韫珠视线在众人身上逡巡一圈,随即转向卫琢询问道:“我听说不良人在办案过程中若遇人挑衅阻拦,轻则可将其下狱,重则即便失手将人杀了也无人会追究,对吗?”

    气氛陡然凝固又龟裂。

    卫琢眼都未眨一下,点头道:“确有其事。”

    沈韫珠当即又将匕首往上提了提,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缓缓问道:“你们走不走?”

    -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罗裳坊里便看不到一个打手的身影。

    罗亭君与伙计垂头丧气地整理着地上的狼藉,沈韫珠上前帮忙,先向老板道了声谢,又说让老板算清楚店里的损失,她定如数赔偿。

    罗亭君反倒被吓了一跳,忙说不用,只愿他们没有妨碍到官爷们办案。

    “罗老板,不知您这里可有一位姓杨的绣娘?”卫琢将一只木雕摆件放回原处,冷不丁开口问道。

    罗亭君一愣,在对方的注视下点头答道:“有,有两位,不知您要找到是哪一位?”

    就在这时,尉迟珠同一位年轻姑娘心有余悸的从二楼走了下来。

    沈韫珠边分神听罗亭君的回答,边朝她们走过去。

    “杨贞儿。”卫琢报出全名。

    “贞儿。”罗亭君也看到了年轻姑娘,不禁欣喜道:“正好,原来你在楼上。快过来,这两位官爷正寻你呢。”

    -

    自得知沈韫珠的身份以后,杨贞儿便垂下眸子,俨然不复之前那般胆大热心的模样。

    她紧张的绞着双手,坐在后院冰凉的石凳上,低声说:“那件事、县衙与大理寺已来问过我多次,该答的我都答了,不知女郎君还想知道些什么?”

    沈韫珠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对方身上那些微妙的变化全部被她收入眼底。

    “杨姑娘身子不适吗?”沈韫珠忽而问出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杨贞儿怔了怔,摇头,茫然道:“没有,我、我只是不想反复去回想那些不堪的过往。”

    沈韫珠眉心跳了一下,神情却放松下来,庆幸道:“身体无碍便好,杨姑娘莫嫌我多言,只是此前我去探望过另外四位姑娘,有位姑娘自溺了,不知你听说过没有?还有两位姑娘已神志不清,另一位也因畏惧流言而躲去了城外。”

    她每说一点,杨贞儿就将唇瓣咬地更紧,到最后已能隐隐看到破了皮,殷红的血珠冒出,停在那苍白的唇瓣上。

    “多谢女郎君还惦记着我的安危,想必您已知晓我家中的情况,我同他们生活了近二十年,早就不会在意旁人的冷言冷语。”

    杨贞儿提到家人时,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憎恶,她自嘲一笑:“所以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也伤不到我,这还要多亏他们。如此来算,我当感激他们才对。您说是吗?”

    沈韫珠握住她的手,将扭曲交缠着的十指一点点分离,最后轻轻握住那双手,安抚道:“那并非是值得感激的事,而你能拥有那样敢于跳出樊笼的勇气,这才是你该引以为傲的。”

    杨贞儿终于肯抬头看向沈韫珠,泛红的眼底含着泪光,她曾无数次渴望的善待与理解,竟被一位萍水相逢之人戳中。

    沈韫珠安静的陪伴着身边的人,直到她那些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才又开口:“你还记得那些香味儿吗?”

    “香味儿?”杨贞儿蹙眉,脸上有刹那迟疑,很快便反应过来,然后不确定地说:“或许有,但隔得时间太久我也记不清了。”

    沈韫珠点点头,继续问:“回来以后常被梦魇吗?”

    “没、最初有过一两次,但后来身边发生了太多事,让我无暇在顾及旁的。”杨贞儿答道。

    沈韫珠看着她又缓缓垂下的眸子,安静半晌。

    直到杨贞儿先忍不住抬眼望过来,询问似的看着她,那眼神似在催促又似想尽快结束这场交谈。

    沈韫珠在她的注视下站起来,拱手道:“叨扰了,杨姑娘。还有,之前多谢你仗义出手,改日我定会好好酬谢姑娘。”

    杨贞儿急忙起身还上一礼,“女郎君严重了,我也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沈韫珠笑了笑,转身,刚走出几步,忽又转头问:“对了,你为何要主动提出和离?”

    杨贞儿本在殷殷目送她的背影,不妨她会突然回头,表情一时难以收回,却又因那突兀的问题而变得僵硬,使得整个人都显得诡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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