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景宁有记忆开始,他便犹如被诅咒的阴影,牢牢地印刻在这个小村庄之中。
众人对其满怀惧意与敬畏,仿若他乃天煞孤星降世,所经之处,灾祸与厄难如影随形。
师父收留了他,携他离开了那仿若梦魇的小山村。
师父曾言,他不应在此处,可他若不在此,又该置身于何方呢?
岁月如梭,景宁紧随师父的脚步,学会了制药之术。
景宁日益成长,而师父却似那遭岁月侵蚀的枯木,身体每况愈下。
在生命的尽头,师父宛如一盏明灯,指引景宁,告诉他,是时候踏上追寻答案的征途了。
景宁负着背篓,篓中盛着师父遗留的,景宁尚未掌握的药丸,可悲的景宁尚且不知这些药丸的功效究竟为何。
骄阳映照在景宁身躯之上,浑身汗水淋漓的他,内心却寒冷至极。
景宁孤独地站在荒野小土坡上,五里之内,寂静无人。
在这无尽的沉寂中,他的心开始响起呼喊。风吹过麦田的细碎声仿佛是他心中低语。
景宁的思绪飘向远方,那片未知的领域,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找到答案,但他的脚步从未停止。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继续在无人之地寻找自己的方向,直到他找到那片属于他的世界。
景宁沿着小路前行,目光触及一处茶馆,他放下背篓,步入店内,对掌柜轻声说:“请给我一壶清茶。”
景宁品茶时,侧耳听闻,不料有议论声传来。
“近日镇上失踪的女子,诸位可曾听闻?听闻其中数人皆已订婚。”
“确有此事,我亦有所耳闻,似是被鬼王求亲,着实可怖。”
“何来鬼王之说?或许是对家族长辈所许婚事不满,随奸人私奔而去……”众人哄然大笑。
其后议论之人言语愈发不堪,景宁微微蹙眉,心知再难听到其他有用信息,遂将招呼生意的小二唤至跟前。
“客官,您有何需求?本店虽是歇脚之所,但货品……”小二以为景宁欲要点些什么,热情地介绍着。
景宁摆了摆手,将一小锭银子轻轻置于桌上,“小兄弟,这是予你的,我只想打听一事。”
小二朝掌柜处望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将银子收入囊中,“客官,您请讲,这方圆十里之事,就属我们这里消息最为灵通。”
“那你便与我讲讲这近来女子失踪之事,我着实好奇,附近的小镇是哪个?这些失踪女子年岁几何?婚配何人?”
“其实这女子失踪之事,并非近期才有。”小二压低声音,“年年皆有几起,然近数月却频繁发生。小镇乃朝东之霞光镇,虽为小镇,然富商之多,与县上相比亦不逊色。”
“这些富商与这些失踪女子有何关联?”想来这小二突然提及这些富商,便知他们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小二面色凝重,将手中的抹布重重地甩在景宁面前的木桌上,随后缓缓坐下,沉声道:“这些女子,皆被许配给了那些富商官员之家。多数刚至婚配之龄,甚至有些尚未及笄,实乃造孽。”
“旺福,你又在此偷懒,没见此处还有茶具需你收拾?还不快过来干活!”掌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断了正在说话的小二。
旺福闻声起身,向掌柜的微微颔首,转头对景宁道:“客官,大致情况我已告知于你,我这便去忙了。”
景宁颔首示意,沉思须臾,付了银两,便向着东方的霞光镇迈步而去,背负着背篓的身形仿若散发着光芒。
景宁抵达霞光镇时,夜幕已然降临,夜市上的摊贩已然准备妥当,景宁也随意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景宁放下行李,欲前往一探这霞光镇的夜市,这琳琅满目的夜市实乃景宁前所未见。景宁虽未曾见过其他地方的夜市,但这霞光镇的夜市着实热闹得有些异常。
景宁沿着夜市主街徐徐前行,路上尽是各式商品,摊贩亦在高声吆喝着,景宁不禁买了一个拨浪鼓,虽略显幼稚,却也有趣。
未行多久,景宁便被一群高声吆喝的女子吸引了目光,倒并非因其婀娜多姿的身材,只是这青楼所在之地颇为奇异,竟处于这最为繁华的夜市之中。
“公子,可否进来一观?”景宁这毫不掩饰的目光,自然难以逃脱这些揽客女子的注意。
为首的那位年龄稍长的女子一把拉住景宁的胳膊,她身后的女子亦围拢上来,挡住了景宁欲离去的去路。
‘看来今日这烟花之地是不得不进了。’景宁心中暗叹,只得随一位女子进入其中一间包厢。
“公子相中哪位姑娘,尽可吩咐,奴家这便退下,稍后为公子奉茶。”带路的女子施礼后,便关门离去。
景宁端坐于房内,如坐针毡,只得环顾四周,发现此房间与寻常房间迥异,房间两面皆为可开合之门,而正常房间仅一面而已。
景宁好奇地打开另一面的门,发现外面竟是与拍卖行一般无二的看台,还有举牌,而楼下则是刚刚进入的大堂,倘若景宁方才抬头,便会察觉,这大堂被四面环绕,宛如一座牢笼,上方尽是看台。
伴着敲门声,门外传来刚刚带路女子的声音,“公子,茶点已然备好。”
景宁步入房中,将看台的门紧闭,于门外应了一声请进。
方才带路的女子手捧茶点进入,其身后还紧跟着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着装素淡,面无表情。
“此乃管事妈妈遣奴家为您送来的姑娘,伴您消遣,奴家先行告退,门外有小厮,公子若有吩咐,告知他们即可。”女子未等景宁有所回应,便转身离去。
景宁向来随侍师父,实不知如何与女子相处,与立于门口的女子相视无言,最终颇为尴尬地问了一句,“那个……姑娘可食糕点?”
素雅女子似是怔了一下,“回公子,小女子不食。”
“姑娘请坐,我有要事欲询问于你。”景宁自然未曾忘却自己此番来至这霞光镇的目的。
素雅女子亦不客气,在景宁对面落座,“公子唤小女子知韫便可,公子有何问题,但问无妨,小女子定当知无不言。”
“姑娘也无需以公子相称,叫我景宁即可,那我便不与姑娘见外了,只是不知这馆内与拍卖行相似的布置有何用途?”
知韫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容出现了些许变化,似是愤怒又似是隐忍,“青楼之所与拍卖行自是不同,不过是拍卖行所拍卖之物,而此处所拍卖者为人罢了。或许那些畜生,从未将我们视作人看。”
景宁似是还欲追问,但大堂处却传来一阵锣声,吸引了景宁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