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存在了吗？
怎么回事，杜轻用双手徒劳地敲打着镜子。
为什么？原来看不见自己是这种感受吗？原来吸血鬼是这种感受吗？自己现在…是成为幽灵了吗？
啊……感觉好虚无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好呀。”传来一个跳跃着的女声。
杜轻猛得回头，现在听见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救赎，虽然不排除她是鬼，但…自己好像也好不到哪去。
回过头，一个白发的女孩站在她的背后。女孩穿着一席白衣，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上面写着……看不太懂是什么字。
“你好呀！”
注意到杜轻在打量自己，女孩偏着头从低往上看向她。很难不注意到，女孩的睫毛很长。
“你好……”杜轻喃喃道。
“你看起来很疑惑，你是不是不知道，今天你跟着我实习？”
“实习？！”
杜轻瞪大了眼睛，如果没记错，她刚刚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存在了。有什么比肉身都不存在的情况下还听到“实习”两个字更让人心里冰冷的事情吗！
啧，大脑更空了。
注意到杜轻像死了八百年的带鱼一样的眼神，面前的女孩轻轻提了提嘴角。
“啊…不清楚情况也不怪你，毕竟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女孩将帽子揭开一点，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笔记本，唰唰唰地翻起来。
“嗯……从哪里开始解释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谢霙，是一名白无常。”
啊……白无常啊。
莫名其妙的醒来发现自己身处破旧的医院，照镜子时发现无法看见自己的人像，突然出现在背后要自己跟着她实习的女孩，现在又告诉自己她的身份是白无常……
？
杜轻微微一笑“白无常啊。”就这样把和善的微笑保持了好一会儿。
算了，听她继续说吧，也无所谓了。
“嗯嗯，我是白无常。不过我不是真正的无常老爷，怎么说呢，你也知道现在世界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吧，短时间内人口也下不去，而且一天去世的人就很多，以后会迎来更多的死人，地府也是很忙的…总之，就是不能让无常老爷太辛苦，所以，随着地府的发展，逐渐有了很多黑白无常，帮助处理死人的工作。而我，就是其中之一。我为白无常，为了方便管理，跟着谢必安老爷姓，叫做谢霙。而你，是之后要与我搭档的黑无常。”
“这么说，我就是跟着范无咎老爷姓，叫做范轻对吧。”杜轻很快接受了现状，顺着她的话说道。
“对对，你脑子转得很快嘛，很好很好。那么由于你刚死不瞑目不久，对无常的工作还不太清楚，所以由我来带着你实习。接下来，我们要一起工作咯，合作愉快…”谢霙做出要握手的样子。
“等等，如果我的工作是黑无常，为什么不是由黑无常来带着我实习呢？还有，你刚刚说的死不瞑目是什么意思？”范轻听到自己死不瞑目，内心揪了揪。
“这个，不是跟你说了死人很多，而无常数量有限吗，所以满足条件的人自动搭档互相学习咯。不用担心，对于黑无常需要做些什么事，我很清楚，你按照我的要求做就是。至于死不瞑目嘛，就是说你是含着怨气死去的，这样的你不能投胎，你心中有未解答的疑问，有一定要完成的愿望，在你找到答案之前，你都无法投胎。这样的你，比起做孤魂野鬼，是不是觉得来做无常老爷，为地府做贡献，为下辈子积德更好呢！”
“这…”
范轻感叹面前的女孩真的不是传销组织的人吗。
做孤魂野鬼手机也没在身上确实无聊，不过也得看无常老爷的工作辛不辛苦才能评判哪个更好，毕竟自己也是上过大学的人了，看过大学班委的怨种样，与其干那样的活还不如做无所事事的大一新生。
诶对了，手机！
“虽然问你应该没什么用，你有看到我的手机吗？”
“你的手机？在我这里呀！”谢霙伸手往帽子里翻了翻，拿出了范轻的手机。
“原来在你这里呀！太好了，把它还给我吧。”范轻摊开双手。
“现在不行哦，”谢霙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你现在在实习期间，实习期间就是工作时间，不可以玩手机哦！”
开什么玩笑？！实习，实习？范轻脑子里疯狂回忆大学课程上讲过的关于实习的内容…没有相关回忆啊，自己好像根本没听过课…而且大一大二是不是没有开设相应课程啊…说真的大学开设相关课程吧，少点水课…
实习，应该需要签什么相关的东西吧？肯定要给自己看一下文件吧？而且这女孩真的是白无常吗？自己如此轻信她干嘛，还给自己取了个这么傻的名字！什么范轻！自己明明叫做……
……
范轻不记得自己本来的姓氏了。她的心里涌上一股厌恶，脑子好像一秒都不想多想这个问题。
算了！自己想那么多干嘛！谢霙是不是白无常又怎样，自己是不是死不瞑目又怎样，跟着她先干点工作不就知道了，自己胡乱推理没有任何意义。而且，还能做什么呢，拒绝她然后被困在这个破医院吗？
“谢霙，既然你说现在是工作期间，那么请带我开始做黑无常的工作吧！”范轻想快点离开这医院。
谢霙怔了怔，仿佛在震惊范轻这么快便接受了她说的一切，她缓了缓，将手伸进了帽子里。
“你伸手进帽子，是我们要从你的帽子里出发吗？”范轻注意到她好多东西都是从帽子里拿的。
“啊不是。”谢霙冷淡地说道，顺便拿出了一张地铁卡。
……
“我们走吧。”
“好的，收到。”
范轻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不喜欢推理了。世界就是这样，世界下一秒的发展是有无数种可能的。比如你可能上一秒还在病床上，下一秒就要去当黑无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