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警用飞梭车呼啸着从车水马龙的街道高空飞驰而过。

    巨幅电子荧幕上,斯泰尔斯家族的发言人正在激动地控诉不良夜组织的所作所为。那些被盗走的钱,那些所谓的慈善捐款......

    “我弄不明白联邦fbi一天到晚到底是在忙些什么?或许是在制作 TikTok 视频吧?又或者,是在联邦办公室周围捕捉神奇宝贝?”

    “总之,他们看起来肯定不是在努力抓那群小偷!被盗走的钱都是来自于ds基金会的运营款,这个恶心的组织盗走这些金钱再将其分给贫困的omega和beta学生,只是为了提高他们这个恶心组织的知名度!!”

    “希望各位不要人云亦云,理性看待。”

    车上,任长夏摇了摇手中的智能机,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老大,你看,就这个CU娱乐,斯泰尔斯集团老二妻子的娘家产业。就在56小时前,还在含沙射影发文暗指他哥一家不是好人,现在倒是给他这亲大哥一家哭起丧来了。”

    王臻逸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不出意外的话,家族企业大多都会落他手里了,干嘛不整个好听点的名声。”

    “我说呢,有钱能使磨推鬼,怪不得这些买通的报道,个个都言辞激烈,要求咱们警方必须尽快给她们一个交代。说什么只有凶手得到制裁了,他大哥才能得到宽慰。”

    审讯室内。

    空调暖气顺着天花板的出风口喷涌而出,发出嗡嗡的声响。

    血腥味与消毒水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小昭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卫衣,过长的袖子遮住了他受伤的手臂。他的双手有些拘谨地放在膝盖上,像是在上课一样端正地坐着。

    直到任长夏坐到他的面前,他才抬起那双盛满了担忧的眼睛:“姐姐,我想问问,特蕾莎修女怎么样了?”

    声音怯怯的。

    任长夏望着这个自称引爆炸弹的少年,声音有些嘶哑:“还在抢救。”

    闻言,少年低下头,眼泪无声地一滴滴落在了桌上。

    看着少年几乎要钻到衣服里去的瘦削,她突然就很想过去,给这个孩子一个拥抱。

    王臻逸站在单向玻璃前扣了扣,无奈地叹了口气,开门走了进去。

    审讯室的灯光很亮。

    现场照片被一张张摊在桌面上,她将其中一张照片推到少年面前。

    “你说,是你按下了爆炸的按钮?能跟我们描述一下更详细的经过吗?”

    那是爆炸现场的照片,爆炸过后的残骸中露出了一截电线。

    “我们找到了炸药的残留物,那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够制作出来的东西。”

    王臻逸走到审讯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而且□□的设计很专业,显然经过精心计算。想请教一下,你是怎么能做到这些的呢?”

    “或许,我足够聪明呢。”

    小昭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照片上。他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射下就像是振翅的蝴蝶。

    说话间,小昭的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这个动作却在不经意间暴露出他此刻内心紧张的情绪。

    注意到这一点,王臻逸又迅速换了个角度:“爆炸发生的时候,你在哪个位置?”

    “我在......“小昭顿了一下,眼睛朝着左上方看去,像是在回忆,“我在仓库斜对面的储物间里。那里能观察到整个仓库。”

    王臻逸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平面图:“是这个位置吗?”

    少年点了点头,但王臻逸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瞳孔的轻微收缩。

    那个位置确实能看到整个仓库,但同时也会被爆炸的冲击波直接影响。如果他真的在那里,不可能毫发无损。

    “小昭,你要知道。”王臻逸放下笔,语气从原先的咄咄逼人变得逐渐柔和下来,“说谎是要承担后果的。”

    少年的肩膀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点点头,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录音笔上,清晰而又坚定地说道,“我没有说谎。”

    “那天下午,那个恶鬼又再次打了杰西卡,用熨斗教她什么是顺从。她好痛啊,我知道那种痛......所以,我杀了他!”

    审讯室的空气凝固了。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斜射进来,在少年稚嫩的脸上投下条状的阴影。

    王臻逸感觉胸口一紧。她知道这部分是真的——调查报告显示,死者生前确实有暴力倾向。

    “那么,你知道吗?预谋杀人和激情杀人......”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少年突然掀开卫衣下摆。

    蜈蚣状弯曲的疤痕爬过他单薄到透出肋骨的皮肤。

    王臻逸移开了眼,同时迅速将他的卫衣下摆放置原位。

    她松了松制服领口的纽扣,像头压抑着怒火的困兽——这些年福利院体检报告里没提到过一丝半点的暴力伤!!

    门就在这时被撞开。

    身穿阿玛尼西装的beta女律师将公文包“砰”地一下砸在桌上,瞬间盖住了桌面上的尸体照片。

    “我怀疑我的的当事人受到了诱导性讯问。”她抽出镶着金边的联邦最高级别律师证,“联邦星际儿童权益保护协会及律师援助中心委托我全权处理此案。”

    “请让我和我的当事人单独聊一聊。”

    单向玻璃的一侧。

    王臻逸翻看着律师的相关详细资料。

    “凯莉·奥玛丽。原先在吕正恺议员竞选团队的律师团做事,于在3个月前离职。好好查查这个人,具体的离职原因是什么?”

    任长夏愣了一愣:“啊?她有什么疑点吗?”

    “小昭是摆在台面上的杀了哈里·斯泰尔斯的人,替他辩护,摆明了就是和斯泰尔斯家族对着干,费劲又不讨好的事情,你说会有多少律师乐意?”

    “不妨再猜猜看,斯泰尔斯家族给fbi和法院施完压,会不会把手伸向律师援助中心?我原本以为,来的会是一个实习律师,敷衍地走个过场。”

    “明白,那我现在就去查。”

    单向玻璃的另一侧。

    “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这并不是最优解。”

    长波浪卷发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你没必要一个人拦下所有过错。我刚从医院赶过来,特蕾莎大概率是没办法醒过来的了,把罪责都推在她身上,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我想,她也会希望你这么做的。”

    审讯室内一片寂静,只剩下空调转动发出的嗡鸣声。

    小昭坐在另一头,指尖轻轻摩挲着另一只缠满了绷带的手腕,里头还留着烧伤的痕迹。

    “您说得对。”小昭垂着眸表示认同,声音里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从法律角度来说,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律师露出满意的微笑,正要说话,却见少年缓缓站起身。

    “但是……”小昭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无尽地悲哀,“在那个福利院里,每个孩子都学会了一件事。”

    “什么?”

    “善良是最奢侈的东西。”小昭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而特蕾莎修女,是唯一给我们善良的人。”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她是第一个在我被注射药物时抱住我的人。那时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浑身热得好似都在燃烧。她就这样抱着我,一直到天亮。”

    少年的背影纤细,这个看似执拗的孩子,其实也不过十六岁,是本该在温暖的家里撒娇玩闹的年纪。

    “是我杀了他。”小昭转过身,眼神里是刺骨的冷意,“我想您应该能理解,有些事情,值得用生命去赌。”

    他轻轻地吻了吻项链,轻声说,“她一直在保护我们,但这次也该换我站在她身前保护她了。”

    “我知道您想帮我。”小昭继续说道,“但请恕我不能接受。如果......连我都背叛她,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

    律师皱眉:“你在说什么傻话?这是为了保护你......”

    “不,这是为了让事情变得‘合理’。”小昭打断他的话,“就像哈里所谓的‘体检’一样,‘合理’地杀死那些孩子。就像十年前站在外头的那位探员的母亲一样,‘合理’地死于爆炸。”

    “我不需要被保护。”小昭直起身,声音里是决绝的平静,“我需要的是让真相被看见。即使这个真相会让所有人都感到不适。”

    律师还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坚定。

    无畏。

    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位故友的影子。

    “好吧。”律师收起文件,“但我希望你明白,这个选择的代价......”

    “我当然明白。”小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轻柔却坚定,“而且,我相信,特蕾莎修女一定会醒过来的,来亲眼看看这个坏人被惩处过后,变得更好的世界。”

    “好吧,孩子。那么,按照plan c计划,你需要将这些可能会被提问到的内容......”

    焦点娱乐办公室内。

    靠坐在沙发椅上的中年男子眯眼笑着,冲着智能机另一头的人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毋庸置疑,我肯定会将您的立场考虑在第一位的。您参选确实很辛苦,但恳请您也体谅体谅我们做媒体的,我们也很累啊。”

    说着,他略一停顿地叹了口气,看起来似乎很是苦恼。

    “您也知道,之前那什么,暗夜执法者的名头有多响亮,我们也得考虑到观众的支持度啊。另一头,那个斯泰尔斯家族的人还拼命在向我们施压。这下面还有一群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小辈,嚷嚷着要照着原则来办事情。”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很快他便又换上了原先的那张笑脸。

    “诶,您就放心吧,我可是把您当成是亲哥哥一样看待的。以后,也还要多仰仗您......”

    联邦调查局局长办公室内。

    “砰”地一声。

    王臻逸的拳头砸在那摆满了案件卷宗的桌面上。

    “给我个理由,为什么这么急着就要解散特别调查部门?”

    塔隆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人不是已经抓到了吗?全联邦不是只有这一个案件。其他组已经多次向我反映过人手不足的情况了。”

    他拿起一叠放在一旁的卷宗,抽空抬眼分给她一个眼神:“既然都已经进入到最后收尾阶段了,特别调查部门就没有继续再运作下去的必要了。”

    王臻逸忍着气咬牙切齿道:“福利院的炸弹就是出自之前通缉的吴建穹的手笔,她和福利院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查清,自首的阿昭很有可能就是个顶罪的,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信?信有什么用?证据呢?”塔隆皮笑肉不笑地露出一个瘆人微笑:“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个案子你知道吗?又或者说,你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这些该死的,想要炸毁我的公用智能机的媒体和其他利益相关者?!”

    “到此为止吧。表彰很快就会下来,作为嘉奖,情报分析处正好缺一个asac,等这个案子结束,交接完手头的工作你就可以过去了。你要知道,再不结案,不仅影响的是fbi的公信力,还有群众的恐慌感。”

    王臻逸并不赞同,“这就是联邦面对连环杀人案的官方立场吗?如果以后再发生......”

    “如果以后再发生类似的案件,大可以将其当作是模仿犯罪来处理。不良夜那个组织,其实那些人多少都有些表演型人格,想试图获得焦点位的关注。解散特别调查部门,其实也是为了告诉那些人,我们已经抓到犯人了。剩下的这些跳梁小丑,得不到相应的关注,自然也就放弃了。”

    王臻逸失望地看着那个低头开始继续翻看卷宗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好像已经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不管怎么样,总之,我是不会放弃继续追查的!”

    扔下这句话,她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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