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的。但你这样说也不对啊，人家只是喜欢的人恰好是男生而已。”

    殷缘没有察觉到异常，但边谕昭已经经历了一场海啸山崩，不过他想通了，既然永远不能在一起，那陪在身边也是求之不得的选择了。总比被他厌恶好很多了。他一辈子也不会任何人他喜欢殷缘，也绝不会让殷缘察觉到他对殷缘的心思。

    “我无法评价，只是真的厌恶这种关系，我觉得不正常。以后啊，可能都没办法正常看待张枝柯了。”

    “可我觉得他打球真的很不错呢。”

    “那也不行。我接受不了。”

    “殷缘，你接受能力怎么那么差啊？”边谕昭笑着问，看起来像是在嘲笑殷缘的古板，可谁知道这一个个轻飘飘的语言后面是字字啼血，耗尽了边谕昭一身的气力，才可以在殷缘面前维持着他的人皮，只是为了维护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呀，就你接受能力强，你厉害，我甘拜下风。”

    气氛终于恢复正常。

    继续和他说说笑笑着，可边谕昭却觉得之前隔在两个人之间的只是一块布，现在则换成了一座城。一座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没有希望进去的城。因为城的主人将城门紧闭，任外面的人怎么拼命靠近也不愿打开。

    多年以后，殷缘遇见了张枝柯。张枝柯正被一个男孩纠缠。

    张枝柯被缠得不耐烦了，转身看着他，笑得嫣然。

    “你喜欢我啊？那你可以把你老婆离了吗？不就睡了你一个晚上吗？就这么喜欢我？等你离婚了再来找我吧。现在我要先走了。”

    看见那个男孩尴尬地站在原地，张枝柯转身就走。

    “张枝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啊？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难听地拒绝他？就不能私下来处理吗？”

    “哟，这不是殷大学霸吗？你说我恶心？”张枝柯勾起一个不屑的笑，随后看着殷缘一字一句说道，“你配吗？你身边不就有一个同性恋吗？还好意思说我恶心？”

    “我身边除了你就没有一个不正常的。”

    “是吗？边谕昭还好吗？他还跟着你吗？”

    “他很好，用不着你惦记。不要转移话题。你这样做不是伤害了别人吗？”殷缘厌恶地轻微皱了下眉。

    张枝柯直接被气笑了：“又来了，又是这样一副表情。当初你第一次看见我亲别人也是这样一副表情。深深厌恶，反感同性恋，难以接受。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场面。”

    “可是，当时撞见我的人不止你一个啊，我既然从你的眼里看出了厌恶和反感。那么，不如你来猜猜，我从另一个人眼中看到了什么？”

    不等殷缘回答，张枝柯便状似神秘地凑近了一点轻声却又恶毒地说道：

    “满心满眼的绝望。”

    说完他退后，和他拉开了距离，“从边谕昭的眼里溢出来的，是深深的绝望啊，那种眼神会让你震惊。到底是要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那种眼神——怎么说呢，仿佛下一秒就可以随随便便死了一样。对这个世界要不是毫无眷恋，失望透顶，我想，怎么会有那种眼神呢。真正的绝望。要不你再来猜猜，”他耸耸肩，“边谕昭为什么会这样？”

    他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当时撞见我的事，你是一直在震惊地看我，可边谕昭看的，可一直都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