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漂泊的客船停在了福州的岸边。
林桤从船舱内探出头,他右手放在眉前感叹道:“这会儿下了好大的雨,咱们运气也太好了吧,真不敢想象我们要是在海面上遇见这么大的风雨会死的有多惨。”
他说着还吧唧了两下嘴。
温景从瞄了他一眼没说话,李池溪却骂骂咧咧道:“你能不能有点儿文人风骨!”
林桤头一仰哼了声,“要什么文人风骨 ,我现在是商人。”
商人是林桤此番出行化用的身份,这是他们在船上的时候想的。
林桤是商人,温景从是江湖郎中,而李池溪则是温景从的药童。
林桤的话让李池溪嗤笑了一声,“新身份就这么使上了?你倒是没安排错身份,看着就是一副奸商的模样!”
林桤微笑,“你倒是不像个药童,毕竟谁家药童五大三粗的啊,你说是吧,王爷。”
温景从没说话,撑着把伞径直走在他俩前面。
对于他们两个之间的战事温景从是毫不理会的,毕竟这两人短短两天大战……数不清的很多次了。
“哎,神医等等我啊!”
林桤高喊了声。
温景从:“……”
一行人跑到客栈时,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湿润了。
刚进门,店小二就拿了几条干燥的毛巾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 。”
林桤接过店小二递过来的毛巾,笑着说了声谢谢,“要三间上品房。”
“两个人,干嘛要三间?”李池溪有些疑惑道。
林桤接过掌柜的递来的房牌,嫌弃的撇了一眼李池溪,然后迅速把其中一个房牌塞到李池溪手中,“怎么?你不是个人?”
李池溪:“……”
掌柜的看着两人,溢出了笑意,他对着李池溪说:“这位小兄弟是这位白衣少侠的护卫吗?你主子对你可真是好!”
一行人:“……”
有必要塌得这么离谱且快吗?
“不是,”林桤严肃的瞪着眼,“那傻大壮我不知晓,我是一个商人,来福州探风的,从京城沿海路漂了两天才飘过来的,”他又指了指温景从说:“这两个人是我在路上认识的伴友,那冰块脸是个郎中,而那傻子是他的药童,可能是平时力气活干多了,练了一身的腱子肉,不过都是虚的,掰手腕连我这个常年酗酒身体亏空的柔弱男子都掰不赢。”
掌柜的:“……”
温景从:“……”
李池溪:“……”
“哈哈……哈哈……”掌柜的连笑两声,尴尬的说:“天色不早了,客官赶快去歇息吧。”
林桤笑了笑,悠哉的转着房牌往楼上走。
刚进屋就把带路的店小二请了出去,“行了,你回吧,我要休息了。”
“行,那客官您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叫我。”
林桤点点头,应了声好。
店小二走后,他打开窗,看着屋外的雷雨交加,眼中的眸色渐渐深了下去。
他在想,那个傻逼王爷究竟是怎样的面冷热……以及,他的攻略对象到底是谁?
是这个国家的吗?
应该是吧……
总不能让他攻略一个小藩国的王爷吧!
艹!
他还攻略过挑马粪的人呢!
————
温景从躺在床上,刚合上眼,就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
温景从坐起身,想看看到底是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夜闯他的房间。
“王爷……”
林桤一身白色里衣,抱着枕头蹲在温景从的旁边,他指了指外面闪着雷电的雨夜,“有雷雷,怕怕。”
他的这番话着实是有些矫揉造作了,可他偏又生得柔情,嘴角下撇,垂眼看人的样子格外的可怜。
温景从看得从心里微微松动,他薄唇轻起,冷冷的说了个 ,“滚。”
林桤:“……那你刚才为什么一脸的怜爱?”
“看你的脸产生了怜爱,跟看你产不产生怜爱,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吗?”
“当然冲突!”林桤委屈的瘪了瘪嘴,他轻拽了一下温景从的衣角,“司祺,你就让我进去吧……外面好冷……”
他委屈着,还微红了眼眶。
温景从:“……”
一个人的演技为何能如此精湛?
温景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往里面挪了挪,下出最后的警告,“别乱动。”
“好好好。”
林桤一秒收脸,果断的爬上了床。
他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温景从,“王爷,有多少人睡过你的床?”
温景从闭上眼,翻了个身,将后脑勺留给林桤,并不作应答。
“到底有多少人?”
林桤又问。
“闭嘴。”
温景从话音刚落,腰肢便被人搂住了。
“我不 ,除非你告诉我有多少个!”
温景从挣扎着从林桤的怀里出来,他猛得转身,被气红了脸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厚颜无耻!”
话音刚落温景从便感觉身下凉,随后腿上便附上了一股温热。
“哈哈哈……”林桤嘲笑道,“你怎么娘们唧唧的,腿上一根毛都没有。”
林桤这混球把手伸进了他的褥裤里!
意识到这一点,温景从闭上了眼,想把刚才同意林桤上床的自己拍死。
他也是被气极了,猛得把林桤的褥裤也从下掀了。
“呵,”温景从盯着林桤洁白无瑕的小腿冷呵一声,“你不也一样。”
“我和你不一样!”林桤狡辩道:“我这是特地剃了的!”
温景从收回手,冷冷的瞥了一眼林桤,“再闹,滚出去!”
林桤委屈的哼唧一声,却见温景从根本不搭理他,转过身自己睡了。
他心里无奈,但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听话的躺在了床上。
没错,他此行就是为了和温景从打理打理关系的,顺便看看他有没有腿毛。
林桤安心的躺在床上。
连温景从这个杀伐果断的莽夫的没有腿毛,估计其他人也没有,看来他不是那唯一可怜的男人。
温景从没睡着,身后的温热让他感受到了异样,他从来没有和别人睡过一张床,这让他很不适。
外面打了道闷雷,轰隆隆的响,闪电也斜透过窗 ,将房间劈得一明一暗。
温景从心念一动,他想到了某个人说怕闪电……
温景从有些别扭的转过身,却见那个怕闪电的人已经呼吸均匀,赫然是已经进入了梦乡。
温景从:“……”
砰——
“艹,”林桤捂住自己吃痛的屁股,一脸懵逼的冲着坐在床上的温景从,“你发什么神经?”
温景从冷哼一声,掏出令牌 ,冷冷的说了句,“滚。”
林桤:“……”
他看着那个王爷令,骂骂咧咧的站起身,“你也就会用身份压我了!”
温景从听到关门声,心想,我也就只能拿身份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