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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牵衣就是你的名字,记住了吗?”
牵衣烧的迷糊,浑身冷得打颤,她缩了缩身靠在温厚的胸膛。
天早已转凉,街上的阴风吹得呜呜,乍一听不知道是哪里人在泣声。道长的步子很快,几乎是两步并一步跑着,他抱着发烫的牵衣挨户的去敲医馆的门。
"咚咚”。
"咚咚咚”。
焦急的扣门声显得极为突出,道长仍不死心的敲下一户的店门。只听″吱啦”一声,从店铺迎来一位中年男人,面露凶色,看上去是位不好惹的主儿。
中年男人烦躁的拨了拨头发,语气恶劣的质问着。
″么事?″
"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敲我家的门,你是故意还是诚心?”
道长病急乱投医,连忙将牵衣往前送,直溜溜的,差点顶到男人的鼻子。
男人打量着道长怀中的牵衣,小小的一只,身穿红袄,病怏怏像棵残卷的枯叶,没有生气。
他莫名的哦一声,甫一转身就走,看得道长迷糊没有头绪。
道长心急,上前几步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世人皆说医者仁心,没有见死不救一说,直到今日所见,鹤某当真是心寒,十个医馆有九个一打听孩子起热就叫着赶紧走,避人如瘟疫,这世道还会出现仁慈的医者吗?”
男人止住了道长的满嘴仁义,勾了勾嘴角反讽道。
"起热会带来什么你应该最清楚吧。″
"有命才敢治,我哪来的二条命全搭里去,听我一句劝,赶紧将这祸害送走,省得病源上你身,那才叫真晚了。″
道长捂住牵衣的耳,不叫她听到刺耳的称呼。
″牵衣,牵衣”。
"你不是祸害,你永远是道长的孩子,道长也永远视你为珍宝”。
隔着两条巷离去的人,幽幽地嘀咕着:″好不了的病呐,即使是吃了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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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最近清瘦了许多,他陆续进出庙会向各大神仙求缘,为了小女的病得以缓解,他不得不送出攒了许久的银钱。
幽暗的庙堂,只有零星的香火照着,火簇小而明亮,尤其在狭窄范围内照的更为清楚。
经外廊风一激,火簇颤颤巍巍,半晌喷出了个忽明忽暗的小火苗,直将上供的神仙照得隐侮不明。
道长伏身贴着蒲团跪下,双手合十,冷淡的面容有些动容。
他这一生,打从记事起就没像现在这么无助过。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每见一人,心中不勉会生出什么,到底是什么呢。他也说不清。
“自由的鸟被拘在金子铸成的笼子中,用它脆弱的头颅撞击坚不可摧的金属,它不知道是否能出去,瞥得一眼海阔天空,它所需要知道的是,它需要自由”。
道长不知他的情绪被锁,关乎于感情一类的,当然这是后话。
“鹤某在此肯求各路神仙,望天上的仙垂怜,将月光照向下界,也照向病了的牵衣”。
“保牵衣性命无忧,鹤某愿意用寿命做抵押,生死不论”。
道长神情淡然,吐出来的话语却极为坚定,不容置疑。
时间慢慢的流逝,等待的过程较为煎熬,道长的双眸注视着贡像,期冀着奇迹之事。
无色无味的药丸印入道长的眼帘,泛着淡淡的金光,犹如一计速心丸,叫人放宽了心。
道长面上一喜,礼节什么的全抛入脑后。
他攥着药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赶到家,经他走过的地方添了许多脚印,周遭的景象变幻无常,像液化的固态图,扭曲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