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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诅咒的吉赛庄园(一)

    时间回到十五年前。

    狂风呼啸着吹过偏僻凄寒的山谷,银白满月悬挂在山顶,镶有血红色眼睛的乌鸦带着无尽怨气的诅咒降落到谷间坐落着的复古又奢华的吉赛庄园里。

    庄园里富丽堂皇,巨大的水晶灯到处都是,照着别墅里正上演的诡异闹剧。

    一个十岁出头的光脚女孩儿在铺有豪华地毯的细长走廊上飞奔,飞快的躲避着身后紧紧追近的“人形怪物”,不但有身后的,她每跑过一个房间,房门里都会窜出还穿着睡衣的人形怪物。

    他们长出尖尖细细的牙齿,像鲨鱼撕咬猎物的血盆大口。舌头也变得细长还挂满了腥臭恶心的粘液。爬起来舌头不受控制的在空中摇摆,唾液飞溅的到处都是。手和脚的指甲延长的尖细到足够扎进人细嫩的皮肤再撕拉着刨开。女怪散乱的长发呼住瞪的渗人大浑圆的眼球,眼角处撕裂的渗血,白白的一圈眼白包裹着混黑失焦的瞳孔。看到女孩一边锁定着追捕一边发出尖锐刺耳的大笑,谁敢想到被他们抓住之后会死成什么样子。

    女孩儿拼命地穿跑过一扇又一扇敞开的房门,同时脑袋里也极力地保持冷静高速运转着:

    敞开的房门说明房间里的人已经变成怪物跑出来了,而没有打开依然禁闭着的房门说明,房间里面没有人,或者里面的人还没有变异,一直躲在房间里就像她和赵妈这一个月里那样,也就是安全的。

    终于她努力加快速度甩开了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畜生一段距离,胸腔已经因为长时间的疾跑疼的快要炸开了,寻找到最近一个禁闭房门的房间快速的推门而入,谢天谢地房门没锁。

    她背靠在房门上反锁住门锁,确保房门再也不会从外面打开。然后面对只有微弱的月光穿照进来的漆黑房屋,终于能安静下来歇一歇了。她靠着屋门倒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微凉的空气,让空气填补进火烧的胸腔里,脑袋里捋顺着这一个月发生的事。

    一个多月前,她还生活在一个人流如织、熙熙攘攘的渔人码头之中。每天,她都要靠着捡拾那些被鱼贩子们丢弃的、散发着恶臭的臭鱼烂虾来活命。偶尔有几个西装革履看着就有钱的老板来这里看码头,说要让大游轮开进来,在这里接上一条海上航线。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他们手腕上戴的镶满钻石的名贵手表和泛着油亮光泽的真皮钱包。她脑袋聪明,个头小又灵活敏捷,眼疾手快,抢一次就能得手一次。

    不过在那天,又有个肥头大耳的老板来到这,他圆润的身躯好像被硬套进昂贵的西装里,帽子顶在又大又圆的脑袋上,嘴边留着八字小胡子,手里拎着着个红木拐杖替他分担身体的多余重量,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违和甚至是令人感到滑稽。

    胖老板身边跟着好几个随从,有保镖,有秘书。引来好多衣衫褴褛的穷鱼贩子围观,大家都叫他“吉赛先生”。她感觉他好像格外的金贵,但又是最难得手的。站在不远处拥挤的人群里,心里正不停地盘算着,可脸上仍然淡淡的没有一丝表情地注视着这个男人。

    可谁想到呢。

    吉赛先生环视着周围的一圈,视线落到女孩儿脸上时突然停住了,好像透过她在看什么人。从开始的惊讶,变成好像在思考什么,嘴角控制不住上翘,还一直克制着笑意。

    她自己不免感到奇怪,变得警惕起来。

    不出所料,吉赛先生盯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近,走到她面前时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因为体型肥大只能艰难又缓慢地蹲下去。

    女孩的脸上仍没有任何外露的表情。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

    “没有” 女孩只回答了两个字。

    “父母呢” 男人接着问。

    “没有” 女孩又只回了两个字。

    吉赛先生好像十分满意的笑了笑说:

    “很好,正式地做个自我介绍。”然后佯装绅士地伸出圆圆滚滚的手。

    “你好,请叫我 ‘吉赛先生’ 。”

    嗯……看起来更搞笑了。

    女孩儿装出一副看起来就像正常十一岁小女孩儿一样天真无辜的假笑,同样伸出瘦小的手。

    甜美的回答:“你好,吉赛先生。”

    胖男人看到她露出的笑,眼神一颤,脸瞬间就沉了下去,好像女孩儿做错了什么违背了他的意愿。

    “不,别笑。”

    女孩儿也很聪明,有眼力见儿的立马调整回原来的平淡。

    “很好。”看着与昔日有几分熟悉的神情和面容,男人又变回那一脸伪善的笑。

    后来他给了女孩儿钱,把她买回庄园做童工。给她干净的小女孩儿穿的漂亮衣服、顿顿有肉有面包的吃食、随时都能喝饱的热牛奶。只不过这位吉赛先生每次在庄园里撞见她时,眼睛都盯着她胸前尚未发育的平坦部位露出奸邪的笑意。

    之后,女孩儿白天跟着女工们在阔大华丽的别墅里,擦擦昂贵的红木扶梯,刷刷印有繁密图案的深蓝地毯。

    晚上与一个和她同样没有家的长工赵妈睡在后厨仓库里。同样是无家可归的人,这个大妈和她可是一个相同点都没有。

    第一天来的那天晚上,赵妈看她一个小姑娘也没有地方住,怪可怜的。然后就一点也不见外地抱着她在自己搭的一米不到的小床上睡觉。

    女孩儿不习惯和人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别扭的使劲儿往床边挪动。

    “小姑娘啊别乱动奥,一会儿再摔下去啦,还有呀,这大山谷的晚上可要降温呢,咱不跟那些太太小姐享福,屋子里有整夜烧的煤炭。不和赵妈搂着点取暖,等睡着睡着被冻醒呢。”

    大妈一边劝着一边把女孩儿又往紧了“捆一捆”。

    女孩儿的脸一头扎在大妈热情的怀里,胳膊和腿被捆的变了形,还有大妈浓郁的“腋来香”直冲天灵盖。

    “倒也不必抱这么紧。”女孩儿快要窒息地勉强挤出一句听来像是蚊子嗡嗡的话。

    最后只能“屈服”在大妈滚烫窒息的怀抱下,一起相互取暖着的睡了一夜又一夜。

    时间一长,女孩儿越了解越觉得,这个天天一副傻笑模样的大妈又有趣又奇怪。

    她们经常在月光下有意无意地聊着天。而这个大妈健谈的简直能在女孩儿一点也不搭话的情况下,让她一个尽管睡觉也对外部声音十分警惕的人,在她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下睡着了。

    每次睡梦中她都能隐约地听见门外的嘈杂,充斥着撕裂的大笑和来回爬动的震地声。自己却怎么也醒不了。

    “鬼压床”?

    以及一个模糊不清的高挑女人的背影。虚影走近,一头波浪卷发低下来,发丝在女孩儿脸上留下瘙痒,可仍看不清楚脸,只记住夜晚的风轻轻吹起两侧的卷发,右眼连着白皙的脸上有一条竖长可怖的疤。

    一个平常的夜晚

    俩人又挤在一米的小床上,大妈分享家常似的说:

    “我嘞,以前也有家人,只是他们嫌弃我是个女娃儿,原本是打算再生个男娃儿跟家里干活的。我上面有两个哥哥,七个姐姐,哥哥们嘞都被留在家干活,姐姐们都被嫁出去,说是被嫁人,其实说不好听了嘞,就是被当成玩意儿卖出去。”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还笑着,只是这个笑呀在微微的月光照射下多了点苦涩。

    女孩儿在怀里艰难地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又深深地把头扎回到她脖颈处,黑暗下看不清表情。

    赵妈顿了一小会儿接着往下说:

    “我嘞,原来也有个他们给的名字,叫赵念娣。我虽然莫念过书,但也知道这名儿啥意思,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破名儿。”

    女孩儿感觉紧抱着她的手突然松开,伸到脸上胡乱擦拭了两下,又赶紧回来重新抱住她。

    “所以,他们在我长大后终于如愿以偿的把我‘卖掉’了。我嘞,在迎亲的路上,拼了命的逃了出来。”

    她又像平时大大哈哈地笑着说:“怎么样?你赵妈我厉不厉害?一口气儿打晕了好几个来抓我的人呢。” 突然有些先苦后甜的感觉。

    “后来啊,我就一个人到处做工养活自个儿,最后安稳到这里。对呀,我还用我那仅有的一点儿文化给我自个儿新起了个名儿,叫‘芳华’,赵芳华。”

    “小姑娘儿,你以后要是愿意就叫我‘芳华姨’,别叫赵妈了,我来做你姨好不好啦?”

    “因为我给自己起的名字呀,还没有被别人好好叫过呢。”

    最后她说完自己又笑了好一阵。

    “赶明我也该给你想个名儿了,你小丫头儿还没有自己的名字呢吧?”

    女孩儿依然沉默着不说话。

    “算喽,睡吧睡吧。”

    然后有一天

    赵妈包着围裙,格外高兴地冲到她面前:

    “丫头儿!给你起好了名儿啦!”

    又使劲儿的大喘上来一口气儿,接着说:

    “叫‘涅篱’”

    “‘涅槃重生’的‘涅’,‘籓篱’的‘篱’。

    这个叫‘在籓篱中涅槃重生’。”

    然后她自己又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女孩儿依然保持着淡淡的表情看着面前开朗大笑的大妈,冷冷地回了个:

    “嗯。”

    心里面想着:

    “涅篱”还挺好听的。

    一切似乎在一点点地变好。

    除了。

    庄园里隔三差五就消失的人,不管是主人还是奴仆,隔几天就要悄悄抬出去几个,而且无人敢提起这件公认的秘密。

    以及。

    从排场和气质来看,庄园里有个除了吉赛先生,还有着极高地位和权力的人。

    下人们都尊称她为“吉赛夫人”。

    可她身边常跟她的属下都还叫她“兆二小姐”。

    兆风云,人如其名,在这个市里呼风唤雨、令人闻风丧胆般的存在,谁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甘心进入吉赛庄园。

    涅篱看到她踩着红底高跟鞋从庄园的大门一步一步地走上别墅的台阶,发出清脆的声响。黑绒长裙包裹住凹凸有致的身材,显出高挑傲人的比例。左手轻轻挑起光滑油亮的权杖,一张极其美艳凌人的脸上永远用卷发遮挡住右半张面容,却更加神秘而危险。整个人气质优雅,永远抬起高傲的头颅,绽放出大胆又迷人的笑,宛如一只带刺的红玫瑰。

    连涅篱看到她都会不自觉地愣住,这是她自从有记忆到这十一年为止见过的最美丽的人,那被遮挡住的半张脸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甚至心里还感叹道:一个女人自己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权力,可她为什么还会嫁入吉赛家族呢。

    更忘不掉的是。

    吉赛夫人每次从她身边远远地走过时,都会轻轻地把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也好像在透过她看什么人,只不过没有露出像吉赛先生那样淫邪的笑。

    涅篱非常敏感,兆风云自己可能都察觉不到,她在看过涅篱之后,是一阵隐忍的伤痛。第一次见面时,她的表情还带着些许吃惊。可往后每一次远远地遇见,她都是这样的神情。

    无论是吉赛先生还是吉赛夫人,她再敏锐聪明,也不明白他们的反应到底是什么意思。

    更不明白一次偶然偷听到的吉赛夫人和仆人的讲话。

    隔着墙壁。

    仆人服侍着吉赛夫人梳洗。

    “尊贵的吉赛夫人,请问水温还合适吗?”仆人极其小心地问。

    兆风云一下睁大眼睛,手指危险地玩弄着发丝,慵懒的女声响起:

    “你们以前也都是这样叫她‘吉赛夫人’的吗?”

    仆人一听到这个“她”瞬间想起了什么,吓得一屁股瘫坐到地上。

    惊恐地哀求道:

    “夫……夫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夫人,请……请夫人饶了我……”

    随后传来重重的磕头声。

    “够了,起来。看把你给吓得,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

    仆人才停下了动作,心有余悸地僵硬着站在那里。

    兆风云又问:“他最近带回来一个小女孩儿?还正在喂养她?”

    仆人缓了过来说:“是,夫人,先生确实买回来一个小姑娘儿做工。”

    “做工。”

    墙那边传来一阵不明所以的讽刺的笑。

    “听我的命令,只允许她喝水,所有人都不允许再给她喂任何东西吃。”

    “是,夫人。”

    她就这样强硬地下了这道令人匪夷所思的命令,而这个“她”又是谁。

    涅篱有太多想不通的了,还有,这位美丽的夫人似乎不太喜欢她,自己怎么略微觉得有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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