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保温杯倒之前参进去半杯凉水。

    多亏山曜是没花钱，来学习瓷刻的，而不是合伙人。

    多亏饭后看展，我觉得恶心时没硬撑，直接回到李玳住处。

    或许是连日奔波，加上休息不好，气温还高才遭了罪。

    早饭和中饭，卫生间里我吐个干净。身上无力，脑袋瓜子发胀，闭上眼睛，我于昏昏沉沉中睡去。

    “晚安玛卡巴卡，晚安唔西迪西，晚安小点点.......”

    隐隐约约中，似乎手机响了。我想醒来，脑子是清醒的，可眼睛睁不开，身体更是动弹不得。

    奋力挣扎几个来回，不见一点成效。等稍微冷静下来，才意识到遇上“鬼压床”。这玩应儿着急没用，还不如继续躺着。

    最近缺觉过多，等待重获肢体支配权过程中，我又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感受到有人拍我肩膀，并叫我名字——

    “诶——”

    “冷莱？”

    “铁子？”

    待我幽幽转醒，就看见李玳满脑门子汗，双手紧抓上铺围栏，眸子里满是关切：“吓死我了，小瘪犊子。发微信你也不回，我还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

    “对不起啊，太困了。”我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上面有好几通未接电话，还有多条未读信息。

    “行吧，没事就好。”李玳转身摘下斜挎包，往下铺一甩：“你清醒清醒，咱们下楼去吃饭，老赵和沈凇泺在饭店等着了。”

    “好的，我先上个厕所。对了，我行李箱中有从ChinaJoy带来的周边，你看看有喜欢的吗。”

    “诶呀，小样的，还给我带礼物了，挺会来事儿。”

    李玳笑得露出后槽牙，蹦蹦跳跳直奔行李箱。我从上铺爬下来，直奔卫生间。呕吐之后，喝了很多白开水，我睡裤一脱，厕所上的像是泄洪。

    说到泄洪，想到我家附近有水电站。每次泄洪时，有很多人拿抄网捞鱼。有整条的、还有掉脑袋的，捞到的这些鱼，会当即卖给看热闹的人。

    冲厕所时，我看着马桶，突然有了感悟。担心自己一转头忘记，迫不及待打开门和李玳分享。

    “铁子啊，我发现个事啊。你说水喝下去时是无色的，尿出来却是黄色的，有没有可能我是个茶包精？”

    等半天，也没听到李玳那厮搭理我，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我霎时间也安静了。

    不是.......他们俩怎么来了？不是在饭店等着吗？

    客厅中，李玳和老赵紧抿嘴唇憋着笑，沈凇泺倒是表现得平静。

    我正想夸他得体时，他却歪嘴一笑：“你好茶包精。”

    ---

    天气热，还要等位，不如点外卖。

    这就是赵滢荧和沈凇泺出现在李玳家的理由。

    在等餐期间，反正待着也是待着。闲得无饥六瘦四个人，重新提起“茶包精”话题，围着桌子深刻讨论，自己能是什么精。

    李玳：“我是一个屎馅的饺子，我是饺子精。”

    赵滢荧：“喝下去凉水，尿出来热水，我是烧杯精。”

    沈凇泺：“在狗眼里，人是移动冰淇淋制造机，我是冰淇淋制造机精。”

    ......

    门铃响起，外卖放桌子上，“屎尿屁”话题才暂告一段落。吃饭时，大家也没因为饭前谈论的话题影响食欲，也是挺蛮神奇。

    缘分真奇妙，身处异乡，同坐一桌，吃同样的菜，喝点酒。人与人之间打开心房，拉近距离不再拘束，好像也挺简单。

    通过聊天，我知道沈凇泺艺术设计类专业，研究生刚毕业，想到北京发展。沈凇泺父母在国外，老赵希望大侄子，在她身边找个工作，自己还能看着他。

    那可是年轻人，怎么可能听从安排。

    眼看轻松饭局，即将陷入僵局。李玳扫我一眼后，对姑侄俩说：“莱莱，一直在北京上班。”

    “嗯是，北京治安不错。”我深思熟虑道。

    沈凇泺满眼惊喜：“冷莱是可以帮我推荐吗？”

    我和沈凇泺同时说出，对李玳这句话的理解，却没想到却天差地别。推荐倒也能做到，我还有保持联系的前同事。他们对所在的新公司，待遇、环境啥的还算满意。

    说时迟那时快，老赵抬手“啪——”大巴掌，打在沈凇泺后脑勺上：“什么冷莱！叫姐！”

    “干什么啊？她未必比我大！”沈凇泺吃痛狂揉后脑勺。

    老赵眉头微蹙，看大侄子犟嘴更生气了：“莱莱和阿玳同年，你说呢！？”

    “李玳我也不经常叫姐啊！”

    “我不了解别人，还不了解你吗？把你小心思给我收回去。”

    ......

    卧槽，尴尬了。我给李玳使眼色，让她劝劝，还不都是她惹出来的祸。李玳无视我如何焦急，只是一味地嚼嚼嚼，她对此事似乎习以为常了。

    我捉住老赵即将落下的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了。”

    “所以，茶包精你能给他推荐是吗？”赵滢荧一脸严肃看着我。

    我：“？？？”

    这姑侄俩真够抽象的，她是真想让年轻人闯荡，还是想从我这掐断年轻人念想？

    “如果能推荐的话，就拜托你了。”烧杯精语重心长看着我。

    “小姑你同意了？”冰淇淋制造机精插嘴。

    烧杯神色平静，虚了眼冰淇淋制造机精：“反正莱莱也不会看上你。我阻止，你也会想办法去，有莱莱帮忙，你还能少走弯路。”

    ......这俩屎尿屁精！拍板决定前，有精征求过我意见吗？

    “我明天把简历发给你。”冰淇淋制造机精语气轻快。

    “好的.......”我(⊙_⊙)。

    ---

    作为屋里的唯一男性。

    饭后打扫卫生洗碗刷盘子这些事儿，肯定要给他做了。

    剩下的仨人，嗑瓜子、扒橘子、喝啤酒、玩手机、看电视，干啥的都有。看到电视中，男二拿起手机给手下发消息。我才想起来，自己也有几十条未读消息的人。

    点开微信，我去消息还挺多。第一屏未读已被微信群排满，我挨个点开清理。往下翻到第二屏，我不仅看见李玳未读消息，也看见了傅莹的。

    这些是傅莹昨晚发来的微信——

    【关你西红柿】：“景田到了嗷！！！”

    【关你西红柿】：“忘告诉你了，一个小时前，何野来找过你。”

    【关你西红柿】：“他找你干啥[疑问]？”

    【关你西红柿】：“你去景德镇，他不知道吗？”

    【关你西红柿】：“你睡着啦[疑问]？”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李玳吐掉瓜子皮，脸凑过来：“何野？被性骚扰的不是他？”她顺便给我一肘子，眼中闪过揣测男女暧昧关系的狡黠，“他找你干啥？”

    懒得搭理李玳，我默默在对话框里输入文字。

    【一盘凉菜】：“他怎么说的？”

    傅莹那头也没墨迹，立刻给我回了消息。

    【关你西红柿】：“何野没说啥，只问我你在吗。他手里还拿了个牛皮纸袋子，鼓鼓囊塞的。”

    【关你西红柿】：“你知道里面装的啥吗？”

    【一盘凉菜】：“我是千里眼吗？”

    【关你西红柿】：“[炸弹][粑粑]”

    傅莹炸了我满屏粑粑后安静闭麦了。上海相关工作内容，我脑子里重过一遍，的的确确和他无关联。想来何野找我，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我便没在放心上，刷了会小绿书。

    偶然间抬头，望见沈凇泺仍在厨房打扫卫生，正用去污净喷灶台，他可真爱干净。回头再看身后，老赵和李玳这两人又喝上了......

    “害......”我叹口气，百无聊赖打开微博。

    热搜前十几乎全是明星买的词条，内地的、港台的、日韩的、欧美的。均是乏味可陈的内容，谁生二胎了，谁和谁约上了，谁发文告别谁.......

    嗯？我眼前一亮，#chinajoy#（热）

    哎呦喂，我顿时来了兴致，这绝对不是买的，便毫不犹豫点了进去。万万没想到，还真看见些有意思的东西。

    综合排名第一，是位动漫博主发的视频。

    TA这条微博的点赞量上万，评论和转发数也已上千。微博文案大概的意思是，这是博主参加CJ多年以来，见过最帅的dancer。视频封面是一位鸭舌帽男性，街舞动作定格。

    “嘶—”我吸口冷气，怎么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鸭舌帽男性帽檐压的极低，上半张脸几乎盖在阴影里。喧嚣音乐声中，鸭舌帽男性的舞蹈动作，展现出他对节奏感的轻松驾驭和对身体力量的熟稔控制。

    虽然不懂舞蹈品鉴，但我稍微懂点人性。观众发出持续不断的尖叫声，足以证明他俘获人心。特别是跳引人遐想的顶_胯动作时，台下尖叫声更狂热。

    渐渐的我觉得不对劲儿.......

    之所以觉得熟悉，是想起来视频我在ChinaJoy相关微信群里见过，当时着急清理未读消息，未曾仔细看。

    其实频里的人，我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