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徐行披着披风,在马背上大喊:“何人竟敢刺杀郡主!?”随即翻身下马。
盛浅行二话没说,骑马冲向黑衣人们,趁黑衣人们没反应过来,踩马跳起,几步轻功,从黑衣人们头上飞过,冲入水中。
“喂!看这儿!还愣着呢,再不走就要永远在这了。”孙淳荷翻身下马,解下身上的披风,大声叫嚣。
为首的黑衣人捂着手,咬牙切齿,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被安大救起的安二,张口喊:“放……”
“噌!”
其余的黑衣人全部惊在原地,他们看到为首的被飞镖穿喉!鲜血乱飙,嘴动了一下,“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哇!大哥你的飞镖越来越厉害了!”孙淳荷语气张扬地说:“你们再不走,和他的下场一样。”
黑衣人们见为首的被杀,怒火攻上心头,转而攻击挑衅的二人。
孙淳荷无奈一笑:“不听劝。”
孙淳荷话音刚落,几支箭瞬间离弦而出。
孙淳荷迅速精准用手里的披风包住快速射来的箭,转了个圈缓解箭的冲力,眨眼之间扔下披风,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黑衣人,抬腿上踢,瞬间干掉一个。
赵徐行两指之间夹住飞镖,攥拳同样冲向黑衣人。
有两个黑衣人反应最快,挥着刀杀向孙淳荷。
然后,一个被赵徐行摸了脖子,另一个被孙淳荷踢断胳膊,送了把刀。
“别乱动,是我!”
盛浅行靠近李心一,却被打了满脸水。
得亏李心一身量小巧,盛浅行找准时机,一把钳住李心一:“是我!是我哎呀!别打!”
听清声音,李心一冷静下来,停下任何动作,任由盛浅行钳着:“三哥哥?”
“是我,可算听见了,你还挺有劲。”盛浅行钳着李心一向岸边游。
李心一像一只被提起翅膀的小鸡,听话地被救上岸。
岸边的黑衣人解决了,只放跑了一个,看他狼狈仓惶的背影,孙淳荷喊到:“喂!别忘了跟你主子说,敢杀郡主,刀就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
旁边的赵徐行微微皱眉擦拭着身上的血渍,却越擦越晕染开来。
好不容易跟浅行、淳荷一起下趟山,还碰见这么一档子事儿。
李心一鼻子里充满了水锈味儿,虚脱地坐在岸边,看到安大拉着安二往岸边游,才放下心来开口道:“多谢三哥,要不是你,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盛浅行用力拧出衣服里的水,不看湿身的李心一,随口回道:“你也不错嘛,反应实在快,不光吼住了那群小黑人,还给我们仨吓一跳。”
盛浅行着实是没想到,平时娇生惯养的李心一竟这么有胆量。
赵徐行走到马前,看到自己的身上的披风占满了血,孙淳荷的披风灰扑扑躺在地上。他抬手拿下盛浅行挂在马上的披风,跑去递给孙淳荷,孙淳荷心领神会。
“我也是没别的办法,要是我会武功就不会这么狼狈了。”李心一笑笑说,突然感觉有人环抱住了自己,自己身上多了件披风,她回头笑:“荷花!”
孙淳荷环抱着李心一:“那还不简单,我教你武功啊,包教包会!”
“哈哈哈好啊,说好了,可别嫌我笨手笨脚。”
“这个嘛……说不好哈哈哈哈。”
两个人哈哈大笑抱在一起,好不亲密。
安大拉着安二费劲游上浅滩,盛浅行衣服没拧几下,就赶快跑过去帮忙。
还没把安二拉上岸,安大就脱力地坐倒在地上,盛浅行赶忙过去:“兄弟太牛了,能在这么急的河里救上个人。”
说罢,盛浅行用上吃奶的劲把安二往岸上拽,呲牙咧嘴地说:“我去,这兄弟吃秤砣长大的吗?”
赵徐行也过来帮忙,两个人表情出奇的一致,呲着牙咧着嘴,差点憋红脸。
安大坐在浅水中穿粗气,任由波浪打在自己身上,气喘吁吁地向盛浅行抱了一下拳。
可安大还没喘两口气,突然想到:“郡主……”
接着他连走带爬地跑向李心一,扑通一声跪在李心一面前:
“郡主,小人保护不……”
李心一直接打断:“不必说这些,你现在如何?安二如何?”
她看向那边,安二正被赵徐行和盛浅行两人合力拖离河水。
“万幸,人没事便好,别自责,先休息一下吧。”李心一说完起身走向安二。
盛浅行使了几招溺水救人的法子,正想着要不要嘴对嘴施救时,安二呛了口水醒了,盛浅行松了口气调侃道:“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迟一点你就要对我负责了。”
安二一脸懵。
赵徐行从自己身上撕了块干净的布递给盛浅行:“我记得在马上有药,我去拿,待会给他包扎一下。”
“行。”盛浅行查看了一下安二额头的伤势,轻轻捧着安二胖胖的脸:“真不是我说,你们没事跑水里干嘛?水还这么急,瞧瞧,都给你泡肿了。”
安二有些迷糊,听盛浅行这么一问,立马坐起来看向奔流不息的河水,刚刚他死死拽着的麻袋早已不见踪影。
安二泄气低下了头,就听到头顶传来李心一的声音:“怎么样了?抬头我看看。”
安二委屈地抬起头:“郡主,那个麻袋……”
“没关系的,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别自责。”李心一蹲下,轻声问:“不过,你有没有看清麻袋里装着什么?麻袋又是什么材质的?”
安二连忙答道:“里面装着死人!麻袋摸起来和上回那个麻袋是一模一样的!”
李心一站起来紧了紧披风:“好,也不是一无所获。”
孙淳荷好奇地问:“心一,是新出的案子吗?为何有人要刺杀你?”
赵徐行给盛浅行药,盛浅行正给安二包扎着,听到孙淳荷这么问,两人都不可察觉地一笑。
李心一是赫赫有名的兴仁郡主,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她还是京虎卫的编外人员,皇上默许她可以帮助京虎卫调查重案难案。
既然是京虎卫查的案子,那当然是相当机密的,怎么能随便说呢?赵徐行和盛浅行都是这么想的。
“方才之事,我心里有数,回去我便跟皇上禀告。”李心一抬头环视三人:“你们还真是尘山之上不问尘事啊,我查什么案子你们居然不知道吗?此案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你们竟丝毫不知?”
赵徐行和盛浅行愣住了,盛浅行的手停在安二脸上,安二一脸疑惑地瞟了几眼盛浅行,有些害羞地拿下了他停在自己脸上的手。
孙淳荷嘴快:“出了什么事?还沸沸扬扬的,皇后死了?”
吓得李心一连忙打断:“嘘!说什么呢!这怎么能乱说!”
孙淳荷嘿嘿笑了笑,丝毫不在意自己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李心一怪嗔了一下:“是马大才子被杀了,而且目前看来还是谋杀。这件事惊动了皇上,命京虎卫在皇长孙百日宴前查出凶手。”
孙淳荷听见不是皇后死了,有点失望但还是很好奇:“哦~然后呢……”
“ 咳咳!”盛浅行给孙淳荷使了个眼神:“然后这活就落到郡主头上了,对吧?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回再分解吧。现在,咱们得进城了。”
孙淳荷看了看盛浅行,又看向赵徐行,恋恋不舍地跟李心一说:“好吧,下回再说吧。”
“你们要进城?”李心一不等三人回答,紧接着说:“无需下回了,我们一同进城,我在马车里同荷花讲。”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李心一又说:“你们的衣服脏的脏、湿的湿,进城后多不好看,随我去府上换身干净衣服后,有什么事再去做吧。”
李心一的话没有丁点商量的意思,盛浅行竟一时不知道如何拒绝。
孙淳荷和李心一在马车上叽叽喳喳,聊得热火朝天,盛浅行和赵徐行骑着马在一侧跟着,安二平稳地架着马车,安大骑着夏荷的马,警惕的护在马车后边。
虽在马车外边,但车里的动静是一清二楚。
“你别看马才子没什么官职,但他给太子作了首曲子,曲子做得好极了,皇上听了,直接下令让其在皇长孙百日宴上演奏。”
“那是挺厉害的,被谋杀惊动京虎卫也不奇怪了。”
“厉害是厉害,但并非如此,惊动京虎卫的根本原因,是马才子的父亲马冲病倒了,那可是右相,没了他,左相独掌大权,晟王党权势倍增,朝堂上的平衡被打破,这才是皇上动用京虎卫的真正原因。”
赵徐行和盛浅行相视一眼,两人心中暗自擦汗。
郡主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平衡?这朝堂是天秤啊?”
“噗!”李心一感觉见到孙淳荷就特别开心,她阅人无数,最喜欢跟这种心思纯净的人说话:“这是皇帝的治国之策啦,不懂不要乱说~”
孙淳荷的小嘴根本没有停下的时候,眼神里露出不屑:“哼,这是什么鬼策,还不是要搞争斗,你斗来我斗去,谁还干事儿啊?”
李心一有些惊讶,没料到这个山上的小姑娘还有些气魄,但也过于天真,就笑了笑没说话。
孙淳荷继续说:“他三年都不上朝,还搞这些平不平衡的……”
“咳咳……”李心一见孙淳荷越说越激动,温柔打断她:“荷花,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我权当没听见,可不要在别人面前说,不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人心复杂。”
孙淳荷也不笨,轻轻点了点头,突然想到别的:“怎么没见裴智慧?”
“是指挥啦!”李心一微微一笑:“朝中事多,京虎卫指挥使大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此案全权由我和尤思辞负责。”
虽然孙淳荷有时迟钝,但李心一语气里的骄傲听的是一点不错,她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孙淳荷问:“哇好厉害啊!然后呢,查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