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到达凉州的梁嘉宁休养好后便开始着手研究如何在古代这个生产力较为不发达的情况下把改良弩机生产出来,此前还担心要如何向谢予恕解释,但一看对方也知道自己会研发军械也省去了解释的一步。

    “王爷,你先试用一下这把弩机给我一些反馈。”梁嘉宁把弩机递给了谢予恕,然后站在一旁拿着毛笔和纸张记录着他的使用情况。

    谢予恕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弩机,与将士们常用的弩机比起来十分轻便,还增加了镜子,这个镜子的视野十分清晰,他握着弩机对准了训练场上的裹着铁皮的稻草人,扣动装置释放弓弦,连发三箭,穿透了包裹着铁皮的稻草人。

    这个效果一出震惊了谢予恕及其心腹,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位侯府四小姐带来的弩机竟然有如此强烈的效果。

    倘若运用到战场上岂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刺穿匈奴的身躯?

    谢予恕的目光落在梁嘉宁身上,少女身材纤细,眉眼如画,宛如需要依靠的小白花一样,他没有想到手中的这把弩机竟出自她之手,不由得期待她会发明出更多军械造福大雍百姓,“梁小姐,这把弩机出乎意料的轻便,而且并没有卡壳,连发三箭也省去了填装的步骤。”

    梁嘉宁得到他的反馈,在纸张上记录下来。

    “梁小姐,你有没有考虑过该弩机用于实战中?”考虑到这是梁嘉宁的成果,若对方不同意,谢予恕打算用银两买下。

    梁嘉宁看着谢予恕,男人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渴望,这几天相处下来,她也知道他向来把西北的事务放在第一位,保家卫国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如果我能把弩机改良出来,我会用于实战中。”

    恰巧,她的任务也是改造军械,提升整个西北地区的军事实力,助镇北王谢予恕镇守西北,抵抗匈奴入侵。

    有了改进方案,梁嘉宁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打开系统的页面版查阅相关的资料。

    敲定改造方案的那天,梁嘉宁走出了书房看着刺眼的日光,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自己在凉州人生地不熟,找材料也很容易踩雷或者触犯当地禁忌。

    既然谢予恕和太子都知道自己会研发军械,她不如直接利用他的势力给自己提供,对方应该也愿意提供材料,于是拦住一个仆人问道:“你知道王爷在哪里吗?”

    仆人被她吓了一跳,认出了她是自家王爷带回来的女人之后便说道:“王爷现在应该是书房。”

    梁嘉宁的书房和谢予恕的书房并不在同一处,需要穿过长廊,从仆人口中得知了答案后便带着自己的方案去书房找他。

    “梁小姐,改良的方案已经确定好了吗?”面对梁嘉宁,谢予恕倒不像面对自己的心腹一般强硬,说话的语气也难免带上几分温和,他做了一个请的指示让她进来书房详谈。

    梁嘉宁进入书房后把方案递给了谢予恕,开门见山地说道:“王爷,先从材料升级来说,我打算用牛角片叠加柘木,鱼鳔胶黏合形成三明治结构,将织锦工艺运用于蚕丝与马尾鬃进行绞合,增强抗撕裂性能........”

    她先对弩机的材料进行升级,尽可能轻便,增加稳定性和抗撕裂性,紧接着便对结构进行优化,弩身缩短,增加防滑纹,使得骑兵单手操控可提升50%,紧接着弩身侧面安装隐蔽式的触发机关,防止误触发。

    箭矢也需要进行相应的改造,三棱锥形铸铁箭头,50步内可贯穿双层牛皮复合甲,同时参照现代信号弹,将箭矢改造为信号箭,发射后形成300米高空红色光球,用于传递信号。

    “王爷,这些材料我暂时弄不来,王府能弄到吗?”梁嘉宁期待地看着谢予恕。

    谢予恕看着手中的方案,梁嘉宁写的很详细,画的图纸也十分细致,每个步骤需要注意什么她都写的一清二楚,“王府会提供相应的材料和找工匠锻造零件,梁小姐,这个改良弩机若是投入使用,对我们的帮助很大。你想要什么好处?”

    因为该弩机是军用武器,肯定无法对外流通销售,无法给予梁嘉宁分成,所以谢予恕考虑便一次性买下这个图纸。

    而且根据情报得知,最近匈奴频频来犯,谢予恕希望弩机可以尽快在梁嘉宁的带领下投入生产。

    他知道梁嘉宁此前的处境不好,恐怕有许多需要添置的东西,这样恰好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对方添补东西。

    他向来是个爱才惜才的人。

    梁嘉宁愣了一下,来到这里她还不太清楚大雍的购买力怎么样,但根据她的经验来说,自己这个图纸个无价之宝,而且自己确实要为以后得生活做打算。

    目前来说,她的任务和谢予恕绑定,自然要想办法留在谢恕予身边,“王爷,我不要什么好处,如果可以,我想留下来参与军械研究。”

    这话一落,书房陷入了沉静,饶是再怎么观念先进的谢予恕仍然存有女子不能参与政事和军事的思想,故知道梁嘉宁的弩机很厉害,但从未想过要让她有个职位。

    “梁小姐,单凭这个弩机,你暂时恐怕还不能参与军事核心研究。”谢予恕等着梁嘉宁会拿出什么成果来说服自己。

    听着谢予恕一副甲方的语气,梁嘉宁知道此时要说服甲方了,“王爷,给我一周,我会拿出一个军械说服您,到时候弩机的图纸三千银两、职位,月奉二两,我都要。”

    小孩才做选择,成年人两样都要。

    谢予恕饶有兴趣的挑眉,这梁小姐恐怕还真不如表面这般柔弱,于是他答应下来。

    “好,若是一周后梁小姐说服我,梁小姐所需之物我双手奉上。”

    在这段时间里,梁嘉宁一边等着弩机的材料生产出来,一边找到谢予恕,让他提供一个地方供自己进行实验火药,配方改进并不顺利,碍于大雍的生产力并不发达,虽说有他这个王爷在,但是更多的材料都需要梁嘉宁自己研发,又一次火药配比失败后,谢予恕的心腹向她送来了改良弩机所需要的材料。

    她终于把改良弩机生产出来,经由谢予恕的试用,效果与系统赠与的弩机效果一模一样,后续便推进改良弩机进行批量生产。

    幸亏谢予恕名下有经验丰富的工匠,改良弩机批量生产的速度十分迅速,接下来梁嘉宁就要好好钻研火药的改良,要进行配方优化,提升爆炸威力,紧接着才能手搓手雷,最后才能在谢予恕手中谋得一个职位。

    此时,梁嘉宁未曾想过匈奴入侵边境会来的那么迅速。

    那是平常的一日,她照常骑着马来到工坊,查看工匠们对于改良弩机的生产是否有什么问题,确认没问题后便回到自己的实验室捣鼓火药,未曾想屋外传来了护卫的声音,“梁小姐,匈奴入侵边境,王爷让我护送你离开。”

    闻言,梁嘉宁神色一顿,走出实验室,站在高处便看见残阳如血,将广袤无垠的边境染成一片赤红,狂风呼啸着掠过荒芜的戈壁,卷起漫天沙尘,远处,匈奴的狼烟如一条狰狞的黑龙,蜿蜒升腾,打破了边境村落往日的宁静。

    她蹙着眉,眉头紧锁着,目光凝重地望着那不断逼近的匈奴铁骑,马蹄声如闷雷般滚滚而来,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村民们惊恐的呼喊声、孩童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你派人保护好工坊,我们带部分人下去协助王爷守护好村子。”梁嘉宁的决定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她不等大家有什么反应,骑着马带着改良弩机便去了村子,指挥着村民们躲进事先挖好的地窖和防御工事中。

    谢予恕已经带着将士们布置好了防线,弩机手用着改良后的弩机,其弩臂坚韧有力,弩弦紧绷如弦月,弩箭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对准了跃跃欲试的匈奴骑兵,匈奴骑兵如黑色的潮水般汹涌而来,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脸上满是贪婪与狰狞,所到之处,扬起一片尘土,为首的匈奴将领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披兽皮,眼神凶狠,手中长鞭一挥,骑兵们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村落。

    “你怎么没有回王府?”谢予恕惊讶地看着出现在村子的梁嘉宁,他是没有把匈奴看在眼里,只是想要亲自运用弩机于实战中,但她不同——即使在怎么擅长研发兵器,但仍然是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弱女子。

    梁嘉宁想和谢予恕争辩自己并非弱女子,这段时间的训练让她成长了不少,但此时不是争论这个,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一名满身尘土、气喘吁吁的村民连滚带爬地跑来,声音带着无尽的惊恐:“不好了!匈奴……匈奴从背后包抄过来了!”

    闻言,梁嘉宁心中一紧,她迅速转身,望向村子后方,隐约都能感受到匈奴铁骑带来的震动。

    支援人手暂未赶到,谢予恕只好抽调了守着西线的将领带着部分青壮年和部分改良弩机去村子后方,未曾想听到了梁嘉宁的自告奋勇,“王爷,我也要去。”

    谢予恕严肃地看着她,刚想训斥她,结果去看着她骑着马带着护卫和那名将领一同奔去村子后方。

    他并不喜欢这种脱离自己掌控的事情,特别是像梁嘉宁这次的行为。

    梁嘉宁在这里也呆了一段时间,一来和村民产生了友好的感情,她并不想看到村子被屠,二来她也想看到改良弩机的实战效果,况且也想借此事让谢予恕知道自己并非弱女子。

    她手指果断扣动弩机的扳机,只听“嗖”的一声,弩箭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瞬间穿透了一名匈奴骑兵的咽喉,那骑兵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身体摇晃了几下,便从马背上重重地摔落下来,溅起一片尘土。

    谢予恕的将领和村民们见状,举起了剑和刀加入战场,以及部分村民们获得了弩机,对准了匈奴骑兵们射箭,但匈奴骑兵们也并非吃素的,训练有素地分开利用马匹的机动性躲避着弩箭的攻击,同时不断逼近。

    “调整角度,瞄准他们的马匹!”梁嘉宁大声喊道,她深知马匹是匈奴骑兵的利器,只要打乱他们的阵脚,就能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村民们迅速调整弩机的方向,弩箭如长了眼睛一般,纷纷射向匈奴骑兵的马匹,这一刹那,不少匈奴骑兵被摔下马来,但他们并未就此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冲了过来。

    一名匈奴骑兵瞅准机会,绕到了梁嘉宁的侧面,挥舞着弯刀向她砍来。

    梁嘉宁反应极快,她侧身一闪,同时手中的弩机猛地一挥,砸在了那骑兵的手臂上,那骑兵吃痛,手中的弯刀差点掉落,她趁机扣动扳机,弩箭准确地射进了他的胸口。

    更多的匈奴骑兵已经冲到了近前,他们挥舞着弯刀,与梁嘉宁等人展开了搏斗,梁嘉宁手持弩机,将其当作武器,左挡右劈,与匈奴骑兵们周旋着。

    女人的身上渐渐出现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但她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在战斗陷入胶着状态时,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喊杀声,原来是赶来支援的西北军们奋勇当先,与匈奴骑兵厮杀在一起。

    匈奴骑兵见势不妙,开始纷纷后退欲撤离,梁嘉宁以及西北军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乘胜追击,弩箭不断地射向逃跑的敌人,最终,匈奴骑兵狼狈地逃窜而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和受伤的战马。

    梁嘉宁和谢予恕两人回到王府,由于她身上有伤口便唤来了大夫治疗,而谢予恕则和其心腹去了书房。

    “王爷,你不觉得这次匈奴的袭击很奇怪吗?”心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和匈奴此前的行动轨迹完全不符,怎么这次就偏偏来袭击一个并不富裕而且村民还很少的村子?

    谢予恕抿着唇,从他安插在匈奴的奸细来看,匈奴袭击这个村子的缘由是受六皇子指示。

    而六皇子让匈奴袭击这个村子的原因,从太子处获得情报得知因为梁嘉宁的工坊就建在这个村子的山上,要想进去这个工坊就必须要进入这个村子。

    那么看来,六皇子也得知了梁嘉宁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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