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边境的夜被撕开一道猩红的口子。
厉寒川被铁链锁在囚车里,看着粮仓方向冲天而起的火光。热浪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三丈外,沈砚正对守军将领说着什么,月白袍角被热风掀起,像只将飞未飞的鹤。
"是北境细作!"突然有人嘶吼。
一具焦尸被拖出火场,残破的甲胄上赫然是北境狼纹。
厉寒川的指甲陷进掌心。那具尸体他认得——是三天前突围求援的亲卫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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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审讯室的血腥味比昨日更浓。
"将军何必固执?"沈砚用银签拨弄灯芯,墙上影子张牙舞爪,"这枚北境军符可是从你贴身衣物里搜出来的。"
厉寒川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青玉算筹——那本该在三天前的雪谷战场上。喉间血腥气翻涌:"沈大人偷东西的癖好,倒比谋略更精湛。"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沈砚突然掐住他下巴,将密信拍在染血的胸膛上:"那这个呢?"信纸末尾的朱砂印,赫然是北境王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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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沈砚独自在观星台摆棋。
黑子落定瞬间,身后传来铁链轻响。他头也不回:"将军可知'焚粮计'最妙处何在?"指尖白子点在棋盘天元,"要让人相信是意外..."突然被厉寒川扯着衣领按在棋枰上,玉石棋子哗啦啦滚落深渊。
"就像这样。"沈砚喘笑着抓住他手腕,"你越愤怒,他们越相信真是北境所为。"
月光照亮两人之间飘落的信纸——真正的密报上写着"南境三州蝗灾"。
破晓时分,两人站在焚烧殆尽的粮仓前。
沈砚突然解了厉寒川的镣铐:"我要你活着看..."话音未落被反扣住咽喉按在焦柱上。厉寒川贴着他耳畔冷笑:"不如改成——"沾满血的手握住沈砚执棋的右手,"我陪你下完这盘棋。"
晨光中,沈砚瞳孔微缩。他看见对方染血的睫毛下,藏着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