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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三折

    菜市场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新鲜食材的气息。江澜悠哉悠哉地走进市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熟门熟路地来到熟悉的鱼档前,一边嚼着刚买的小吃,一边笑着招呼:“云哥~云姐。”

    摊位后站着一对中年夫妻,见到江澜,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云哥立刻热情地应声,哈哈笑着打趣道:“哎哟,江老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老人家这么稀有,竟然亲自来菜市场了?”

    云姐也笑着附和:“可不是嘛~平时不都是海哥来的吗?他今天怎么没来?”

    江澜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口回道:“老海今天要去送单,没空陪我逛市场。”

    说完,她环视摊上的鱼,挑了挑眉说道:“给我来一条新鲜的鱼,适合熬汤的那种,我最近脑子都快烧坏了,得补一补。”

    云哥听后笑得更欢,故意说道:“补脑?那你是不是该去老蔡的猪肉摊买点猪脑啊?这鱼汤哪够补?”

    江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啧,你们这对夫妻怎么还往外赶客呢?你们还做不做生意了?再这么损我,我可就真去隔壁老蔡那儿买猪肉了!”

    云姐乐得直摆手:“行行行,不闹你了,给你挑条最好的鱼。”

    云哥从水缸里捞起一条鲜活的桂花鱼,递到江澜面前:“瞧,这条新鲜得很,肉质细嫩,最适合熬汤!你和海哥一直光顾咱们的店,今天就给你挑这一条。”

    江澜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就要这条,麻烦你们帮我处理一下。”

    “好嘞,你等一会儿。”云哥熟练地剖鱼去鳞,江澜便靠在摊位前等着。

    然而,就在这时,市场另一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嘈杂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哎呀!你撞倒我了还想跑?!”

    江澜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老妇人倒坐在地上,死死拽住一个气质温婉的中年妇人,而那名妇人正是顾雅萍,神情惊慌地解释:

    “老婆婆,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扶你起来……”

    老妇人语气强硬,理直气壮地反驳:“你骗人!刚刚明明有人推了我,那时候背后就只有你,不是你还能是谁?”

    围观的摊贩和买菜的市民纷纷围拢过来,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太太看着不像会推人的样子啊……”

    “谁知道呢,现在的人哪敢乱碰老人,万一讹上了……”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可能这位太太真的推了这个老人家呢?”

    顾雅萍脸色发白,急忙解释:“老婆婆,我真的没有!我是看到你摔倒了,才好心扶你起来,怎么就成了我推你了?”

    老妇人眼神凌厉,声音越发尖锐:“你骗人!我刚刚明明感觉背后有人推了我,那个时候背后就只有你,不是你还能是谁?你想赖账是不是?”

    “可……可我真的没有!” 顾雅萍急得快哭了,眼里满是无助。

    江澜抱着手臂,挑眉看着眼前这一幕,目光扫过现场的细节,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老妇人穿着一件浅色长外套,膝盖处沾了些泥,但衣服的背部没有任何褶皱或擦痕,也没有因外力推搡导致的变形。

    她倒下的位置正好是市场人流最密集的过道,摊贩们摆放的菜叶零散落在地上,地面湿滑泥泞。然而,她的衣服却异常干净,尤其是前身,连一点污渍或菜叶痕迹都没有。

    如果她真的是被推倒的,按照惯性,她的身体应该向前扑倒,手肘或前身率先接触地面,衣服的前侧理应沾上污渍或出现褶皱。但现在,她的衣服平整无痕,只有膝盖处带有少许泥污——这更像是她主动控制姿势跪地,然后缓缓坐下,而非被人推倒后失控摔倒。

    ——碰瓷?

    江澜心里顿时有了判断。

    说实话,江澜向来不爱管闲事,尤其是这种鸡毛蒜皮的破事,更不值得她浪费时间。要不是今天难得兴致好,出来买条鱼补补脑,她早就走远了。

    她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这老太太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仅碰瓷,还出言不逊,一副欺负人的嘴脸,属实让人心烦。

    “哎哟,现在的人啊,做错了事连个道歉都不肯!你这种人真是没良心!” 老妇人嗓门尖锐,语气咄咄逼人,仿佛已经笃定了对方的“罪行”。

    她不仅当众冤枉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人,还仗着自己年纪大,就肆无忌惮地强词夺理,甚至直接开口要赔偿。

    江澜瞥了眼顾雅萍,她被围攻得手足无措,脸色苍白,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碰瓷她不是没见过,可这种欺软怕硬、仗势欺人的人,她最看不过眼。

    然而下一秒,老妇人竟然抬高了声音,直接对围观群众喊道:“你们评评理啊!这些人就是见不得我们老年人活着!她要是真没推我,为什么这么心虚?”

    “啧。”

    江澜终于被这一句话气笑了,轻轻吐出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烦躁。

    她最怕麻烦,可有些人……偏偏就是欠收拾。

    她抬眸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慢悠悠地踱步向前,语气懒洋洋地开口:“婆婆,你刚刚说是这位女士推你摔倒的?”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让原本嘈杂的市场瞬间安静了几分。

    老妇人见有人开口,立刻大声嚷嚷:“对!就是她!她在我后面推了我一下,我才摔倒的!”

    “不是的,我真的没有推你!” 顾雅萍急得眼眶都红了。

    江澜淡定地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

    老妇人脸色微变,语气立刻软了些:“不用麻烦警察……她只要道个歉,赔点医药费就好了。”

    江澜冷笑说道:“啧,你刚刚不是说她推你的吗?要是故意伤害,那可是刑事案件,警察来了要调监控的哦。”

    老妇人明显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

    就在这时——

    “是谁推我妈?!”

    一道低沉愤怒的声音炸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脸色阴沉,一见老妇人便立刻质问:“妈,谁欺负你?!”

    老妇人立刻红着眼睛哭诉,指着顾雅萍,添油加醋地说道:“阿辉,我被人推倒了!就是这个女人!她推我摔倒了不认账,还找人帮她!”

    男人脸色瞬间阴沉,目光一凛,猛地转向顾雅萍,眼神凶狠,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语气极度不善:“你敢推我妈?!现在的人都这么没良心了吗?!”

    他的气势骇人,眼看就要朝顾雅萍逼近,吓得她脸色苍白,连连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

    “行了。”

    江澜随意地往前一步,挡在顾雅萍身前,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闲聊,但目光却锋利得像刀。

    男人一愣,注意力终于落在江澜身上,皱眉打量了她一眼,警惕地质问:“你是谁?想帮她一起赖账?”

    见江澜神色淡淡,甚至连一点紧张都没有,男人眉头皱得更深,语气更加咄咄逼人:“你是她什么人?别以为仗着年轻就能欺负老人!是不是所有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觉得老人家讹人?!”

    周围的人被男人的气势震慑,人群交头接耳,气氛瞬间紧张,议论声越来越多。

    然而,江澜却毫不畏惧。

    她轻轻一笑,神色从容,缓缓说道:“大哥,别急着扣帽子。你的母亲摔倒了,我确实很同情……但你们说是这位女士推的,那得讲证据啊。”

    江澜环顾四周,目光凌厉,语气淡然却锋利:“大家都看到,婆婆的外套是浅色的。如果这位女士真的推了你,按照力度来看,你的背后至少会留下褶皱、拉扯痕迹,甚至可能有推搡的手印。但很明显——你的衣服平整,没有任何接触的痕迹。”

    老妇人一愣,嘴巴张了张,似乎没想到江澜能分析得如此透彻。

    江澜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更何况,你的膝盖是脏的,这说明你的身体是正面着地。但你的衣服前襟、袖子,甚至手掌都很干净——这不合理。”

    她语气平稳,目光犀利:“如果是意外摔倒,衣服前侧应该有污渍,手掌也应该蹭到泥污。但如果是被推倒,背后至少会有推搡的痕迹,比如褶皱、摩擦痕迹或者手印。但你的衣服前后都很干净。”

    她顿了顿,眯起眼睛,语气带着几分讽刺:“所以,这看起来不像是摔倒,倒更像是……你自己跪地,然后缓缓坐下。”

    围观群众开始低声议论——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是啊,摔倒的人膝盖有泥,可衣服前襟和袖口却干干净净?这也太奇怪了。”

    “再说了,真是被推的,怎么可能上半身都不脏,只有膝盖脏?”

    老妇人脸色瞬间僵住,眼神躲闪不定。而她的儿子则脸色骤变,额角青筋暴起,显然怒火攻心,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浑身紧绷,似乎随时都会动手。

    然而——

    “如果你敢动手,我就直接报警!”

    一道低沉而严厉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僵局。

    沈正国——顾雅萍的丈夫,气场强势地走了过来,目光沉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扫了男人一眼,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如果你认定是我妻子推倒了你的母亲,那就让警方来看监控。如果事实证明是我们的错,该赔的医药费,我们绝不推卸!”

    他顿了顿,声音加重:“但如果你们是故意讹诈,我会采取法律行动,看看谁才是真正违法的一方。”

    老妇人的脸色瞬间变了,男人的表情也僵住了。

    江澜适时地补充道:“对啊,碰瓷可是违法的,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讹诈他人可是可以被拘留的哦~”

    周围群众纷纷点头,议论声越来越多。

    老妇人眼神躲闪,拉了拉男人的衣袖,小声说道:“阿辉,算了算了……别惹麻烦……”

    男人咬了咬牙,脸色铁青,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压下火气,冷哼一声,拽着老妇人灰溜溜地离开。

    围观群众纷纷感慨——

    “碰瓷不成,反被戳穿了。”

    “幸亏这太太没上当!也亏得这姑娘机智,不然真要被冤枉了。”

    江澜收起手机,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说道:“行了,戏散了,该买菜的买菜,别围着看热闹了。”

    围观人群逐渐散去,市场恢复了喧闹。

    顾雅萍满眼感激地看着江澜,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这位小姐,刚才真的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澜轻轻摆了摆手,嘴角带着一抹淡笑:“不用谢。以后遇到这种事,记得第一时间报警,别一个人硬撑。”

    一旁的沈正国也连连点头,郑重地说道:“小姐,刚刚真的多亏了你,感谢你帮我妻子。”

    江澜依旧云淡风轻,语气平和:“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江老板!”

    她循声望去,见是云哥在叫自己,便对顾雅萍和沈正国微微点头,简单道别:“那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朝云哥的鱼档走去。

    顾雅萍目送着江澜的背影渐行渐远,仍旧心怀感激,低声说道:“刚才那位小姐……好像姓江?正国!我忘了问她的联系方式!我们得好好感谢人家。她真的帮了大忙,而且……她真的很善良。”

    沈正国目光沉稳,注视着江澜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听到妻子的话,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确实应该好好感谢她。不过……她给我的感觉,不像是普通人。”

    “怎么说?” 顾雅萍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丈夫。

    沈正国缓缓开口,目光深沉:“她不仅冷静,反应也极快。刚才的事情发生得突然,她却丝毫不慌,三言两语就稳住了局面。更重要的是……她的观察力惊人,能迅速抓住关键。”

    顾雅萍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若有所思地点头:“是啊,当时我只觉得她很可靠,但仔细想想,她确实太沉稳了,仿佛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一样。”

    沈正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语气低沉:“这样的人,绝对不简单。”

    顾雅萍忽然懊恼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就问问她的联系方式了……现在可怎么办?”

    沈正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别急,既然她会来这里,说明以后还有机会再遇见,到时候再感谢也不迟。”

    市场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喧嚣,而两人心里却留下了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那个姓江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与此同时,江澜悠然地回到了鱼档前,接过处理好的鱼,嘴角勾起一丝轻松的笑意。今天的“补脑计划”,总算没被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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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省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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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办公室,映照在桌上厚厚的案卷,空气中残留着午餐后的淡淡茶香。然而,沈清妍和周颖无暇享受片刻宁静,正专注地核对即将开庭的案件细节。

    H省非法网络赌博案即将开庭,这起案件涉及的犯罪集团不仅组织赌博活动,还牵连资金洗白、诈骗等违法行为,幕后操控者更是隐藏极深。为了确保庭审顺利,检方必须掌握充分证据,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以法律的名义让犯罪分子伏法。

    沈清妍翻阅着案卷,目光凌厉,语气沉稳:“所有嫌疑人已经落网,关键是确保证据严密,不能让他们有任何脱罪的可能。”

    她抬头看向周颖,语气略带审慎:“资金流向的报告核对完了吗?这一块是对方最可能辩解的重点。”

    周颖立刻递上整理好的文件:“已经核对完毕。银行流水、非法资金转移记录,以及受害人证词全部确认无误。明天庭审时,我们的核心策略是揭示资金流转模式,让法庭明确认定他们不仅是赌博组织,而是有组织犯罪。”

    沈清妍一边听,一边翻阅材料,目光停留在某页,微微一凝:“这一部分……嫌疑人是否通过第三方账户隐藏资金?我们是否能进一步追踪他们的转账路径?”

    周颖点头,翻开另一份文件:“有的,我们发现一部分资金经过多次转账,最终流入境外账户。检方已经申请了国际司法协助,若境外银行配合,我们能进一步锁定幕后操控者。”

    沈清妍快速浏览,确认所有证据无误后,合上卷宗,沉声道:“很好。庭审时,如果对方律师试图否认被告与赌博平台的直接关联,我们就用这份资金流向报告封死他们的辩解空间。”

    周颖郑重地点头,拿起笔记录下关键点,随即再度确认庭审策略,确保无懈可击。

    “沈主任,准备工作就绪,明天开庭我会全力配合。”

    沈清妍抬头看她,神色坚定:“嗯,辛苦了。”

    周颖轻笑,目光透着一丝锐利:“和这些人斗,再辛苦也值得。”

    案件讨论完毕后,周颖松了口气,合上文件夹,准备离开。然而,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似乎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回过头,看向沈清妍。

    沈清妍察觉到她的迟疑,合上卷宗,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语气平稳:“怎么了?还有事吗?”

    周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直截了当地问道:“沈主任,我能冒昧问个私人问题吗?”

    沈清妍微微挑眉,语气淡然说:“什么问题?”

    周颖目光复杂,沉默片刻,随即问道:“沈主任,请问您……现在是单身吗?”

    沈清妍微微一顿,随即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可不是工作相关的问题……小周,你突然问这个,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周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收敛情绪,坦然道:“其实……是因为我丈夫的哥哥木修然,他……对你有好感。”

    沈清妍轻轻放下钢笔,神色不变,语调依旧平稳:“原来如此。”

    周颖点头,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说实话,我原本不想提这件事。但我丈夫一直希望我帮忙撮合,我拗不过他,也不想勉强你,所以才决定直接告诉你。”

    沈清妍淡淡一笑,目光冷静而锋利:“小周,你愿意坦诚相告,我很感谢。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向来是自由选择的,不是谁安排就能促成的。”

    她语气平缓,却不留余地地说道:“而且我对木修然先生没有任何兴趣。”

    周颖闻言,微微叹了口气,但还是带着几分担忧:“沈主任….大哥木修然一旦认定的事情,就很难放弃。他的手段向来强势,你可能需要有所准备。”

    沈清妍轻笑了一声,目光沉静如水:“小周,我在检察院工作,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处理过无数比他更棘手的案件,也遇过各式各样比他更难缠的人。强势的人有很多种,有的习惯用力量压迫别人,有的擅长用智慧谋局,而最难对付的,是那些执迷不悟的人。”

    她语调平缓却不容置疑:“但我始终相信,真正强大的人,不会用执念换取一个违心的结果。”

    周颖听后,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你这句话太到位了。”

    她沉默片刻,又有些无奈地低声道:“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不会接受木修然,毕竟……你不认同木家的处世方式。”

    沈清妍没有直接评价,而是语气淡然道:“我从不轻易评判别人的家事,但我很清楚自己的标准。而木修然先生,虽然我没有与他深交,但从初次见面时,我就已经形成自己的判断。他的性格、行事风格和价值观,都不是我会考虑的人选。”

    周颖点头,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其实,我早就知道结果……但这件事对我来说,多少有些为难……夹在丈夫和家人之间,我确实难以置身事外。”

    她顿了顿,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捏着衣角,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片刻后,她终于轻声道:“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嫁给木辰礼,是不是就不会陷入这些家庭纷争?我从来没想过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反而更像是和整个家族捆绑在一起。木家的人都太强势了,他们习惯以家族利益为重,而我……只是他们的一部分。”

    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夹杂着一丝疲惫:“我明白辰礼对我是真心的,但有时候,我真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了正确的选择。他一直夹在家人和我之间,努力维持平衡,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她抬起头,看着沈清妍,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你觉得……如果婚姻里有太多妥协,是不是意味着我选错了?”

    沈清妍沉默片刻,目光沉静如水,随即缓缓开口:“婚姻从来都不是完美的,任何关系都会有妥协和磨合。但真正重要的是,你们是否还能在这些磨合中找到彼此最初的信任和珍惜。如果你觉得所有的妥协都只是你一个人在承受,那确实值得思考。”

    她的语气平静,却透着坚定说道:“你不需要因为这件事怀疑自己的婚姻。感情是两个人的选择,不能因为外人的期待而改变。如果你的丈夫真的在乎你,他应该理解你的立场,而不是让你为难。”

    周颖听后,神色略微动容,轻轻点头:“沈主任,你说得对,婚姻是我自己的事,我不会为了满足他人的愿望而勉强自己。”

    她顿了一下,犹豫地问道:“那……关于大哥木修然,你需要我对我丈夫说什么吗?”

    沈清妍轻轻一笑,淡淡道:“不必多说什么,我会自己处理。”

    周颖皱了皱眉,显然有些迟疑:“这样真的好吗?我不想让你被纠缠。”

    沈清妍目光坚定,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说道:“放心,我有自己的方式。”

    周颖闻言,松了口气,微微一笑:“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沈清妍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她低头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沈清欢”的名字。

    周颖瞥了一眼,知趣地笑道:“那我先出去了,沈主任。”

    沈清妍对她点了点头:“好。”

    周颖走出办公室,顺手带上门。

    沈清妍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喂,清欢?”

    电话那头,沈清欢的声音轻快:“姐,我已经收拾好行李了,今晚方便搬过去吗?”

    听到这话,沈清妍才猛然想起这件事——沈清欢可能是凶手的目标。

    她听从江澜的建议,让妹妹暂时搬离父亲家,住到自己公寓。一来是为了保护清欢,二来也不想惊动父亲,更不希望沈家的任何人卷入危险。因此,她建议清欢找个合理的理由,暂时对家人隐瞒实情。

    她思索片刻,随即语气坚定:“嗯,我今天会早点下班。你按计划行事,待会儿在XX地点等我,我接你回公寓。”

    “好,那我等你。”沈清欢应声道。

    挂断电话后,沈清妍轻轻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指尖在桌面上缓缓敲击,眼神沉静而深思。

    事情,似乎比她预想的更加复杂……

    但无论如何,她一定会确保沈清欢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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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省A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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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警局后,陈思羽立即召集刑侦支队成员,沉声问道:“医院带回来的报告核对得怎么样了?”

    负责整理报告的年轻警员小河拿起文件,神色严肃地汇报道:“陈队,根据这几天的调查比对,我们发现三份血缘鉴定报告的纸质版与电脑记录完全不一致!”

    “什么?!”陈思羽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凌厉。

    医院的报告怎么可能出现如此大的漏洞?如果不是江澜的提醒,恐怕他们都不会想到医疗档案可能被篡改。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惊,沉声问道:“是哪三个人的报告?”

    小河迅速翻开手中的资料,逐一汇报:“马柔忆、天一鸣,还有……梁健豪。”

    “梁健豪?!”

    死者的名字竟然出现在异常名单中?!

    陈思羽瞳孔微缩,神色瞬间变得凝重。梁健豪已经死亡,他的报告为何会出现在这些异常病例中?

    正在这时,林柔迅速翻阅着另一份资料,抬头说道:“陈队,马柔忆是马刚的女儿!”

    “什么?!”

    马刚曾是梁健豪的下属,也是案件的关键人物之一。这个信息让陈思羽心头猛然一震。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目光随即落在另一份报告上,迅速问道:“那天一鸣呢?”

    小河翻阅调查资料,继续汇报:“我们比对了全国公民信息数据库,天一鸣年幼无知时候因为发高烧而智力残疾,长期居住在H省某福利机构,并有多次医疗记录,是医院登记在册的病人。”

    陈思羽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迅速理清思路。这一连串信息交织在一起,线索之间的联系愈发清晰——三份报告出现异常,其中一人已死亡,另一人是案件关键嫌疑人的女儿,还有一个是智力障碍患者——这绝对不是巧合!

    她迅速调整思路,果断下达指令:“第一,立即调查马柔忆和天一鸣的全部背景,确认他们是否与梁健豪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第二,追查医院血缘报告的原始数据,查清为何纸质副本和电脑记录不一致,并尽快联系医院负责人进行调查。”

    “第三,联系沈清欢医生,问问她是否认识这三人,或者是否有相关线索。”

    随后,她快步走向白板,拿起马克笔,将法医与法证鉴定报告的关键点罗列出来,并在上面标注出几条关键线索。她环视房间内的所有刑警,语气沉稳而有力地说道:“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法医和法证的报告已经确认,这三起案件之间存在一定的关联!我们必须彻查背后的真相。”

    她在白板上圈出几个重点,指着它们说道:“无论过去多久,无论证据是否已经被掩埋,我们一定要找到真相!即使证据残缺,我们也要尽一切努力查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目光凌厉地扫过在场所有人,继续布置任务:

    “第四,立刻调取近三十年的失踪人口报案记录,筛查是否有符合尸骨特征、失踪时间吻合的案件。”

    “第五,联系可能相关的失踪者家属,征求他们的同意,提供DNA样本进行比对,确认骸骨身份。”

    “是!”刑警们齐声应道,迅速投入调查行动。

    陈思羽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白板上的名字上,心头隐隐浮现一种预感——这起案件,恐怕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

    傍晚时分,沈清妍抬手输入密码,电子锁“滴”地一声解锁。她推开公寓门,灯光瞬间洒满整个空间,柔和而克制的光线映照出屋内极简冷淡的装修风格。

    白色与浅灰色主导了整个空间,家具摆放得井然有序,仿佛连空气都透着一丝克制的疏离感。

    她一手拉着沈清欢的行李箱,一手撑着门,侧身示意她进来。

    沈清欢拉着行李走进来,目光不自觉地扫视了一圈,果然如她所想,房子和沈清妍本人如出一辙——干净、克制、无可挑剔,甚至有些过分冷淡。

    这里不像是一个“家”,更像是经过精密管理的私人空间。

    沈清妍没有多说,径直拉着行李箱往一间房走去,打开房门后,她侧身示意沈清欢进去,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这是你的房间。”

    沈清欢站在门口,看着房间内部,心头微微一动。她缓步走进,目光落在房间的布置上——依旧是极简风格,床单素雅,书桌上摆着一盏简洁的台灯,窗帘是浅灰色的,一切井然有序,不容凌乱。

    虽然风格冷淡,但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窗台没有一丝积尘,甚至连一张多余的杂物都没有。和整个公寓一样清冷有序,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体贴——至少,这里有些温度,并非完全无情。

    她回过头,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意,轻声道:“谢谢你,姐姐。”

    沈清妍微微颔首,语调仍旧淡然:“我去准备晚餐,你慢慢整理,不用急。”

    沈清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说道:“我来帮忙吧。”

    她刚迈出一步,沈清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不带拒绝的余地:“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说完,她便转身走出了房间,留给沈清欢独自整理的空间。

    沈清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

    沈清妍一直以来与这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保持着距离,毕竟他们都是同父异母,从小便缺乏真正的亲密感。

    她之所以如此,并非刻意疏远,而是因为母亲的关系,使她自幼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一直随母亲生活,几乎没有与沈家其他人往来。

    她对母亲心存怨怼,因此除了逢年过节的短暂相聚,她几乎不会特意回H省探访他们。

    如果不是这次自己遭遇袭击,她或许永远不会有机会与沈清妍这样相处。

    然而,事实证明,沈清妍并非冷漠无情,而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她遇到危险时,沈清妍第一时间站在她身边,毫不犹豫地保护她。

    按理说,沈清妍大可不必插手,但她却主动提出让自己暂时搬来同住,即便没有义务,却依然选择伸出援手。

    更重要的是,凶手认识她,但不认识沈清妍,也不知道沈清妍的住处,因此,与沈清妍同住,无疑是当前最安全的选择。

    沈清欢心头微微一暖,她终于明白——沈清妍表面冷漠,骨子里却有着一份藏不住的责任感。

    沈清妍走出房门,径直来到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食材,开始准备晚餐。她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冷静而有条理,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

    厨房里飘散着温热的饭菜香气,空气中的冷意似乎都被这顿饭驱散了几分。

    不久后,餐桌上已摆好了一道清蒸鲈鱼、一盘清炒时蔬、一碗番茄蛋花汤,还有一道香煎蛋卷。饭菜不多,但色香味俱全,简约却不失精致。

    沈清妍端着最后一道菜走出厨房,摘下围裙,淡淡地开口:“出来吃饭吧。”

    沈清欢闻言,连忙从房间出来,走到餐桌前,看到桌上的菜肴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姐姐,你好厉害啊!”

    沈清妍拉开椅子坐下,神色如常,拿起筷子淡然道:“只是简单料理而已,坐吧。”

    沈清欢轻轻点头,坐了下来,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味道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然而,整个餐桌陷入了一阵沉默。

    姐妹二人相顾无言,似乎都在试图找话题,却又发现彼此的关系并不亲密到可以随意交谈的地步。

    长年的疏远,让她们一时不知如何自然地打破这份沉默。

    就在气氛略显尴尬时,沈清欢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连忙放下筷子,低头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喂?”

    通话过程中,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点了点头:“嗯……好的,我明天会过去。好,明天见。”

    挂断电话后,沈清妍抬眸,看了她一眼问道:“谁打来的?”

    沈清欢放下手机,语气有些谨慎说道:“是警察……他们希望我明天早上去警局一趟,有事情需要问我。”

    沈清妍微微一顿,随后平静道:“明天是周六,我陪你去吧。”

    沈清欢怔了一下,抬头看向沈清妍,有些意外地问道:“姐,你要陪我?”

    “嗯。”沈清妍语气平静,不带犹豫。

    一股暖意顿时涌上沈清欢的心头,她轻轻点头:“好。”

    餐桌上的氛围缓和了一些,沈清欢低头喝了一口汤,下一秒,碗里多了一块鱼肉——是沈清妍夹的。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见沈清妍不动声色地收回筷子,语气淡淡:“吃吧。”

    沈清欢看着碗里的鱼肉,眼角微微弯了起来,笑着道:“谢谢姐姐。”

    她也轻轻地夹了一筷子炒菜,放进沈清妍的碗里:“姐,你也吃。”

    沈清妍看着碗中的青菜,片刻后抬眼扫了沈清欢一眼,虽未言语,也未拒绝,淡然地夹起菜吃了起来。

    餐桌上的气氛,似乎比刚才稍微轻松了一点。

    这一刻,姐妹二人虽未多言,但饭桌上的氛围却渐渐变得温和起来。

    沈清欢忽然觉得,或许这次的同住,会让她们的关系有所改变。

    ——————

    相较于沈清妍姐妹二人平静的晚餐氛围,华兴旅社的某间房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房间里,一个男人烦躁地塞上耳塞,但仍无法阻挡隔壁房间传来的令人尴尬的声音——毫无遮掩的激情交响曲!

    但显然,效果甚微,根本没用!

    他恼怒地拉起被子,直接蒙住头,试图将自己从这场噪音地狱中隔离。然而,耳边的交响曲依旧肆无忌惮地演奏着,音量时高时低,杂乱无章,堪比世界级跑调音乐会。

    “老天啊……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死死盯着房间里那台老旧的四方电视机,开始疯狂换台——从新闻到综艺,再到武打片、电视剧……可无论哪个频道,都无法掩盖耳边这场噪音污染。

    “唉……”

    最终,他放弃抵抗,翻身朝向窗户,看着窗边架好的两台相机,镜头正静静地对准外面,忠实地记录着酒店周围的景象。

    男人撅起嘴,满脸郁闷,思绪不禁回到了晚餐时刻——那个让他深陷此境的罪魁祸首——江澜!

    而这个男人,正是可怜的海哥…..

    ——————

    海哥的回忆——晚餐时分,他被“胁迫”接下任务的记忆!

    今晚难得一见,江澜亲自下厨,餐桌上不仅有香浓的鱼汤,还有红烧茄子、椒盐排骨、清炒豆苗,一顿丰盛又美味的家常菜。

    海哥、慧姐和小冰吃得津津有味,连汤都快见底了。

    正当他沉浸在美食带来的幸福感中时,江澜一边看着他喝汤,一边嘴角微微上扬,忽然笑眯眯地问:“吃得开心吗?”

    海哥下意识地点头:“好吃!太鲜了!”

    江澜笑意更深,语气温柔,却透着一丝危险:“那就好~ 我看你最近挺累的…很心疼你,所以特意安排了几天轻松的工作呢……”

    海哥警觉地放下筷子,狐疑地看着她:“……什么工作?”

    话音刚落,江澜不紧不慢地放下汤勺,转身进房,从里面拿出一个背包,轻轻地放在海哥面前,淡淡说道:“这里面有相机,你去华兴旅社住几天,帮我录点视频。”

    海哥:“???”

    “吃住费用都可以报销。”

    海哥大脑宕机,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下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江澜。

    他的视线从背包移向江澜的脸,发现慧姐和小冰同样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

    江澜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汤,神色平静:“任务很简单,录下窗户外的整个场景。”

    海哥浑身一震,颤抖着问:“你让我去华兴旅社??”

    江澜语气淡定,仿佛这再正常不过:“对啊。”

    海哥彻底炸毛!

    他啪地放下筷子,怒瞪江澜:“华兴旅社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那是阿华的酒店,全是那些不正经人士去开房的!你让我待在那里几天,就为了录个视频???我不去!!”

    他愤愤地抱臂坐下,撇过头不看江澜,摆明了坚决拒绝这个任务。

    江澜挑眉看了他一眼,又悠哉地喝了一口汤,意味深长地开口说道——

    “听说……最近有人刚刚竞拍了一幅名画,还只是付了订金……”

    海哥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江澜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汤,缓缓补充道:“剩下的钱……好像得从我这里批准签字….才能拨款呢~”

    海哥猛地转头,震惊地瞪着她:“阿澜!做人不能拿人家的心头肉来威胁啊!”

    江澜眨了眨眼,一脸无辜,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可置疑的意味说道:“那怎么办呢?你的每个月生活费就那么多,如果超了….当然得经过我批准啊~”

    她故意拉长音调:“所以……你觉得怎么样呢,老海~?”

    “……”

    海哥颤抖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狠狠咬住,满脸怨妇般的哀伤。

    他可怜巴巴地转头看向慧姐和小冰,眼神充满求助,希望她们能替他说几句好话。

    然而,这两个没骨气的家伙居然选择背叛他!!!

    慧姐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说道:“哎呀,吃饱了,该洗个香香的澡了。”

    小冰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要复习了,期末考试快到了。”

    两人迅速收拾碗筷,头也不回地撤退,丝毫不给海哥求助的机会。

    海哥目瞪口呆地目送他们离去,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的希望破灭。

    江澜轻轻眨了眨眼,语气依旧悠闲问道:“所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海哥咬牙,彻底放弃抵抗,哀怨地问:“……我可以带自己的被子和床单吗?那边的床不干净,我睡不舒服。”

    江澜甜甜一笑,语气温柔得像春风拂面:“当然可以~没问题!”

    她轻轻放下汤勺,露出最温和的微笑,语气软得像哄小孩:“老海,你真是个好男儿!有义气!辛苦你了~你的画一定会安全到手的哦。”

    海哥:“……”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被卖了。

    ——————

    回忆到这里,海哥更加心酸,更加哀伤了!

    自己的宝贝名画啊……!

    他心心念念、好不容易竞拍到的画,必须拿到手! 可代价竟是他要被困在这家“交响曲”酒店里……

    算了算了……为了画,忍了!

    就在他默默感伤时,手机微信响了,是慧姐的留言——

    【明早我们去吃点心,你想吃什么?写给我,到时候我们打包给你~】

    海哥看着屏幕上的这条微信,心情更加悲痛了!

    可恶!!他们居然去吃点心,而自己要留在这个充满“跑调交响曲”的破地方!!被隔壁折磨得精神衰弱?!

    这可是酒店啊!!!这破旅社隔音怎么这么差?!!

    海哥绝望地捂住脸,彻底放弃挣扎。他翻身埋进被子里,痛苦地在床上翻滚……

    ——————

    慧姐发完微信,将手机随手放在桌上,抬眸看向一旁窝在专属沙发上看电视的江澜。

    她笑着说:“老海可是生气气了哦。”

    江澜头也不抬,语气淡淡:“哦。”然后继续看电视。

    慧姐:“……”

    电视屏幕上,C国最炙手可热的影后——金雪琪,正出演一部收视率登顶的刑侦剧。她不仅是影后、视后,更是C国首富、九公司创办者公孙天茗的妻子,背景强大,风头无两。

    屏幕中,剧情正在高能片段——

    漆黑的雨夜,闪电划破天际,一个被红丝带缠绕的女尸倒挂在废弃大厦顶端,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流下,滴落在地面,映出一片猩红。

    女警官站在尸体下方,眼神冰冷,拨开人群,一步步走近。

    闪电再次撕裂黑暗,她目光一凛——尸体的嘴角,竟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江澜微微眯眼,低声评价:“金影后的演技果然厉害。”

    慧姐点头:“那当然!放眼C国,谁能与她争锋?”

    这时,江澜忽然意味深长地看向慧姐,若有所思地问:“你打算就这样下去吗?”

    慧姐的笑容微微一顿,没有回答。

    江澜轻声道:“每个人都会有低谷,但这地方只是给像你我这样的人,暂时喘息和重新出发的地方。”

    慧姐低声说道:“有时候……倒下后才会发现,其实生活就是那么简单。”

    江澜目光沉静,语气平缓:“还能继续生活,是一种幸运,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放弃自己。”

    慧姐轻叹了一声,语气有些无奈:“有时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真的很难。”

    江澜微微叹息:“他们还在等你,阿慧。事情已经发生,谁也改变不了,但未来要怎么走,只有你能决定。”

    慧姐垂下眼帘,沉默片刻,目光复杂地看着江澜,轻声问道:“阿澜……你已经准备好回去了吗?”

    江澜的目光微微一暗,声音坚定:“是时候了…..该去解决的,终究要去解决。我不能让枉死的人,就这样被遗忘。”

    慧姐望着她,沉默良久,轻声问道:“阿澜……和你比起来,我是不是算是幸运一点?”

    江澜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当然啊!你有很多人疼你,你的老师可是一直在等你呢。不然她为什么有时间就一直留在H省呢?她就是在等你回去,她的大门一直为你打开。”

    慧姐望着江澜,眼中闪过一丝情绪,轻声说道:“阿澜…..其实…..你也是被很多人关心着的……”

    江澜没有回应,只是和慧姐一起安静地看着屏幕上金雪琪的表演。

    电视里的女警官抬头望向雨夜中的尸体,眼神沉冷,仿佛看透了一切未解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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