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楚栖竹是被冷醒的。
黑暗中,恐惧在她心头迅速的攀生,她从小就怕黑,平时在家睡觉也会专门留一盏照明度弱的小夜灯在床头。
楚栖竹压抑住自己紧张的情绪,伸手拉动床头灯的开光,发现不管怎么拉灯都不亮,刚刚醒过来的她瞬间清醒劲上头。
她在床上尽量保持情绪平缓,摸索着手机,结果无奈发现昨天晚上因为没有给手机充电,手机电量现在已经耗光关机了。
这时lucy的声音从大厅方向的大门外传来,“楚小姐,您好?我是lucy,您在吗?”
听到lucy声音的那一刻楚栖竹的心才算落地。
楚栖竹是学小提琴的,本就对声音的捕捉极为敏感,外加她现在处在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
lucy的声音她是极为熟悉的,常年光临,每次都是lucy负责她的行程和起居,也算半个朋友了。更何况入住Casote的人大都非富即贵,安保系统自是毋庸置疑的。
心定下许多。
“lucy,你等一下…”楚栖竹摸索着,磕磕绊绊。
“楚小姐?”套房太大,门外的lucy听不到房间里面的动静焦急地询问着。
摸着墙大概走了有两三分钟,楚栖竹的手总算摸到了门把手上。
门打开的瞬间,Lucy原本一脸焦急的表情瞬间转变为惊喜,就差冲上前抱住楚栖竹,幸亏职业素养让她克制住了,“楚小姐,您没事啊!真是太好了!”
还没从恐惧中缓过来,楚栖竹面色说不上很好,“怎么回事啊,刚刚我醒来看见整个房间一片漆黑暖气也关掉了,lucy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还好你的声音及时出现。”
“楚小姐我来就是要跟您说,半个小时前因为暴雪原因我们酒店的总电闸有几条线路出现故障,所以造成了您的房间以及少数客人的房间出现了断电问题。”
lucy观察着楚栖竹的神情,字句谨慎,“我们的团队目前正在努力紧急抢修,真的很抱歉给您带来困扰!我前面发信息通知您,您没有回我。打内线电话和手机电话给您,您都没有接。所以我很担心您。现在看到您没事就好!”
说着lucy又向楚栖竹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楚小姐,我代表Casote集团及全体工作人员向您表达我们最诚挚的歉意,真的很抱歉给您造成困扰,为了补偿您的损失,您这次在我们酒店的所有消费都由我们集团承担。”
楚栖竹倒也没有过多追究,而此次断电并没有殃及五层的房间。
早上七点,裴怀浩的生物钟准时响起,他的脑袋涨得发疼,撑起身子,他昨晚居然梦到了飞机上的那个女人,她好像刚哭过,眸子红红的。
眸光一怔,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伸手够到床头的手机。
拨通电话。
“boss。”
“白奕,把今天的日程表发过来。”
“好的,您稍等。”
此时白奕可谓是极其的热爱工作,大早已经在酒店大堂等候自家boss了。
lucy去厨房送楚栖竹早餐的菜单时碰到他,还和他问了一声好。
经历了昨晚一系列的突发事件,楚栖竹这一觉睡得格外沉,近中午才悠悠转醒。
四层的电路也早就被抢修好,楚栖竹的房间此刻像暖炉一样整个热烘烘的。
醒来后靠坐着,她多想找到昨晚那个拉琴的人。
可一晚上她也清醒了许多,就算找到了她又能如何,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质问他呢…也许这件事该过去了。
眼神清明了些,她拨通内线让lucy等一会把早餐送上来。
庄园此刻以白色为主基调。
洗漱完。
楚栖竹披着披肩翻,双臂环抱着,查看手机上这次出行的行程安排。
lucy已经将早餐在她前面洗漱的时候布置好。
大厅的餐桌上,楚栖竹端起热可可抿了一口。
指尖摩挲着杯把,望向窗外的花园,若有所思,计划着今天的日程。
……
中央大楼。
会议室里,裴怀浩双臂环抱站在落地窗前,整个安城此刻都置于他的脚下。
表态会议进行得很顺利,不出意外签完合同明天他就可以启程回曲城。
“boss,下午您有什么安排吗?还是需要直接让聂叔送您回酒店?”白特助把董事们送走后回到会议室,为接下来裴怀浩的出行安排做着规划。
“回酒店。”
雪很大,中午的天阴沉得像临近夜晚,车流缓至,能见度也不高,车道上不时有不耐烦的司机鸣笛。厚厚的污雪积满车道两旁,不远处还可以看到清洁工人洒扫。
裴怀浩双腿交叠,手指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节拍,没有丝毫波澜。
目光聚焦在外面绿色的路牌,距离淮陵52km…他来了这么多次安城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的在这座城市逛一逛。
突发奇想的。
“聂叔,先不回酒店,导航去淮陵。”
莱昂内尔有些诧异,但也很快的反应过来,按动按键翻转到显示屏,让副驾的白奕帮忙输入目的地。
与此同时。
一辆埃尔法商务车已经停在大堂的旋转门外。
看到楚栖竹从电梯里出来,lucy倾身举躬,又快步跟上,“楚小姐,为您安排的商务车已经到了,您今天的行程表我也已经同步给了司机,你如果有什么其它安排直接告诉司机就可以。”
“辛苦你啦!我回来之前记得帮我把浴缸的水温调好,老样子用玫瑰味的沐浴精油。有其它安排我会通知你的。”表情依旧俏皮,可言语是不容置疑的。
“好的,楚小姐。”
司机手抵在门头,防止楚栖竹上车时碰到头。
车门自动关上,lucy又一次鞠躬,“楚小姐,一路平安。”
直起身时,车已经驶出一段距离。
安保人员将庄园的铁门缓缓拉开。
“楚小姐,现在我们出发去淮陵是吗?”年轻的意大利男人说着还算流畅的中文,一只手控制着方向盘,一只手调整了一下后视镜。
“嗯。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楚栖竹将手机熄屏。
“叫我David就好。”
“David?哈哈我记住了,这几天都是你做我的司机吗?”
“是的。”
一路上,车上的氛围还算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