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和妧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随口吩咐道: “换杯浓茶过来。”
西北的情况远比自己想的要糟糕,也更具有挑战性,姬和妧已经开始期待了。
木门吱呀一声,一名俾子捧着茶盘进来了。
俾子弯腰低首地捧着茶盘站到了姬和妧的面前。
姬和妧没有放他走,他就一直这样站在那。
向来在她这里伺候的俾子,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而且低下头的容貌线条与成绝生一模一样。
姬和妧拆穿道:“小兔子,今夜是想来本王的书房撒野么?”
此话一出,装成俾子的成绝生猛地抬起头,看见的是穿着宽大睡袍的姬和妧整个人闲适地靠在太师椅背,神情似笑非笑,双眸睥睨着来人,似乎对成绝生的到来并不惊讶。
成绝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因为他察觉到姬和妧好像是生气了。
他努力地辩解道:“妻主,虜家、虜家只是担忧您操劳过度。”
姬和妧“哦”的一声,挑起了一侧长眉。
成绝生走了过去将热茶放下,眼尾耷拉,哀怨极了,说道:“妻主,虜家这就离开。”他背过身想赶紧离开,不愿再惹姬和妧生气。
姬和妧忽然冷声道:“本王让你走了么?”她的小王夫一直都很乖,穿着王夫服时的矜持端庄,和穿着俾子服来爬床,是不一样的感觉。
成绝生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指节用力地捏着木盘,不知是进是退。
姬和妧继续施加压力地说道:“过来,到本王身边来。”
“王夫今夜乔装而来,应该不只是想来送杯茶吧。”
是的,成绝生并不只是想来送杯茶,他想在姬和妧的心上留下一丝独属于他的痕迹。
从前在乡下,他见过了寡夫勾搭人的本领,也见过村里已经有妻主的夫男聚在一起讨论如何吸引妻主,让妻主更喜欢他们。
似乎在那里,吃饭和睡觉,是人之常情。
等他走进这京城中,才恍然大悟,京城是要讲规矩,讲体面,讲的是满口的仁义礼智信,尤其是男子,更加要端庄,不能肆意妄为。
成绝生如弱柳般跪倒在自己的妻主前面,盈盈一握的腰肢在姬和妧的眼中又细又软,在他的双眼充满了哀怜与爱慕,轻声说道:“殿下,虜家愿生死相随,唯伴吾妻之身。”
姬和妧抬手捏住了成绝生的脸颊,若有似无地打量着成绝生,纤细的腰肢,微露的领口,露出的锁骨上有一粒红痣,在这双眼眸中饱含着倔强的泪水。
真是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兔子。
姬和妧偏偏是心肠硬的人。
“既然你想服侍本王,那本王就允了。”
“只能用嘴,会么?”
成绝生在避火图学过,无师自通的他主动地用嘴解开了姬和妧的腰带。
姬和妧的兴趣更浓了,她就坐在位置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成绝生如何做下去。
成绝生像一只长大的幼崽满世界地拱着,寻找来自母亲的味道。
动物交流感情的本能是靠舌头舔舐,将对方舔地干干净净,将自己的气味沾满在对方的身上,以此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姬和妧还未来得及惊喜,便被成绝生拖入到一个快乐的境界。
她揉了揉成绝生的头发,示意这是奖励。
成绝生也很开心,唇边的水渍让他看上去很傻,又很荒唐。
他看到了姬和妧好像在盯着自己的嘴巴,下意识地伸出了舌头舔了舔。
绯红色的舌尖又一次地舔了舔那处的水渍,甚是情靡的画面,就如同一句无声地邀约。
姬和妧的眼神暗了暗,她主动伸手去扶成绝生起来,然后说道:“夜深了,在这里歇息吧,里面有榻。”
成绝生复又开始欢喜,其实只要能让他亲近妻主,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书房里面的木榻,若是只有姬和妧一人,那还有些空间,但现在是姬和妧和成绝生睡在了一块。
成绝生紧紧地抱住了姬和妧的肩背,感受着姬和妧的力道,木榻咯吱咯吱地在响,他也在姬和妧的耳边哼唧哼唧地喘息。
最后两人抱在一起,沉沉地在木榻上睡了过去。
次日,成绝生是在房间内的床上醒来的,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干净的睡衣,全身上下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两处膝盖也敷好了药膏,只是姬和妧不在。
他再次懊恼自己怎么能睡的如此安稳,连服侍妻主穿衣的机会都能接二连三的错过。
王府今日很忙,忙着做最后的行李清点以及人数清点。
成绝生叫来了李公公,虚心讨教:“李公公,这两份册子是什么意思?”
李公公说道:“王夫,府里的俾子仆从一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家生子,一部分是从外面买进来,签的是活契。西北遥远且苦寒,已经有不少签了活契的俾子仆从想要离开王府了。”
成绝生翻看着两本册子,里面关于俾子仆从的情况很详细。
思考了一番后,成绝生说道:“公公,王姥吩咐我不用带那么多的俾子仆从过去,若是缺人手,可以沿途买些或者到了封地再买,这些家生子必然要带上,这样吧,家生子们的工钱每人再涨五十文,去西北的路那么辛苦,这是他们应得的。”
李公公对于这个处理方式很满意,先前他以为乡下来的王夫没什么看头,可能都没接触过如何管家,少不得要自己擦屁股,岂料王夫聪慧过人,一点就通。
成绝生又问了几个问题,李公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十分配合。
最后成绝生说道:“下午把人都聚一聚,我认认人,说说话。”
明日便要启程前往西北,那些签了活契的下人们纷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托人找关系,想把自己踢出这个王府,生怕晚一秒就要被带去西北,背井离乡也就算了,还是去那么苦的地方,这不纯纯地找罪受么!
与之不同的是那些家生子,他们倒是接受了自己必然要去西北的命运,只是过于情绪麻木,这几日干活也总是出错。
成绝生让李公公把所有人都召集再后院里。
当家主夫端庄地坐在了太师椅上,小草和李公公站在了成绝生的身后,在另外一边有一套桌椅,坐着的人是王府里的属官,主管采买仆俾之事。
成绝生先是扫了一遍全场的人,其实家生子和那些活契的俾子仆从很好区分,看神情便能知道。
“今日我将大家召集过来,是想宣布两件事。第一件事情就是有签活契的俾子仆从可以到周属官那里领回自己契约,王府放你们回去。”
此话一出,那些人瞬间兴奋了起来,赶紧挤到周属官那里领自己的契约。
看到他们那么开心,作为家生子的俾子仆从们心中更加难过了,低着的头也更低了。
“第二件事情就是所有的家生子俾子仆从,从这个月起,每人的月钱再涨五十文。”
原本家生子的工钱是最少的,现在一下子突然超过了活契的俾子仆从们的工资,这对于家生子们来说,实在是太惊喜了!
这时,就有人心生纠结,发出了疑问:“王夫,我是活契的俾子,可以留下王府么?也可以涨工钱么?”
王府的活计要比其她府邸的活计轻松些,若是能涨工钱,也未尝不可一起去西北呀。
成绝生果断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活契的人,王府都遣散。”
那名周属官盖章盖地很爽快,没一会儿那些契约都盖完了。
其他人只好飞回去收拾行李离开王府。
家生子们没有离开,等待成绝生的训话。
成绝生也不爱啰嗦,言简意赅地说道:“西北苦寒,大家要早日准备好铺盖和衣服。在行程的路上,不准出现任何岔子,特别是王姥那边的俾子仆从,都要打起万分精神,一定要服侍好王姥。”
众人齐声道:“诺。”
等众人散去,李公公再次夸起了成绝生,说道:“王夫实在是太厉害了,颇有宫中贵人的风范。”
成绝生被他夸得害羞地抿了抿唇,就连小草也忍不住为成绝生骄傲,他说道:“那当然,我们郎君是天底下最最最聪明的男儿,从前在庄子里也管过不少事呢。”
成绝生怕小草乱说,出声打住了他的话语,说道:“小草,你去看看王姥回府了么。”
又转头对李公公说道:“我也只是用一些小聪明,以后还要李公公多教教我才好。”
李公公知道成绝生年纪不过十六,他也不敢托大,配合着说道:“王夫有用得上杂家,是杂家的福份,怎敢托大言教?在杂家心里,早把王夫和王姥看作一体,就是让杂家上刀山下火海,杂家也定不辱没使命。”
成绝生虽不信这番话,但到底还年轻,对李公公还是有了几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