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和妧又皱眉慊弃地说道:“这熊的皮子不好,灰秃秃,脏兮兮。”
她低眼看向怀中的成绝生,确保人没事就行。
在姬和妧怀中的成绝生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累赘,不会骑马,也不会武功的他只会拖累姬和妧。
他张嘴急切地说道:“妻主,虜家会爬树,让我爬树上吧。”
姬和妧依言果真抬起头望了四周,似乎在找颗树让成绝生爬了上去,偏偏自己的衣领被人死死拽住,暴露出某个人其实很害怕。
不知不觉中墨鱼和墨蛇挡在了她们的身前,呈拱卫阵势,为首比较话多的墨鱼说道:“王夫,别小瞧了我们呀!”
姬和妧口吻平淡地下达命令:“营地就在外面,这头熊必须死。”
一头刚苏醒的熊罢了,饿的只剩下骨头架子。
众人齐呼:“诺!”
墨蛇抽出了两把短蛇矛,飞身下马,其余人纷纷抽出长剑,堵住了那头熊的后路。
姬和妧再次拿出大弓,青色的箭羽搭在了弓弦上,破空声再次响起,一支、两支、三支,三支羽箭以极快地速度射出,分别射中了那头熊的两个前掌和后腿。
好快!好准的箭法!
成绝生崇拜不已,眼神痴痴地望着姬和妧的脸颊。
世人皆爱慕比自己更强大的力量,尤其是男子,更加爱慕如此雌壮的女人。
他紧贴在姬和妧的怀抱里,即便隔着层层叠叠的衣服,仍然能感受到姬和妧蓬勃强壮的肌肉。
他的妻主简直就是女人中的女人,雌性中的雌性!
有了这三支箭,墨蛇杀熊轻松多了,几个来回,那头熊已经受了致命伤,汩汩鲜血浸染于地,很快便没了生机。
众人收兵回去,一头熊和四只鹿,收获颇丰。
晚饭是鹿羹,佐以新鲜的野菜,鹿羹鲜香扑鼻,鹿肉软嫩可口,没有一丝腥味,野菜恰好可以中和肉吃多了的油腻感。
姬和妧与成绝生用过晚饭后,就待在了房间内,姬和妧在看书,成绝生在练字,两人默契地各做各的事情,惬意且温馨的画面,琴瑟和鸣,妻夫恩爱。
越往北走,路上越不安全,即便是官道,偶尔也有马匪的踪迹。
墨鱼骑马上前,禀报道:“王姥,有一伙马匪跟了我们许久。”
姬和妧也察觉到了,但由于队伍过于庞大,她必须要以安全为前提,说道:“让护卫队巡逻勤快些,日夜加急赶路,另外你拿着我令牌去最近的州府走一趟,就说本王今夜来拜访。”
大部队赶在了城门落下的最后一刻全部抵达了庆安城。
姬和妧豪横地在城中包下了一座院子。
入夜,姬和妧带上墨鱼,低调地来到了庆安城刺史府登门拜访。
徐州刺史名为姜兆,她白日收到了镇北王的拜帖,今夜做好了扫榻相迎的准备。
镇北王简装出行,十分低调,不仅如此,还带来了一些京城特产,这让姜兆有点受宠若惊。
姜兆洗手烹茶,看出了这茶的品种,说道:“这是君山银针?真是香啊!”烹出来的茶汤黄亮清澈,香气高爽,入口爽甜无穷,庆安城地处偏僻,茶叶大多都是粗茶碎叶,刺史府能有些好茶,却比不上这君山银针。
姬和妧发现姜兆烹茶的手法与京城烹茶的手法十分一致,猜测对方是京城姜家一脉,这君山银针在京城中不算新茶,故而问道:“姜刺史是有多久没回京城?”
姜兆给对方倒下一杯茶汤,如实回答:“微臣乃一方长官,轻易不动身。”
姬和妧了然地点了点头,开门见山地说道:“白日我们在官道上发现了一伙马匪在跟踪我们,数了数日子,约莫有三日,姜刺史可认得那群马匪?”
“殿下,您有所不知。”姜兆面露难色地把茶杯放了下去,神情悲愤交加地说道,“这群马匪大多是西北军的逃兵,她们流窜到徐州,落草为寇,干起了马匪的勾当。其中那高高山的马匪更是自称忠肝义胆之士,只劫富人,声称要合理平均富人的财产,然后分给穷人。或许是王姥的车队过于奢华,这才招惹了她们。”
姜兆抬眼偷偷地观察了姬和妧的神色,只见姬和妧神情凝重,就连茶杯也搁置在一旁。
她生怕自己的官做到头了,立即找补道:“那群马匪住在高高山上,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微臣联合衮州府军,派兵围剿数次,最终都失败了。”
姬和妧并不介怀姜兆在她的面前把马匪们的遮羞布扯开,匪盗猖獗,事关百姓安危,这群马匪又是西北军的逃兵,或许这群马匪会是一个突破点。
姜兆见姬和妧仍不言语,只好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殿下放心,明日微臣便派府军护卫殿下,一路护送,保证马匪不敢侵犯。”
姬和妧抬眼,眼神定定地盯着姜兆。
直到姜兆忍受不住地又低首烹茶。
姬和妧说道:“那便有劳姜刺史了。”心中不免有点失望,若是连官兵都无法上山剿匪,那百姓的安危如何保证。
姜兆松了一口气,王姥能答应就好,她摆了摆手,脸上再次笑了起来,说道:“不麻烦不麻烦,王姥安心,微臣绝对把人安排妥当。”
高高山马匪寨。
两个女人围在一个女人的两边,一个高瘦,一个矮胖。
矮胖的那个人说道:“老大,那只肥羊进城了,我打听了,她们包下了一座院子。”
瘦高的女人问道:“老大,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我看有其她马匪也盯上了她们。”
她们的老大体格壮硕,身材高大,左眼戴着一个虎皮眼罩,看到两个手下急不可耐的样子,她不屑地说道:“急什么?这么大的一只羊,还怕她跑了?”
“让姐妹们这几天吃饱点,干完这票,咱们未来三年都不用开张了。”
矮胖子和瘦高个谄媚地连连点头,不断地夸老大聪明绝顶,有勇有谋。
墨蛇习惯从屋檐飞落,再滚进窗户。
今日新租的院落,窗户边居然放了一个鱼缸,啪嗒一声,直接碎在了地上,失去水的鱼死不瞑目地瞪着墨蛇。
死去的鱼在瞪着墨蛇,墨蛇抬头,看到自己的妹妹,墨鱼也在瞪着自己。
墨鱼气道:“墨蛇,你能不能老实点从门外边进来,摔碎的鱼缸和死掉的鱼从你的月俸里面扣。”
墨蛇冷哼了一声,别回头不去看墨鱼。
姬和妧对于墨蛇从窗户翻进来的习惯已经见怪不怪了,出声打断她俩的拌嘴:“情况怎么样了?”
墨蛇拿出自己记下的草图,摊开在桌面上,上面标注了匪患藏身的大概位置,冷酷地说道:“王姥,请看。现在一共有五伙马匪,其中高高山马匪的实力最为雌厚,剩下四队打算等高高山马匪抢过一波之后,再动手抢第二第三第四次。”
“要想摧毁她们这群人,还是要依靠当地的官府。”姬和妧端详着那份草图,“但我们将计就计,把这群人都引下来,也未尝不可,尤其是这高高山马匪,有趣。”
修整三日,大队伍重新出发,姜兆特地安排了一支府军前来护送。
姬和妧故意带着队伍在庆安城的界限绕了一圈,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示自己这头羊的实力有多么的雌厚。
俗话说的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既做了马匪,那都是刀口上舔过血,哪怕有军队护卫,她们扪心自问能舍得这肥羊从眼前飞走么?
舍不得。
但也只敢躲在高高山的后头暗戳戳地观望。
矮胖子转头就和瘦高个骂道:“啧,一群怂货。你好好地盯着,我要去睡个觉,睡醒了换你。”
白日赶路,夜晚就是野外扎营。
高高山的老大下令,就在今夜搞突袭。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有人已经在暗度成仓。
夜黑风高月,杀人放火天。
五座寨子,距离高高山最近的一个山寨叫做塔塔山寨。
她们也是盯上了姬和妧这头肥羊,派了将近三分之二,留了三分之一在寨子里守寨。
岂料,今夜寨子起火!
“三当家的,咱们的两个粮仓都着火了!特别是寨主的那个房屋,火烧的太大了!”
三当家惊怒道:“什么!老大的屋居然也被烧了!还不快去救火!”
火光冲天,刺鼻的浓烟滚滚,众人的惊叫声不绝于耳。
三当家瘫坐在地上,目眦欲裂地看着塔寨多年的心血付之流水,痛!实在是太痛了!
如此这样的大火还有三处,唯独高高山寨无恙。
救火的小头目在寨门上捡到了一支羽箭,上面还绑着一封信。
“寨主!有信!”
信道:敢和老娘抢肥羊,这就是下场。
没有落款,但是谁做的已经显而易见了。
小头目愤怒地骂道:“草她爹的,老娘要杀上她们高高山!一群小爹养的贼皮子!”她拿起大刀,意欲杀上高高山,最好把她们都杀了,地盘全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