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章

    “这个……”慕容景历略显尴尬的移开视线,嘴硬否认道:“我没有不高兴,你以后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了,只管请他来看就是了。”

    “既然殿下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以后,还是请扶桑公子早晚各来诊一次脉吧。”

    “行,”慕容景历仿佛从齿缝中挤出这个字,“夫人想怎样就怎样。”

    他们二人倒是和好如初了,外面的那些流言虽然被齐问以雷霆之势强行止住,但还是在不少人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慕容景安听到慕容景历对白聆祤动手时,一时激动,竟硬生生折断了手中的朱笔,心中对慕容景历的憎恶又加深几分。

    他这样一个在边塞长大的野蛮之人,有什么资格登上储君的位置,难道就凭他比自己健全吗?

    慕容景和不由自主的抬手掩住左眼,余下的一只眼中满是滔天怒火,若非是因为失去了这只眼睛,皇位,白聆祤,就都是他的。

    他本以为慕容景历会善待她,没想到他却如此待她,这让慕容景和如何能忍受,他最最心爱的姑娘,他视为珍宝,如珠似玉般呵护在掌心之人,却被他如此薄待。

    这让慕容景和如何能忍受。

    *

    白聆祤借口脖颈有伤,故意不让慕容景历进门,想借此给那些妾室们制造机会,只可惜那些人一个个漂亮归漂亮,却毫无用处。

    都大半个月了,一个成功留住慕容景历的都没有。

    眼看她脖颈上的伤都要痊愈了,白聆祤心下更是着急,再加上天气愈发闷热,这心烦意乱的,本就差劲的身体又病倒了。

    “咳咳。”白聆祤伏在床前,面色苍白,就连咳嗽声听起来都虚弱无力。

    “白姑娘,要静心,切莫忧虑多思。”扶桑慢慢抽走白聆祤手臂上最后一根银针,耐心叮嘱她。

    静心?白聆祤心中忍不住冷笑一声,她如何能静得下心来,她如今虽是太子妃,就是日后如愿当上皇后,没有子嗣傍身,谁知道她能在皇后的位置上待几年。

    慕容景历如今是喜欢她,可这份喜欢又能保持多久呢?他能给予自己的一切,改日也会给别人,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握在手中的权利才是真的。

    慕容景历若是知道自己当日的气急之下的口不择言,会被白聆祤当真,怕是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让它胡说八道。

    “殿,殿下呢?”白聆祤柔弱的开口。

    “殿下昨日就进宫了,如今还没回来呢。”秋水在一旁回答。

    三日前宫里突然传出消息,陛下病重,几位皇子都进宫去了,据太医院传出的消息,陛下怕是撑不过这个月了。

    “若是殿下回来了,记得告诉我一声。”白聆祤说完,疲倦的闭上双眼。

    “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总归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毕竟,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扶桑不知道白聆祤都在想些什么,她身子本就不好,这段时日以来又总是忧思过重,郁结于心,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多谢扶桑公子。”白聆祤闭着眼睛慢慢说了一句。

    扶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第一次觉得自己能做的事情居然如此有限,既解不了她的优思,又治不好她的病体。

    “你好好休息,我去熬药。”扶桑缓缓起身,他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熬药了。

    白聆祤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再醒来时是被窗外的嘈杂的雨声吵醒,屋内虽有蜡烛照明,却也显得十分昏暗。

    床边坐着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一直侍奉在她左右的秋水也不知去了何处。

    白聆祤勉强支撑着酸软无力的身子坐了起来,床边坐着的人伸手扶她,半干的衣袖上还带着雨水的潮气。

    “殿下,何时回来的?”

    “病的这么重,怎么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慕容景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面色凝重的看着他,声音闷闷的开口。

    “殿下在宫中,这点小事怎好叨扰殿下。”白聆祤脸上看起来仍旧没什么血色,只是睡了一觉后,恢复些气力。

    慕容景历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只要是你的事,在我这里都不算小事。”

    白聆祤有些虚弱的笑了笑,“殿下如此厚爱,倒是让聆儿受宠若惊了。”

    慕容景历没说话,不知为何,他今日看起来格外严肃些,接着,他突然伸手抱住白聆祤,用尽全身力气,恨不得把人揉进身体里。

    白聆祤不明所以,却在靠近他时,感受到他发丝的潮湿,他似是冒雨回来的,连被淋湿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

    “殿,殿下?”白聆祤被他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小小的推了他一下。

    慕容景历似乎格外舍不得放开她,微微送了些力气,却还是抱着他不肯放手。

    扶桑推开门时,看到的便是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原本温和的眉眼陡然变得冷厉起来,在走近看到慕容景历身上的水汽时,脸上的冷意更甚。

    “殿下衣裳被雨水淋湿,白姑娘尚在病中,您这样抱着她,怕是会加重她的病情。”扶桑重重的将食盒放到一旁,冷冷开口。

    闻言,慕容景历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

    “等我去换件衣服,很快回来。”临走前,慕容景历还不忘在白聆祤额上轻轻亲了一下,像是打上自己的烙印一般。

    慕容景历前脚刚走,后脚扶桑就不知道从那里掏出来一张丝帕,狠狠在白聆祤额头擦拭着,一边擦一边还不忘辩解道:“他身上都是寒气,离你这么近,只会把寒气过给你。”

    认认真真擦了好几遍之后,扶桑才把丝帕收进怀里,打开带来的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白聆祤看了一眼扶桑手中那碗黑漆漆的汤药,一张漂亮的小脸瞬间变得皱皱巴巴的。

    “喝吧,我替你尝过了,不苦的。”扶桑看向她的眼神中,是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宠溺。

    “骗子,每次都这样说。”白聆祤小声抱怨了一句,却还是乖乖把药全都喝了下去。

    这药虽然难喝了点,但扶桑到底无愧他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头,虽不能彻底将白聆祤的病根除掉,但也能让她不再饱受病痛折磨。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总有一天,你再也不用喝这些难喝的汤药了。”扶桑从她手中接过空碗,郑重其事道。

    “嗯嗯嗯。”白聆祤敷衍的点了点头,要让这位大神医失望了,是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扶桑知道她没信,却也没太在意,叮嘱她好好休息后,便起身从房间离开。

    刚走出梧桐苑,就被迎上来的齐问拦住。

    “扶桑公子,殿下要见你。”

    “烦请齐大人带路。”扶桑愣了一下,随后神色如常的开口。

    齐问把人带到书房后就自觉退下,慕容景历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神的站在书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书房内很暗,只在桌上点了一根蜡烛,晃动的烛光映出慕容景历身后巨大的黑色影子,像是要将他吞噬一样。

    “不知殿下找扶桑前来,是有何事?”

    书房能陡然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慕容景历的沉思。

    “扶桑公子来了,”慕容景历引他到一旁坐下后,才开口询问道:“聆儿,她身体如何了?”

    扶桑摇了摇头,只说了两个字,“不好。”

    慕容景历眉头紧皱,大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之下,显得格外严峻。

    “若是,若是我想带她去边塞呢?”

    “殿下若是想让她死在路上,就请尽管去做。”

    扶桑脸上的表情比窗外的雨还要森冷,只是慕容景历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未曾注意到这丝异样。

    慕容景历低着头,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边境战事再起,朝中始终没有推举出一个合适之人领兵退敌。

    以慕容景和为首的一群人,极力推荐他负责领兵,若是之前,慕容景历自然再愿意不过,可如今,他想的却是,若是他走了,白聆祤该怎么办?

    他们才成婚不过半月,就要与他的新婚妻子分开了吗?

    慕容景历本想带白聆祤一起走,大不了到了边境之后,等他击退敌军,他们就一辈子都留在那里,再也不回来。

    这破太子,谁爱做谁做。

    只是,白聆祤如今的身体,根本经不起长时间的舟车劳顿,就连扶桑都说了,要带她走,怕是会折损在半路。

    “若是让你一起随行呢?”慕容景历不死心的开口。

    “殿下,扶桑不是神仙。”扶桑沉默了一瞬,语气毫无起伏的回答。

    他虽医术高明,却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凡人能力有限,有些事总归是办不到的。

    扶桑的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他想带白聆祤一起走,本就是痴心妄想。

    那样娇弱的一朵白花,只适合养在这满是骄奢淫逸的京都,着绫罗绸缎,饮琼浆玉露,边境的风沙那样大,这样脆弱的花朵,是养不活的。

    慕容景历只能无力的接受这个事实,京都的人只能留在京都,他带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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