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住

    跟着墨山来到了他的药铺,因为还没开业,所以店名还是被红绸遮住的,墨山邀请我们三天后跟他一起揭开红绸,放个鞭炮就当庆祝了。我们自然是答应下来。

    进了店中,我们跟着墨山的介绍环视了一番,墨山介绍说之前这里是一户算是有点小钱的木匠,后来因为家人在其他地方赚了大钱,木匠急着去投奔,就便宜出售了。所以整间铺子虽然小,但是算得上五脏俱全,至少还是能够简单的生活和做些买

    卖的。

    墨山继续带着我们往前走,我们就开始打量起这间铺子来。

    一进来便是前堂,前堂略作调整搬来药柜就能简单用来存放药材和收钱,旁边有个小桌椅,可以作为偶尔请来民间大夫坐诊的位置。而往后走,是简单用木头制作和藏色布匹隔开的屏风,作为前后的隔档。

    屏风后边是墨山说的住所,其实也很简略,第一间里面是简单的木床和桌椅,这间是墨山说的他的房间。

    第二间里头是红土垒起来的简易灶台,但是那些用木头做成的瓶瓶罐罐还是油盐糖基础调味都不缺的,甚至还有木制锅铲、锅勺、擀面杖。而土灶旁边有个小小的木柜,里面还有些瓷制的碗筷。

    门口有个木头制作成的水缸带盖那种,里头还有半缸水。在往旁边,是一些瓦瓮,应该是平时放置打来的井水和一些腌菜还有米用的,但是里面全空了,应该是除了那些带不走的、易碎的、到处都有的还留着,而其他的木匠走的时候一起带走了。

    第三间是一间简陋的土屋,顶棚也只是简易的用木头和稻草随意的铺盖着,而里头还散发着浓郁的猪粪味儿,地板倒是没见猪粪,不过要散开这味道显然不易,更别提还要想招弄来睡觉的物件。

    墨山带我们看完后,尴尬的搓搓手道:“我也是今天刚进来,没详看,我没想到这间养猪的地方简陋至此。床榻我倒是能夜里把我屋里和前堂的桌子搬来凑凑过度,但是这顶棚怕是下雨打雷的会受不住,这,哎。”

    我们笑了笑,花易对墨山道:“没事,我们收拾收拾,床榻只能先按照你说的办法来。至于顶棚的话,在打雷下雨前我们进后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木材,尽力帮着你修缮。”

    墨山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想拒绝,我开口道:“是啊,墨山,我们叨扰你还不知道要多久,也想做点事情帮助你,何况

    这顶棚要是不趁着下雨前修好,怕是下雨你就难办了。”

    墨山见我们如此坚决,也不好拒绝了,便道:“那好吧。真不好意思啊,本想帮你们,没想到反倒让你们操心了。哦对,今晚这间怕是味道也不会散,你们要不先跟我睡一起,我把前堂桌子搬进去拼凑一番。”

    我和花易对视一眼,确实只能先如此了。

    商议后,我们将老驴栓在厨房门口,然后把俩狸奴三小鼠都暂时放在墨山屋内。暂时安顿好后,花易主动去帮墨山观察店铺风水商议开业的物件摆放事宜。

    天色这一来回也接近傍晚,该准备晚饭了。

    思及此,我拿出背包里烧制好的鸡肉和梅菜干泡上水。还拿出些面粉揉成面团,后拿出擀面杖擀开,然后扯成随意的面片,然后放置一边。接着取出铁锅清洗后,盛来适量的水,等水开调味后,我开始煮面片汤。

    待面片浮起,我捞起一片尝过确认熟了后,就将面片和适量的汤盛出到另一个锅中,盖上木盖。

    复拿起泡着的鸡肉和梅菜干,见泡发合适了,我便先将鸡肉洗净,撕下适当的分量,单独煮开捞起放凉,配上随身水壶里花易给狸奴们调制的水一起,给狸奴和小鼠们先送去。

    接着回来净手后,我将鸡肉撕成条状,将梅菜干也撕拧成段状。先将鸡肉煮熟捞出装盘,再将梅菜干煮熟捞出一起装盘,后把锅中水倒出,用火烧干锅里剩余的水后,将鸡肉和梅菜干回锅,出锅前再用木匠没带走的花生油配上调味后,一起拌了拌,最后盛出装盘。

    待我将面片汤和鸡肉梅菜干端上前堂桌子时,花易与墨山见了也缓缓走来。

    墨山打开面片汤锅盖,闻了闻,惊喜道:“嫂子,你手艺真不错啊,就这么简单的几样东西,也能做成有面有菜的样子。看着闻着就叫我流口水。”

    花易走去厨房拿出碗筷笑道:“没辙呀,我俩都是没能被家中父母长辈疼爱的,自然得早早学会许多,不然可能都活不到现在呢。”

    墨山闻言唏嘘道:“之前听我祖父老念叨花哥你,说你是爹不疼娘不爱,所以年纪轻轻被祖师爷收留的。我当时实在难以想象,只当祖父玩笑与我。现在见这,你当真不易啊。”

    花易又去搬来了墨山屋里一把木凳,道:“那可不,你嫂子跟我都是,我这还好了,六亲缘浅早就知晓的事儿。你嫂子却被那虚伪又可怜的仅有的一点点亲缘欺负的,好好一女子,却愣是胜过许多男子。我想想就心疼啊。”

    我闻言道:“没事,反正,至少,我活着不是么。”

    墨山似是被触动,略微沉默,张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见状道:“好啦,咱吃饭。”

    接着就是碗筷叮当,墨山不住的夸赞着好吃美味,只夸得我不好意思。

    饭后,墨山随我们一起收拾了碗筷桌椅,顺道将桌子搬进墨山屋内,简单拼凑后,我和花易勉强能躺下。

    夜幕降临,墨山端来油灯,我去厨房烧了水,就着白水,墨山开始好奇的询问各种关于我们两怎么在没有家族帮扶下活下来走出来的事情。

    聊着聊着,花易似是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墨山,我们有位远方朋友淼渊,他也在艮汗镇,去过西罗国学习纸牌占卜,与我们是通过信鸽往来。而最近我们换地方,与淼渊之前约定待暂时定了后,就放出信鸽,这样就不会断了书信。这样会否叨扰你?”

    墨山听闻,略显惊讶道:“花哥,通过信鸽往来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可真新奇。不叨扰不叨扰。”然后约定第二日就写信让信鸽飞回去找淼渊,恢复书信往来。此间墨山问我们:“淼渊不是就在艮汗镇么,要不约个时间喝杯清茶,这样我也算多了个友人。”

    花易也觉得可以,就暂时这么定了。

    第二日,我们醒后,先到屋外照常用铁棍炼体,炼体后见墨山还在休息,我走进厨房拿出大米,还有萝卜干,简单做了清粥萝卜干,顺手弄了点鸡肉沫给狸奴和小鼠们。我刚做好,花易也去附近井中打水走了三个来回填满了水缸。

    后我们一起把桌子摆回前堂。然后花易简单在信中叙述了我们到艮汗镇的事情后,放飞了信鸽。

    做完这一切,墨山也醒来。

    起初他以为我们只是做完早点,吃完后洗碗筷发现水缸满了震惊之余问我们何时起身的,我们便把早上做的都告诉他,墨山表示无比佩服我们。

    后我们商议了一番,决定一起去后山找找木材,争取把昨日提到的顶棚修缮一番。

    在后山一番搜寻,我们不仅寻到了木材,还顺手采摘了不少食材。于是我们三人乐呵呵的下山。

    然后待我做完午饭,吃完后,我们便一起修缮起顶棚来。他们二人坚持我是女子,不让我跟着爬上爬下,于是我只能继续忙活做饭。大约是艮汗镇近,信鸽居然回到了院中。我激动的打开回信,只见信中道:“花兄谢嫂,多日不曾联系,甚是想念。本来见信提及你们夫妻二人来艮汗镇后寻到落脚处我无比欣喜,希望能近期与你们见上一面,闲话几日,且原打算见面后再接待你们来我家中小住几日,一起探寻占卜之道。可惜家母听闻远房表妹寻得一位乾培镇夫家,其似是富商,家母决定带我一起投奔与她。今夜动身。实乃不巧。我在家母催促下写下这些,来不及如往常讨教玄法。若花兄谢嫂见信,还望速速放回信鸽,望今夜前这只知晓你二人暂住之地的信鸽能回到我手中。待我落定后,再放回信鸽与你们。淼渊 ”

    等我把这些念完,花易愣了愣,墨山也傻了,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啊。然后花易让我简单回个信,我在信中道:“淼渊吾弟,我也不多话,待你落定,记得回信。谢可”后便放回了信鸽。

    接着我们便继续忙活起来修缮顶棚的事情。

    这一番忙活下,顶棚不大,倒也一下午修缮了七七八八,起码不会因为打雷下雨而轻易垮下。然后花易拿出之前特制的艾草,在屋子里熏了起来。同时墨山也找附近店铺拿来了不少他们不要的干稻草,为我们铺在了地上。

    然后便是吃晚饭。

    接着我与花易便在这间屋内简单睡下了,而墨山说觉得我们狸奴小鼠惹人喜,便让狸奴小鼠还在墨山屋内。

    第三日墨山吃完早饭后告知我们他药材铺其实一个月前他父亲已经打理好,就等开业,所以他不操心那些个,只需要根据花易建议一起略微调整位置便可。

    摆放好后墨山想起我们想在花灯节摆摊的事情,就决定带我们去找一趟艮汗镇的官老爷,他道:“我是因为没什么刘老爷看得上的本事才只能使银钱,你们会看事又会瞧病,我来此之前先找人打听了,听闻老夫人患病。我刚来不久,还不清楚病了多久什么病。总之听闻刘老爷找了许多大夫都没能治好,我带你们去试试看,若是有奇效,花灯节的摊位于你们而言就不是问题了。”

    我们听闻后也觉得不错,便随着墨山去了官老爷处。

    师爷见是墨山后,思索了一番,想起来晓得墨山是自震兰镇来艮汗镇开药材铺的生意人,又听闻我们俩是墨山友人,疑惑的打量我们,直到听见墨山说我们会瞧病,就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遂领我们进去见了官老爷。

    官老爷听完师爷说完,坐在上首打量我们良久,后一副不大信但死马当活马医的架势就不紧不慢的领着我们去见了她母亲。因着都是女子,所以是我进入官老爷母亲房中。

    一进去就见那紫檀制成的床上侧躺着一位老妪,因着疼痛,老妪时不时发出哎呦声,姿势也是看着就扭曲。我走近说明来意后,老妪的丫鬟便协助我将老妪翻了身。

    我交代丫鬟仔细退去老妪的锦裤,只见老妪的左侧腿接臀的部分都是青紫,触之冰凉,我拿出银针过了烛火后由青紫的边沿处缓缓入针,入针尖还算轻松,越往里探越难,退针后顺着针孔流出来一小丝黑紫色的血,那血用指腹触之是刺骨的冰寒。

    待用金创粉止血后,我让丫鬟协助我将老妪翻身至俯趴状,并让丫鬟拿来锦帕与老妪咬着。

    后我运气至指尖,再取出最长的银针,不过烛火,快速运气绕着银针刺入老妪青紫的最高点。

    银针仅有一指节在外后便无法再进针。后我又快速退针。

    再让丫鬟用金创粉止血。后将一软枕放置于老妪身后,便退了出去。

    出来后我将一切告知花易,花易听后不断皱眉,官老爷见状,命师爷打扫厅堂,领我们去厅堂与他细细道来。

    坐定后,我在花易示意下将一切也说与官老爷,官老爷疑惑,花易便解答道:“老夫人的青紫按常解都会认为是老夫人摔伤后引起的血瘀,可我们夫妻见过许多不同的青紫,我夫人一眼便看出老夫人这青紫不似外力引发。若不似外力,那便需要求证判断的对错。第一次沿边沿入针,是为了探清青紫的血的温度,若是热,那便是由于久不挪位置引起腠理间的阻塞;若是冷,那便很可能是骨头的损伤引起本该内行的阴往外散,外的腠理的阳为了平衡因此聚集,日子长了就青紫了。血是刺骨的冷,可见时日不短了。因此还需确定是骨损伤到多深,第二次进针后外露一指节,正常的骨进针会外露二指节或二指节半,所以老夫人这情况可见骨伤已然很深很深了。不知我这般解答,大人能否明白?”

    官老爷似懂非懂点点头,问我们该如何办?花易不疾不徐写了方子,交代了喝药时辰,再给了另一个方子,交代了制成膏状,外敷配合内服。

    官老爷收下方子后,花易交代道:“根据方子用完后,再劳烦刘老爷派人来墨家药材铺,寻我们夫妻复诊便可。”官老爷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随后便交代师爷喊人去抓药,师爷交代好后顺道送我们离开。

    见我们出来,墨山赶紧跑上前来,仔细询问了情况,我们告诉他后,墨山问我们与官老爷说了花灯节摊位事情与否。

    花易摇头道:“这不能着急,若是老夫人这边没效果的话,他是不可能帮我们的。”

    墨山闻言也觉得是,便没再多问。

    第四日墨山的药材铺准备开张,他激动的与我们差不多时间起来了,我们三人匆匆吃完早饭,便一起等待吉时到来。

    墨山几日前便买来了爆竹,我放好爆竹后,吉时一到,花易立即点燃了爆竹,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墨山拿着竹竿揭下了红绸,露出遮盖其中的字“墨家药材铺”。

    街坊四邻也乐呵呵的围做一团,随着红绸揭下,店铺门口响起了街坊四邻的欢笑声与掌声。墨山高兴的直笑。

    开张后,花易坐在桌前,我在药柜,墨山在收钱处。

    第一位客人是个较为肥硕的中年男子,一直絮叨着要不是疼的紧且就在这附近,定要去哪哪哪的有名大夫处,然后不断手捂肚子直叫疼。

    花易走上前,按了能够简单止疼的穴位,待那人发现真没那么难受后,絮叨变成了惊叹。

    花易仔细对他望闻问切后写了药方与我,我在药柜寻齐了药方的药材。

    待墨山对药材进行记录,再打着算珠算完银钱后,他付了十文钱,还直嚷着便宜。

    墨山对我点头后我再用纸包好递给他。

    后又陆续来了几个人,我们三人因着都有事情做,所以居然无人想起都还未曾吃饭的事情。

    待看完第十位来人后,天便黑了,墨山说自己饿了,于是他去关了店门。

    墨山拿出算盘珠子和记账本子细细盘算一番,这一日拢共挣了一百文钱,他告诉我们他父亲赚钱都是以十几二十两银子算,他这比起父亲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花易宽慰他道:“这药材铺刚开张,知道的人少的很,自然名气高之前挣得不多。”

    墨山虽认可,却还是难掩沮丧道:“本来我以为挣得多,打算请你们去吃好的。结果,哎。”

    我继续宽慰道:“没事,十文钱够一只烧鸡了,还能攒下来九十文,是好事呢。墨山,你可别小气,得请我们吃烧鸡啊。”

    墨山这才一扫阴霾,欢喜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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