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被打脸

    我跟花易就轻手轻脚跟上去,真好奇这史串瑶到底要干嘛。

    只见她来到了花灯节中段,忽然就站在李小姐摊子附近,扯开嗓子大喊:“卖丝线咯,一文钱20捆咯”只是任她喊的嗓子都哑了,愣是没人理她。

    见这招无用,忽然她开始在大街上跳来跳去,怎么说呢,我很想觉得她在跳舞,但是那不协调的腰肢、僵硬的手脚、乱七八糟的动作,真的,我看见那俩嘀咕小道士就这么手执桃木剑朝她走去,并在她跟前大呵:“何方妖物!”

    串瑶忽然转身就跑,留下一句:“我不是妖怪,你们才是!”俩小道士本想追,但是不知谁喊了他们,他们转身也走了。

    等了一会,我以为没戏看了,正想拉着花易走呢,忽然史串瑶探头探脑的又来到了刚刚的位置,我赶紧拉了拉从石坎处站起来的花易道:“坐下坐下。”花易顺着我视线看去,就宠溺的看了我一眼,继续坐下。

    史串瑶似乎是先确认那俩小道士走远了,就放开手大胆的继续叫卖:“街尾史家摊,一文钱20捆丝线嘞”边喊,边继续跳起了刚刚那不协调的动作,且有意无意往李小姐摊上靠去,李小姐摊位客人还是不少。

    史串瑶不论怎么卖力,除了刚刚的小道士以为她是妖物要打她之外,没人理她,甚至很多行人都远远绕开她。

    我正以为史串瑶没新鲜东西了,忽然她开始解衣带,并叫唤道:“买一文钱,脱一件衣服嘞!”

    这大胆的叫声吸引了几个醉醺醺的公子哥,他们上前似乎想对史串瑶动手动脚,但是靠近后不知道为何,忽然嫌弃的吐了几口唾沫,走开了。

    只见史串瑶愣了一会,忽然开始自己脱衣服,边脱边叫卖,直到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依旧没人理她。

    忽然她撕开里衣,撕的剩下几处隐私部位外,都是暴露的肌肤,边跳边喊,但是依旧没人看她一眼。

    不知哪个人喊来了维护街道的衙役,见衙役朝自己走来,史串瑶急急忙忙捡起衣服,转身就朝巷尾跑去。

    衙役见她跑了,衙役头头大声道:“让各位受惊了,那人许是神志不清,现已驱走,各位继续。”说罢衙役头就带着衙役走远了。街中段也恢复如常。

    我见没热闹看了,对花易道:“她为什么不直接去街头?”

    前方糖葫芦老板听见后回头道:“街头那官老爷亲信看着呢,去那闹,来的可不是吓唬她一下的衙役,而是直接抓她下大狱了。”

    原来如此,我心道,并买了一串糖葫芦后,与老板告别。

    “你们在这啊!”墨山忽然找到我们,并笑嘻嘻的对我们道:“你们知道不,刚刚史串瑶大闹街中段,我去报了正在街前段喝酒官老爷。”

    “所以刚刚衙役是这样来的啊!”我惊讶道。墨山一脸幸灾乐祸道:“是啊,叫她往我店里泼粪。我都没恶意报复。她这都影响这街中段了,我报一下官老爷不过分吧。”

    “那自然是不过分,不然真等街中段闹出什么更大丑闻那就不好了。”我点点头道。

    “刚刚那几个喝醉的为什么嫌弃的走了?”我忽然拉过墨山小声道

    “我报完官之后,那几人路过我身边,说还以为是什么不检点的女子,就想调戏一番。结果近前一看,居然是一脸煞白、脸红似猴臀、五大三粗的骇人夜叉,把他们吓得往后酒都不敢喝了。”墨山小声回我道。

    “有那么吓人诶?她不是治好了脸?”我疑惑道。

    “脸好了,我找她近前的人打听了一下,但是她脂粉太厚,那白的没血色的脸上,配上不要命往上涂的红胭脂,还有那嘴唇也是,可以想象。”墨山继续嘀咕道。

    说着说着,我们居然走到了巷尾。

    远远的,我就看见被她自己撕的衣衫褴褛的史串瑶在砸一个抱着婴孩的大婶的摊子,怒骂夹杂着婴孩啼哭声传来:“凭什么我没人买,你有?你凭什么?”

    那妇人生怕婴孩被伤,但是看着货物又心疼,哭腔满满道:“外甥女,你别砸,我又没抢你生意,你怎的如此?”

    史串瑶不依不挠道:“你个克死男人的破烂货,还来跟我抢生意,平日让你给我钱花你不给,现在还抢生意,我叫你抢,我叫你抢。”边说边砸。

    这情景把我们三人看呆了,摊子砸完了,史串瑶忽然恶狠狠瞪向那妇人怀中婴孩,妇人吓得连连后退。

    眼见史串瑶就要朝婴孩而去,花易轻功施展,快速到达妇人身前,并用手中糖葫芦的木签把史串瑶的手弹开。

    我和墨山赶紧上前,我暴呵道:“史串瑶你干什么!”

    那妇人赶紧抱着婴孩头也不回的跑了。

    史串瑶见来人是我们,眼中浮现了惊骇,也想转身就跑,但是墨山不知从哪寻来了夜壶,猛地泼在了她身上,她被泼的一愣,忽然不走了。

    墨山扔掉夜壶,拍拍手,道:“真解气。”

    花易忽然挑眉道:“史小姐,今日为何砸人摊子?怎么,是生意不好吗?”

    史串瑶忽然被踩到猫尾巴般尖叫:“啊!不要你管!”

    我戏谑道:“生意好自然不砸人摊子了。但是为啥生意不好呢?是史小姐叫卖的不够卖力么?”

    史串瑶忽然指着我道:“你个贱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继续道:“史小姐又是叫卖又是脱衣又是蹦跳,从巷尾到街中,从有衣服到把自己弄得衣不蔽体的,不知道吓到了多少人。这叫卖,可真卖力呢。”

    墨山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是说把人吓到了然后一个人都没有那种卖力?”

    花易道:“谁说不是呢。我可记得之前史小姐说过,那次试点坐镇,是她自己叫卖的好,没我们坐镇的事情。所以我们也不帮她坐镇了。”

    我插话道:“然后呢,她这卖力成那样了,除了吓到很多人之外,一个子儿都没卖出去吧?”

    花易继续道:“所以,阴阳账簿小姐,您叫卖的可真好。都可以去试试当青楼头牌了,传闻中人家头牌都只是卖艺不卖身,你这要是当了头牌,不得把人比下去啊?”

    我爆笑道:“哈哈哈哈哈,然后把人青楼干到没客人再敢来,那种比下去?”

    墨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我去,这要是她去了,不得把人青楼账簿都算到欠账咯?”

    史串瑶咬着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转身跑了,留下一股子尿骚味久久不散。

    等我和墨山笑够打算离开的时候,墨山店铺伙计忽然喊走了墨山,于是又剩下我和花易。

    我俩正溜溜达达边走边看,一个不查,我撞到了一个人,“今日犯冲吗?啧。”我边暗骂一声,边低头去看是哪个。

    只见一墨色银边长袍男子自己站了起来,也没与我们多说,就走了。

    我正纳闷呢,忽然看见他摔倒站起来处有一香包,十分眼熟。

    我捡起与花易道:“这君子兰香包,这绣样,不是我之前绣给淼渊的吗?”

    花易接过闻了闻道:“是了,淼渊之前来信说睡不着,我特地给他调制的宁神香。”

    我俩对视一眼,花易拉起我,飞快朝那墨色男子冲去。

    拍了一下墨色男子肩膀,他转头,疑惑的看向我们,我反正是大喘气呢,没法搭话,花易道:“淼渊?”

    对方本不耐烦,后来听见这二字,怔愣半晌,见他愣住,花易拿出一个太极扇,打开。

    对方接过去就着街头的金荷出云的光,细细看完,后道:“是了,这是我给花兄谢嫂画的,我自创的太极加纸牌圣杯三的图。”说罢,他抬起头,竟是有了点泪光,颤颤道:“花,花兄?”

    花易上前与他抱了一下,我看的也是热泪盈眶,终于见到了淼渊本人。

    淼渊在金荷出云摊子前坐下,点了几杯雪水白毫,还有一叠茶点,我们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花易先开口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坤原镇了吗?”

    淼渊道:“这不是我自己在坤原镇赚了点小钱,就想来艮汗镇,看看花灯节。”

    我道:“那留多久?”

    淼渊道:“应该就几日。对了,你们是打算在艮汗镇常住了?”

    花易道:“不呢,过几日就走,但是不知道去哪。”

    淼渊也没多问,只是道:“那要不去坤原镇?跟我待一段时间?”

    我道:“这样不好吧,叨扰你家人的。”

    淼渊道:“我母亲把我扔坤原镇,说什么投靠表妹,其实把我一扔,然后没几日说要去帮她之前生的女儿什么的,就扔下我走了。”

    我疑惑道:“你不是独子?”

    淼渊道:“我之前以为我是。算了,不说了这个了。反正我现在有钱,你们过几日要不跟我去坤原镇呆呆?”

    我们还没回答,忽然一女子贸贸然坐在了我们桌前,并低头喝水,我瞅着这粉裙女子十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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