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河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腰,仍是那双明亮的琥珀色眼睛,在黑夜里像是深海的航标。
“阿辜已经……远走高飞了。”
霍远山一怔。
那一瞬间,他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整个世界被眼前的郁星河占满。
“按道理来讲,我不知道应该做出怎么样的判断,可我爱你,你是我的爱人,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好的人,我永远偏向你,是那些人把你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不是你的错。比起去评判你的过去,我更希望你可以自由,可以不再被束缚,我希望阿辜远走高飞。”
像是贫瘠土壤里开出一朵坚韧绚烂的花,将霍远山荒芜又黑暗的内心刹那间点亮。
热血沸腾,心脏滚烫。
他的耳朵,大脑,心脏,他身上的每一处器官,每一个细胞都在奔走相告,他的星星爱他。
他如此向往着的,如此渴望着的星星偏向他。
他的人生干涸贫瘠。
他卑劣偏执。
他恶贯满盈。
在世俗的枷锁里苦苦挣扎。
却在数年后遇到了最明媚的解药。
霍远山忽然笑了,郁星河也笑。
霍远山爱他,他能感受到这份爱沉重而绵长,经久不息,甚至是十分极端可怖的,像荆棘一般将他纠缠束缚,用最柔软的藤蔓包裹着他,无处可逃。
但没关系,他全盘接受。
对别人来说霍远山偏执的、可怖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恰恰是郁星河最喜欢,最渴望的。
对于被抛弃的,被厌恶的,像浮萍一样游离在这个世界中挣扎的郁星河来说,霍远山无孔不入的爱只会让他非常有安全感。
霍远山疯狂而又密集的爱,是他唯一可以扎根的土壤。
他们天生一对。
“我爱你。”郁星河抬眸朝他笑。
霍远山用力回抱住郁星河。
他太想念他了,过去逃避的一个多月里,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所有强撑着的伪装,被郁星河毫不吝啬的温柔剥落后,就只剩下浓烈又汹涌的爱。
他凶狠地吻着郁星河,漆黑的眸光析出,如同野狼一般盯着郁星河。独占,入侵,只有将他彻底禁锢在身体里,才能抚平之前狂躁不安的内心。
温热的呼吸交缠,卧室被明黄的暖光填满。
郁星河解开霍远山的衬衣,霍远山亲吻他的动作有些停顿,却不再阻拦。
“会吓到你。”霍远山低哑的声音染着情欲。
“我爱你。”
比起其他言语,郁星河此刻只想说这一句。
随着衣物的褪去,霍远山露出伤痕遍布的身体,枪伤,刀伤,还有各种看不出来工具的伤口,或浅或深。
郁星河俯下身,一片温热染上霍远山胸前那道从肩膀延伸到腹部的深色伤疤,在狰狞的伤痕上落下温柔的呼吸。霍远山难以自制地颤抖:“星星……”
“阿辜,很漂亮。”郁星河扯开扣子,露出同样伤痕累累的身体。
“我们一样漂亮。”
霍远山动作极轻地触碰着郁星河,在他锁骨的鞭痕上落下滚烫的呼吸。郁星河同样用力咬着他右肩上的陈伤,陈旧的伤疤泛起痒意,巨大的快意快要将他淹没。
“不一样的……星星,你不该受这些。”
郁星河抱着他的脖子,轻轻揉着霍远山的后颈,“难道你就该忍受这些吗?”
回应他的只有霍远山愈发沉重的呼吸,“星星……我来晚了。”
郁星河笑着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刚刚好。”
他捧起霍远山的脸,“阿辜,我想我们会是幸福的,我们冥冥之中就注定好了,我们天生一对。”
那个夜晚没有风,云层遮住月亮,月亮的光仍然照在大地。
相爱的人温柔相拥。
那晚他们只做了一件事。
就是爱。
两个满身伤疤的人舔舐着伤口,耳鬓厮磨,十指交缠,倾诉着满腔炽热浓烈的爱意。
那一刻,没有人是不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