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忆的男人
“咦,你醒了啊?”钟宜瑶睁大双眼地询问,像一只对哪哪都充满好奇的小猫,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对面前这个男人的疑问。
“哎,你是哪的人呀?你怎么到这里的?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钟宜瑶迫不及待地将脑海里的疑问一股脑儿的全部问出。
“姑娘...你....你等等”男人听着一连串的疑问,想要回答却不知从哪里说起,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受伤,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好像忘记了。
钟宜瑶看着面前俊俏的男人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情,好奇问道:“哎,你怎么了?”。
男人思索了一番后:“姑娘,我好似忘记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怎么受的伤?”。
“啊?”少女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她思索着接下里怎么办?这么大个人总不能随便丢下吧,更何况他还失忆了,身负重伤看着柔弱的很,感觉连一只鸡都打不过。
少女想到这暗笑了一下。
趁男人还没缓过来神,钟宜瑶当机立断道:“你现在这么虚弱留在山里估计是喂老虎的命,不如跟我回家把伤养好了再说吧!”说完也不管男人什么表情就上前扶男人起来,准备下山。
男人虽然神智已经清醒了,但身体却远远还没有恢复,只能由着少女将他带下山去,一路上艰难险阻,但好在还是趁落日前到家了。
*
回家后,钟宜瑶想了想将人安置在隔壁屋子里,那里已经三个月没有住过人了。
那是钟宜瑶爹娘的屋子。
虽然屋子里三个月没有住过人,可这里每过几日,她就会过来打扫一番,保持整洁。
许是回家的路途对男人太过艰难将他的体力消耗尽了,一躺下床就昏昏欲睡过去。
钟宜瑶将晚饭端进来就瞧见了这一幕,只好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吃饭,桌前盛着两碗黄澄澄小米粥,还有一盘蘑菇和馒头。
她把脸伸进盛有小米粥的碗里却渐渐红了眼眶,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粥里,本来味道可口的米粥变得咸涩,这是爹娘在世时经常做的一道饭。
看着屋子里明明是熟悉的布局,却又那么陌生。
钟宜瑶收拾完后,点着灯去屋子里守夜。
那人虽然伤势已经转好,可却也要时刻盯着,以防伤势感染半夜发起高烧。
男人面色看着还行,只是嘴唇因为缺水变得苍白干裂。
钟宜瑶用水将干净棉布的沾湿,轻轻地在男人的唇边擦拭。
她今天劳累了一天已是困乏地不行,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床边,用手支起头在旁边假寐。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见了一声声咳嗽声。
她猛然睁开眼。
床上的人脸憋得通红,钟宜瑶赶忙去桌子前倒了一杯水,上前将茶杯递在那人嘴边,扶起他拍背安抚。
待到男人气息平稳下来,钟宜瑶才逐渐感知到手下这人体温过分的滚烫。
糟了!
发烧了!
钟宜瑶一晚上都在屋子和厨房里往返跑,用热水反复擦拭男人的额头,脖颈,手心,脚心等处慢慢降温。
直到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男人的滚烫的额头终于恢复正常,钟宜瑶才渐渐安下心来。
熬了一晚上的钟宜瑶终于歇了口气,她又累又困,眼睛一闭睡过去了。
一觉睡醒过来,屋内变了亮堂极了。
床上的人消失不见,床铺变得冰冷无比,显然这人已经离开床已经有些时间了。
钟宜瑶匆忙站起身,感觉肩上有衣物滑落下来,她在半空中捞起衣物。
钟宜瑶拿着衣物刚跨出门槛,耀眼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那人棱角分明的面庞,乌黑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眉,高挺的鼻,虽然身着布衣整个人却生出一股矜贵来。
钟宜瑶不由地屏住呼吸,轻声走到他的身边:“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男人打量这眼前这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她晶莹剔透的眼眸睁的大大的圆圆的,好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幼崽。
“没多久,在下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男人躬身向少女作揖。
男人浓密长睫下那对温和充满笑意的眼睛,让人不知不觉中被吸引。
少女微微低下头,脸颊泛起红晕:“我娘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突然想起正事:“你伤还没好呢,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躺着吧!”钟宜瑶赶忙将他带回屋内:“你先休息休息吧,我去做午饭”。
少女走后男人打量起不大屋子,虽然简陋,但却也不失温馨与舒适,屋内摆件都是成双的,这应该是她的父母的屋子。
没一会儿,钟宜瑶就将午饭端进来,招呼这男人坐过来。
她考虑到男人的伤势,不宜吃辛辣刺激的,特地做了一些清淡的菜肴,不知道男人吃不吃得惯。
男人望着面前一盘色香俱全山药炒胡萝卜,一盘清蒸鱼和一盆海带汤,轻轻一闻,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他没有少女年纪轻轻的,做饭手艺是如此的好。
钟宜瑶拿起一只碗将海带汤盛进里面,放到男人面前对他说:“你多喝点这个汤,有助于恢复伤口,小时候我调皮每次受伤了,我娘总会给我煮这个汤喝,喝了它我立马就生龙活虎了”,又将鱼肉多挑了两块放在男人旁边的碟子里。
男人闻言抬起碗放在嘴边轻轻一抿,味道淡淡的,有点海带的清香。
他朝钟宜瑶微微一笑:“很好喝,你很厉害”。
男人总是听起少女谈起她爹娘可从未见过面便轻声询问:“你一个人住吗?”。
少女的手一顿,轻声道:“他们已经不在了”。
男人怔住。
内心后悔,不知怎么安慰.....
可少女却摆摆手说:“害,也没什么,我爹娘以前是猎户,是十里八村中最有名的,他们猎的猎物又大又好,人品又极为正直,镇里县里的老爷们都找我爹娘买,几个月前,镇上的老爷急需一匹皮毛需要我爹送过去,夜晚我爹一个人前往镇上我娘不放心跟着一起去了,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不慎侧翻双双摔下了悬崖”。
少女尽管语气平和,但那通红的眼眶和微泣鼻子却暴露了她那不平静的内心。
男人顿时内心五味杂陈,少女顶着一张尚且稚嫩的脸,却诉说起自己痛失双亲的事。
男人微微攥起手指,抿起薄唇思索着如何安慰眼前的少女。
钟宜瑶抬眼瞧见男人这番模样,破涕而笑:“干嘛这副样子”,随后一脸憧憬,“我都已经走出来了,以后就靠我自己一个人了,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爹娘也一定希望我照顾好自己”。
随后她咬了一大口馒头,又咽了一口清香的粥,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
男人见她吃的香甜,原本不饿的食欲也被勾出了馋虫。
他在吃了口山药后,看到底下多出的鱼肉后,他复又抬眼看了眼钟宜瑶。
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弯了弯。
钟宜瑶正喝着汤突然想到什么:“你还是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吗?”
男人抬眼:“嗯,如果姑娘不方便,等在下伤势好些会先行离开,不打扰姑娘”。
“啊....啊....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少女懊恼地低头咬唇,没想到男人会误会,可自己接下来也不知说什么。
匆匆撂下一句:“我吃好了,你慢慢吃”拿起自己的饭碗就朝门外跑出去。
躲在厨房的钟宜瑶愤愤不平地用手拍打自己的额头:“你会不会讲话啊!笨死了!万一人家以为你在赶在他走呢!”
站在门外的男人看着少女的举动觉得颇有些有趣,竟然怪可爱的。
他正准备端着剩下的碗碟进去,却被少女的余光瞧见她赶忙接过来说:“多谢了,我自己收拾吧!”
赶走男人后钟宜瑶涨红了脸,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