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春棠与烽火戏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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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短命之相。”

    这是一道十分柔软、且带着撒娇意味的甜美声线，言下之意却显得恶毒，像是委婉地诅咒别人早死。

    果不其然，被下这早死定义的中年男人怒而暴起，右手已然摸到刀柄。而他对面的大夫丝毫不慌，只道：“要想多活几年，要从现在开始修身养性才行。”

    修身养性，修身养性个屁。

    中年男人翻了个白眼，对她说的话不屑一顾，只当这年纪不大的女大夫怕了。

    毕竟旁人兴许不认识他，却不会不认识他腰间的刀。此刀名“烽火戏诸侯”，因刀身轻薄隐隐泛橙，挥动间美轮美奂，似有焰火萦绕，是不少女刀客心中所爱而名扬江湖。

    无争书院的百舸争流卷上亦有其名。

    仿制品不是没有，而普通的匠人是寻不找的法子的。因此，即便很多人想得到烽火戏诸侯，比起收藏如今不知踪迹的正品，更倾向于购买质量更好工艺也更好的仿品。

    当然，这仿品的价格虽说比不上正品，却也不是普通江湖人能消费得起的，中年男人觉得自己有炫耀的资本。

    大概是想到了高兴的事，中年男人的手缓缓从刀柄滑下，突然慈眉善目起来。林春棠从小对别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思考未果，只觉莫名其妙。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抬头一看天色，师父布置的接诊任务到时候了，该收摊了。

    “等一下。”

    人还未至，话先到了。林春棠自是当做没听见，自顾自低头收拾着桌上的草药。她捻起一丛干花塞进嘴里咀嚼，有点苦但还好，又把某种植物的根茎团着一块塞进嘴里，这回只剩涩味了。

    “姑娘，稍等片刻…”

    声音离她越来越近，林春棠的评价是有点阴魂不散，最好别是来看病的。她调整表情，露出了一个属于自家师姐的温婉笑容，语气非常不耐：“还有什么事？”

    踩着收摊点儿出现在这里的青年长了一副好相貌，眼波潋滟缠绵。只可惜眼前的林春棠不吃这套，比起男色更爱草药，她无动于衷地重复一遍，这回更是连个好脸也欠奉，“到底什么事？”

    “林大夫莫急，莫急。且先听我解释！”青年连声道。

    要说真有什么事，其实也没什么。

    只不过这姑娘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风雨无阻日日支摊。

    再加上她行走在外从不遮遮掩掩，尚有几分姿色，便想着来一段才子配佳人的江湖佳话；再者说，适逢侠女都爱的‘烽火戏诸侯’出现在这里——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试更待何时？

    宋菱生轻咳一声，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对他不假辞色的姑娘……

    “今日夜色正好，林姑娘可愿同我宋某人于湖心泛舟…”

    “不了，天还没黑。”

    得到了干脆利落的拒绝。

    林春棠不耐：“我明早还要来这里，后早也要，这半月都要。”

    本来每天都起得那么早就烦。

    后半句话自然没说出口，不过骤然变得怨气丛丛的神情也能让别人看出她的不情愿。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我要收摊了。”

    最后一次，她想。

    若眼前这位公子还要纠缠，她林春棠也略通一些拳脚。

    心想事成似的，突然有利器破空之声，她抬起头。

    扑通一声，方才的两个大活人齐齐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