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被占,刚刚好是夏令营开营的时间,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要在学校度过。
开营之前就是搬东西,两个人住一间宿舍,她和柏枳分到了一个宿舍。
上课的第一天就是介绍竞赛情况。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教练,姓覃。陆续这一个月的时间是很赶的,我们每一周小测,八月中旬结营。”
每周小测的成绩单是单独贴在教室门后的,改完统分后要对照各个人的排名。
因为垫底的缘故,柏枳坐在后排,也是离门最近的位置,每每下课抢饭最快,也认识了不少跟她一样抢饭的人。
偶尔和小初组的覃馨坐在一起吃饭,那个时候见到裴听是一件概率事件。
覃馨说她是经常被留下擦黑板。
汤冉不语,柏枳倒是挺有看法。
“小初组还要留人下来擦黑板,还留这么久。”
“可能是吧。”覃馨答道。
柏枳扒了几口饭就端着盘子跟他们说再见。
“这就是你反抗你父母去普通班遇到的朋友。”覃馨问到。
“嗯。”
“挺好的啊,冉冉姐你老是呛她。跟她吃饭真的很有食欲。我好像总看见她站在教室门口等人,除了你还有谁?”
“江纾解。”
覃馨只是微微挑眉,惊讶并没有多久,提前跟旁边坐下的人打报告,就走了,裴听又坐在汤冉的对面。
有的时候在集训,柏枳也会和她新交上的朋友吃饭,由于不认人只认缘的本领了得,汤冉见到他们的时候,总会想到一个结论。
“噢,冉冉姐。”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凑到汤冉的面前,汤冉礼貌地点头。
等人走后。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不知道。”
柏枳毫不在意地回答,继续记着什么。
“刚刚第一句说话的那个,是上次测验考满分的,你旁边那个是某个教授的女儿...”
汤冉依依道出他们的一些,总之就是各有各的牛逼。
柏枳听完后,转头问她,
“那你呢?”
稍微停顿一下的声音后,却没有一个确切的答复。
后面的几天柏枳忙里偷闲,即使有多少知识没有复习,她还能坚持每天写日记。
那是细微的事情,燥热的天气会让人下意识会忽略很多。
但汤冉仍然发现隔那么一两天的人站在成绩公告栏下,然后又什么事都没有的走开。
到最后的那几天,汤冉就在也没有看见站在公告栏前面的人。
没有其他任何异常的柏枳也断了日记,每天打灯很晚。
夏令营结营的那一天考试,汤冉毫不意外地拿到省赛的名额,她看到门外站着的柏枳。
走出去,阳光倾斜,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汤冉站定。
“祝贺你啊,我就知道冉冉是最棒的,我先回去了。”
意外的落选和少女藏不住的失落,夹杂着其他的东西。
汤冉抱着书,看着柏枳的笑容,什么都说不出来。
如果那是像之前没心没肺的笑,或许汤冉还能说得出谢谢两个字。
长廊倒是一点都不长,走很慢,影子拉长。汤冉想到了一个答案。
——
省赛在别的市,叫清池,车队伍里只有少数人来自那里。
汤冉坐的这一辆车还有其他科和其他年级的。
后座,她旁边坐的是覃馨,拿着本外国小说在那打发时间。前面是裴听,以及一位来自清池市的同学。
覃馨看小说看到一半突然来了兴趣,笑眯眯地拿出手机在上面打了几行字。
[覃馨:冉冉姐想听八卦吗?]
[R:?]
[覃馨:裴听这次不去竞赛,她陪她旁边那个人去的]
[R:然后?]
[覃馨:冉冉姐真的什么都不好奇吗?]
[R:你也没卖够关子,我能有什么好奇]
[覃馨:那只能冉冉姐自己猜了]
汤冉眼神从手机上离开,偶然看见前座的两个人靠的很近,裴听贴近另一个女生的耳朵,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
那个女生看着眼神冷冷的,耳垂却很红。
汤冉收回了视线,手指敲了两下屏幕。
[R:总不能是我想的那样]
覃馨看到这条消息轻笑了一声,又翻出她的外国小说来看了。
省赛三天,绝大部分都是在准备。
趴在宿舍的书桌上,手表被放在一旁,汤冉调了钟,通宵之后要补觉。
中午的阳光刺眼,正值南方最热的时候。但这里比南宛的天气要好的多,因为大部分市区在山里,从窗户能看到青山渐金。
跟南宛相同的就是阴晴不定。
醒来之后,汤冉都觉得放着的手心流着汗,去洗手间洗把脸出来后不久,又有不知道是水还是汗挂在刘海旁。
不断上压力的环境下,汤冉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接受度良好。
她应该是这样的,她的家庭也认为她本来就应该这样,拿到省一,拿到去国家队的机会。
仅仅是平常也要达到那样的标准。
不断的排名自测练习,和每一天都要拨通家庭联系电话。
“拿省一,不要让我们丢脸。”
手心的汗随意擦,她坐在长桌前看往年试题。
“冉冉姐,你出的汗是不是有点多了?”
忽然凑近的脸上挂着与之前不二的笑容,被汤冉移开。
“注意身体。”覃馨摸上额头,没烧。
即将临近的两天,汤冉没打给父母,慢慢按着数字键,一敲一声,电话随即传出了一点杂音。
杂音过去后,少女清冽的声音在耳廓闲转。
“冉冉?怎么了?”
“没什么。”
“那就是有什么了呗。在清远还过的好吗?”
杂音又传来,来自汤冉手里这台挂修的电话。
“一般。”
汤冉顿了一下,不断搓掉手中的汗,抿着嘴,长久的一声“挂了。”
电话那一边嘀咕着莫名其妙,说了声:“好吧。”
到了第二天,电话又被拨通,汤冉的手上是一台不需要挂修的电话。
“你在干什么?”清远潮湿的雨慢慢透满整个灰暗的屋子,汤冉没有说话。
“好吧,那我换个其他的。”
杂音又传出来,是柏枳那一边的杂音。
她似乎听到了那边吵嚷的声音,和杂音不同的细微。
电话是在办公室借的。
“我好像在你们门卫室,你往下看?”
汤冉一瞬间回头,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
电话又想起声音,是对最后的确定,“我看到你了,冉冉。”
汤冉连忙挂了电话,拿上身边的伞就在雨幕中跑。
未开学的校园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她只能凭借一点点记忆找到校门口。
少女蹲在门卫室门口,手上拿着小碎花蓝伞,一手撑着下巴看她走过来。
两把伞碰在一起,校门外确实吵嚷,而真正细碎传音听的不真切。
“我还以为你很忙就不下来了。”
柏枳拿着油纸大口咬着烫嘴的烧卖,笑眯眯地说道。
“那就是抽那半个小时。”
柏枳听到又笑了,往汤冉嘴里塞了个烧卖。
雨幕润湿的大地,都有着黏腻感。
汤冉嚼着烧卖,又用手抹了一把眼睛,冷冰冰的脸色还有一点点的泪。
“要是你昨天跟我说还不好,现在我在这才好呢。”
“懒得说。”
“是是是。”柏枳很快回了话,嘴里吃着东西说话嘟嘟囔囔地,汤冉没听清楚,也安静的在一旁。
门卫打了灯,她两就在灯下讲了半个小时。
最后投喂爽了的柏枳站起来,好好抱了一下汤冉。
“管那些其他的事,也要分点心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