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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见即所得

    清辉如洗,朱砂罗帐内烛火微光,沈荃云手握文卷侧卧在软榻上,清风频频吹得栀花幽然飘香,沁人心脾兹月将药放下便下去了。

    沈荃云撇了眼琉璃盏微微皱眉,似乎在美好事物的衬托下,一切痛苦之事也会变成瑰丽的幻想。

    走到窗边将药到了下去,哗哗流淌的声音让这幻想瞬间破裂化为泡影。

    “又逢灯节,也还是这般热闹喧嚣”沈荃云关上窗,脱下长衫躺在榻上,焰火划过夜空,回忆如潮汐涌上脑海让他辗转反侧……

    那年他正值十二,在战火萧条,乱局之下沈修明辞官携一家人至江离。

    马车上齐颖然问沈荃云:“是不是很失败。”沈荃云笑了笑看向母亲……:“得失无偿,兴衰有时。”

    对于沈荃云来说除了路途稍加颠簸便与其无异。

    从小与病魔斗争,使他很少出得家门,陪着他的除了亘古不变的日月,还有书阁里的藏书,书变成了他窥探世界最好的证明。

    后来沈修明带来了兹月这小姑娘告诉她外面的灯红酒绿,墟落炊烟。

    有时他也会嫉妒在湛蓝碧空中的鸟儿,会羡慕在真泉水中的鱼儿,会想走出这四方天地信马由缰。

    园轮西垂,地处南方,风袭流云,夜间的街道无不流光溢彩绚烂盛景。似乎不受战火摧残。

    太守特意为沈家接风洗尘,冬寒已降临人间沉浮沧桑,天初见微凉,接风宴无非是嘘寒问暖,接风宴后一家人打道回府。

    路上杂技是北方少有的觉得有趣儿便下车看看。兹月知道沈荃云很少出门游玩,就提出和沈荃云去放河灯。

    齐颖然心到“也好”便同意了。

    沈荃云手拿明灯走在河岸,灯会上无非是人挤人,沈荃云看到烟火在水中绽出,朵朵彩花出了神,风起时微动涟漪,烟火的绚丽瞬间被河灯替代。

    当沈荃云再次回神时,兹月早已不知所踪。

    “噗通”水花四溅,“有人落水了”,四周瞬时炸开了锅,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功夫沈荃云翻下桥向少年游。

    看到那少年无力的拍着水花向下沉去“不…要…不要…救……”看着少年一点点沉下去,沈荃云开口让他别说话稳住呼吸。

    沈荃云下潜托住正在下沉的少年拖着他向岸上游去。

    寒风凛冽,吹得沈荃云打起了寒战,到了岸边,沈荃云把这个少年轻放在地上,没办法,是他救的总要管的。

    沈荃云俯下身子,贴上少年冰凉的嘴唇,给少年度气,那少年颤了颤,卷翘的睫毛,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面颊染红,少年猛的推开了沈荃云,本就不稳的他被一推就趴在少年的身上了。

    沈荃云强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像少年伸出了手,又不好意思的笑笑。

    光辉英勇,万中无一,一眼仿佛早已历经沧桑相识万年。

    少年向前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缓缓站起。

    沈荃云这才有机会看青少年,少年剑眉星目,水滴顺着高挺的鼻梁如繁花绽放般滴在那人原本就红润的芳唇,湿衣与之相称,越发诱人心魄。

    要不是听声音,沈荃云会认为这是为离家出走的小姐。

    看着那少年窘迫的样子,“他都这样了,以后怎么办”

    询问了他的状况,但少年只是点头,再问一些别的就一概不动了。

    见他闭口不言沈荃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这时在嘈杂声中,沈荃云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不料很快,那声音就出现在他旁边。

    看着兹月一脸担心的样子,沈荃云草草的说了起因,他回头看了一眼少年,“没事就早些回家,别让家里人担心。”

    少年咬了咬下唇“我…没有家人,那也不算是我的家。”

    须是兹月声音太大,让沈荃云没有听清少年的语句,见他无动于衷。

    沈荃云思虑再三把腰间的那两支相扣的玉环拿下一环,抓着少年的手放上去“嗯,拿好,木芥归土,万物向阳,若下次再见,望君相还。”

    说罢便扬长而去留的少年停在原地,望着沈荃云离去的方向。

    既是关心,那为何不回眸注望清风拂过少年乌黑的长发。

    他垂眸看着手中翠绿的玉环,前程般的笑握在手心。转身进入不远处的马车便不知所踪,一瞬间不由让人恍惚,那芝兰玉树的身影是不是错觉。

    兹月一路上喋喋不休,本就头重脚轻的沈荃云更加头大了。

    回到马车内,在他说起起因时,火盆里的碳就已经开始堆积沈荃云也不知在何时就睡着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看到满眼晶莹的齐颖然时苦笑下,齐颖然紧抱着沈荃云,沈荃云用沙哑的嗓子安抚着母亲。

    无数片段从齐颖然脑海中闪过:

    浮世人生千百羡,

    云边沙场战鼓擂。

    乱石空林无人应,

    事态萧条幺儿病。

    如意万千终是虚,

    梦中亦无测枕湿。

    在这期间沈荃云除了阅读书卷,习琴下棋,便无所事事了。又回到当初的时候,在四方别院里无所是处,每当想出去走走,就要听兹月一阵吵吵。

    凛冬的夜晚总是静谧无声的,只听得琴音袅袅,鸡鸣破空,两三点雪花随风而至。

    沈荃云悄悄的走到后亭,一来就听到齐颖然气愤的怒吼,沈荃云大抵是听懂了,朝廷想让他们上阵杀敌,效犬马之劳,而沈荃云会被送到宫里生活。

    齐颖然:“如此妄下结论,朝廷即已将我们逐出他们的事情便于我们再无瓜葛。”

    沈修明无奈的抚了扶额:“此时皇帝以命人,将书信传出,我顾忌的是百姓,而不是朝廷上的……”

    齐颖然呜咽的开口:“那阿云怎么办?还送去宫里?那群老东西还不知道怎么他!”

    沈修明自知理亏安抚着对她:“这天下不是你我一人的天下更不是皇上的天下若这天下不太平我们的儿孙与百姓皆不太平我们拯救的是苍生而不是统治者。”

    翌日清晨,朝廷的刘公公就来传诏了,沈荃云跪在沈修明旁,见父亲起身接旨,就知早已回天乏术,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刘公公谄媚的笑了笑“唉,陛下之愧于你们沈家本想今日亲自来,奈何朝廷事物繁忙,便想着请你们入宫坐坐吃一顿家常饭。”

    沈修明拱手谢绝了陛下的好意最后的时光他只想陪伴家人。

    见此刘公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放下赏赐回宫传意了。

    月光如水,铺洒在大地间,月色流淌成一条河,从杯盏中淌过,从庭院中淌过。

    “来,孩子多吃点,娘做的,你最喜欢的面条。”

    沈荃云不说话就这么大口大口吃着,他知道可能会像以前一样很久很久吃不上娘亲做的面条。

    齐颖然亲亲抚着沈荃云的头“好孩子,慢点吃别噎着。”

    沈修明看着这岁月静好的一幕心里不禁酸涩“什么时候天下可以太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可以长久持续下去”。

    齐颖然招招手让兹月把那盒子拿过来“来看看。”

    四正的方盒里放着个柄短剑,剑身薄如蝉翼,蛇身蜿蜒代替了剑柄,剑尖似蛇诡异灵动,虽算不上雍容华贵,但略显独特。

    沈荃云知道这是齐家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意义非凡。“娘…我…。”

    若是别人定是欢喜的紧,可此时沈荃云只觉得烫手,让人握不住。

    “阿云,你拿着这是娘的嫁妆,及给了你,就提娘收好。”

    那轻薄的短剑压着心里沉甸甸的,硌的肉疼。

    “别说爹唠叨,日后去了宫里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莽撞,宫里非家里,不可胡闹。”沈修明大抵是放心的,他深知沈荃云品性纯良,做事忠厚,从不贪便宜,但人为善变之物,他希望他的儿子永远如此。

    “嗯,阿云明白,爹娘你们…什么时候回来,阿云也想去。”

    见齐颖然和沈修明沉默不语便低头扒着碗中的面。

    那天的面格外的咸可这却让沈荃云怎么都无法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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