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绘熟练的从书包里拽出钥匙，他快速的把门打开，拔出钥匙后就逃难似的把书包和行李箱往屋里拖。随便把门带上后，他很轻巧的把书包往地上一抛，行李箱往客厅里一推，就如释重负般的，晃晃悠悠的往沙发上一栽。
说不清又道不明的疲惫督促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有点像那种快要去天堂的将死之人。虽然今天他并没有干什么事情。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有莫名其妙的萎靡感。是因为在回家路上睡着了的缘故吗？
方才在街上发生的一切和梦一样有些不清不楚的。说真的，怎么会有人认为在放学路上遇到一张诡异的像素脸是正常的事情呢。可是他却只是点点头，默认了它的存在。学习程序什么的有些太扯了。其实真实情况应该是中午食堂饭有毒，结果放学的时候他突然毒发了吧。所以他遇到的一切都只是朦朦胧胧的幻觉而已。
当然，如果闭上眼睛后脑子里没有那张有着僵硬微笑的像素脸就更好了，被吓得想吐。娄绘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无奈的睁开了眼。在沙发上死人一样的浪费了几分钟时间后，他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但是起身太快了，眼前就又浮现一片黑漆漆的晕眩。
“还是玩会手机。”他又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最后做出了这个决定。“为什么我不在刚回家的时候就开始玩手机呢？就非要为又浪费了一天时间的我哀悼几分钟才行吗？”
有时候娄绘觉得自己很呆。但现在他想通了，一个人如果不够呆是不会被同样呆的学习程序看上的。
“怎么会有东西笑成那个样子？和核泄漏有什么区别啊！”娄绘又忍不住叹气了。因为像素脸的笑已经完全对他造成了精神污染，简直就像是刻在了大脑皮层一样的阴魂不散。他在冥冥之中也有了一种“遇到它我的中考真是彻底完蛋了”的感觉。
遇到这东西有问过我的意见吗？真是在学校待太久了，身上的死人味已经浓到会吸引妖魔鬼怪来害我了。他又卧倒在了沙发上。
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娄绘有些心不在焉了，于是一边机械般的玩游戏一边默默思考要不要让爷爷带自己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恶心学校给我关出精神病了能不能赔偿啊，这是超级严重的幻觉吧！
算了，万一影响中考怎么办。等中考完了再说好啦。娄绘轻轻的微笑了一下，又突然想到如果远在外地的父母知道自己精神有问题会不会因此而关心一下他呢。这个时候，是清脆的敲门声把他扯出了梦与现实的思考之中。虽然他想不到谁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起身没走两步就前脚不搭后脚的摔了。艰难的爬起来后，他透过猫眼看了看。单染和祝澪壹在他门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出于对发小百分之百的信任，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开了门。
“好久没有看到你们上门啦。”娄绘懒洋洋的倚靠在门框上“还有什么事值得你们亲自来找我？”
“因为想要亲自确认一下。”祝澪壹说。她和单染被请进了屋里。“会不会太打扰？”
“怎么这么问？果然和我疏离了吧！我们可是从幼儿园就开始建立的友谊...”娄绘双手抱胸，装出一副很不满的样子。祝澪壹无情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打断了娄绘的长篇输出“和你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
娄绘揉了揉头“那请问大人您过来是要和小的谈甚么事情？”他这样说着，又瘫回沙发上了。
“就是关于那个诡异像素脸的。”单染说“你是不是放学的时候被那东西缠上了？还稀里糊涂的签了个协议之类的。”
“天啊，班长大人您的消息怎么如此灵通”娄绘面无表情的回答“它还会通风报信的吗？”
“它确实在和你签完协议后第一时间来我们这炫耀了。”祝澪壹很无奈的抬了抬眉毛“所以我们过来看望一下你。”
“这种事情不是只要在手机上问就好了？”娄绘打了个哈欠“我以为多大事呢。”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一回家就启动啊？”祝澪壹翻了个白眼“我们可都是被家长监管着的重刑犯。”
“哦。”娄绘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话说，关于中考目标。”单染开始了另一个话题“它给你设定的是？”
“三中。虽然我深知我考不上。”娄绘笑着说，他突然坐直了“不过照它这么换，我岂不是可以把语数英科都换一遍？那我不就一中了？”
“换分好像有限制的，最多换四十分吧。”单染简单回忆了一下。然后他看到娄绘又瘫回去了。
“哦，四十分我全花在科学上了。”他闷闷的说“不过这个真的会有效果吗？会持续到中考吗？”
“会的。而且效果特别明显。”单染边笑边点头。
“那你们知道那像素脸说的奖励是什么吗？我还挺好奇的。”娄绘忽然就想起这茬，有些期待的看向两个人。
“嘻嘻。”祝澪壹俏皮的眨了眨眼“窝不知道喔。”
“你是谁。快从祝澪壹身上下来。”娄绘的嘴角马上撇下去了，一脸严肃的对她说。
“其实是机密。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祝澪壹恢复了正常，将食指比在唇前晃了晃。
“啊？我考不到的啊。”娄绘烦躁的摸了摸脸“我怎么会知道。”
“你真的会知道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单染也这么说“我还以为你和游栎相处了这么久应该不会那么急躁的，他的高冷就一点没传染给你？”
“如果高冷会传染的话包括小优在内的我们六个人就成一个厂生产的批发冰箱了。”娄绘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本来每天上学就要做阅读理解，想着我们都这么好的朋友了说话总能直白点结果你们两个过来在这和我聊天我是半点关于学习程序的信息都没套到啊！”
“稍安勿躁。至少你知道了它消息很灵通。”单染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笑眯眯的看向娄绘。
“烦死了。”娄绘啧了几声，又开始问话“那你们的目标呢？”
“一中”祝澪壹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脸色干嘛这么难看？不达到不就好啦？不然还能让你重考？”娄绘嗤笑起来“别那么紧张嘛。”
“你说的对。”单染敷衍的回答，然后拍了拍娄绘的肩。“我们走吧。”他转头对祝澪壹说
“那我们走了。你自己慢慢悟吧！”祝澪壹摆摆手，和单染一起离开了娄绘的家。
“不是，你们这就走了啊？”娄绘不解的说“我感觉明明我们什么都没有聊啊！”
“以后会有很多这种聊天机会的。”单染说着，然后退出了门外。
门轻轻的关上了。但娄绘还是很懵。他原以为两个人过来可能会告诉他点什么，结果没聊几句就走了。让他独自做着阅读理解。
真服了。他不满的喝了口冰镇气泡饮料。又开始玩手机。好在他并没有出精神问题，当然也不排除刚刚的事情也是在做梦的可能性。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也病的太重了。
就像日历上写的那样，百日誓师大会，很快就召开了。教室里有些吵吵闹闹。
娄绘拿着他发到的口号和励志语录，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我们待会是要喊出来吗？”他甩了甩手上的纸条“也太俗套了。”他又小声的说。
祝澪壹对百日誓师没有兴趣，她的表情太冷漠了。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不只是她，沈汀衍和单染看上去也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单染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纸团随手塞进兜里后就起身去组织队伍了。
因为是班长大人嘛。娄绘看着单染无奈的背影，也起身去外面排队等待下楼了。
广场被阳光照的很亮，影子很浓。一个又一个班级从教学楼里零零碎碎的出来，那么多学生都挤在小小的广场里，不免引起一阵唉声叹气。
“怎么每次百日誓师太阳都那么大”娄绘吐槽着，用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还好有七八年级的陪我们一起晒太阳”
单染站在他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纸条上的内容。没有回话。
“你是被小优附体了吗？”娄绘无语的瞥了一眼单染“什么表情都没有还一句话都不说。”
“我觉得我比林游栎表情丰富的多。”单染说。
“那确实。”娄绘点点头，他看到校长来了。便撤回了一篇已经到了嘴边的演讲。乖乖的站好了。
娄绘眯着眼睛，顶着阳光朝主席台看去。
国旗在嘈杂的国歌声中升起了。百年不换的音响声嘶力竭的唱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音。那噪音是耳朵担当不起的。等到红旗终于在空中飘动，轮到学生代表来结合亲身经历给台下的各位同学灌鸡汤了。
学生代表在护旗手退下后马上调整好表情走到了主席台的中间，娄绘认识她。是隔壁班一个又上进成绩又十分耀眼的女生。她的发丝被风吹的有些乱了，倒也更显得灵动了些。她脸上笑盈盈的，虽然站在阳光下，但她甜美的笑容比阳光更温暖。当然了，在刺眼这方面，还是阳光更胜一筹。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上午好！”女同学明媚又充满力量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的让人不自觉的将目光掷向主席台。娄绘也不例外，虽然他的主要目的是听学校今年又要编出怎样一朵花来激励他们。正当他准备洗耳恭听接下来的励志演讲时。站在她身后的另一个女同学突然毫无征兆的缓缓上前几步，随后狠狠的扯住了那个女同学的长发把她向后拽。女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被拽倒下了。接着她的尖叫顺着音响充斥在整个广场，话筒滚落到地上，砸出了沉闷的响声。动手的女生将她死死按在地上，接着高高举起拳头砸在她脸上。从女生面部的变形程度来看，这一下绝对不轻。女生下手没有留情，她的拳头上也渐渐带上了些鲜艳的颜色，她的嘴里好像还在骂着什么，但是隔得太远，谁也没听清。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娄绘怔怔的呆站在原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请问她们两个是在百日誓师大会上打起来了吗？”娄绘揉了揉眼睛，再看向主席台，还是那两个女生在拉拉扯扯，被打的女生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反抗过，大概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反抗了。她的脸像是暗淡的调色盘，而画手此时正有些癫狂的沉浸于调色中。“那些站在旁边的校领导是某海洋生物吗？这都不拦？再打要出人命了吧！”
你说得对。
一开始动手的那个女生明显已经为了这出好戏做了充分的道具准备，因为当她再一次将一只手高举起来的时候，那已经不是一个紧握的带血的拳头了。是一把刀，一把货真价实，在温暖阳光下闪着瘆人银光的刀。娄绘脸上已经不仅仅是诧异了，他难以置信又惊恐的拽了拽单染的校服。但是对方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平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女生接下来的动作。
娄绘就这样看着那柄刀直直的捅入那个女生的身体又拔出。那一个瞬间，他感觉时间和生命一样凝固了。周围的空气好像也染上了惨白的气息，鲜血随之喷涌而出。很明显，持刀的女生干净利落的切到了大动脉。血液溅到的持刀女生的脸上，显得她的脸更加的可怖，而那个女生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泄愤似的又一次的将刀捅下去。她的校服和主席台都无一例外的沾染了大片的血迹，甚至还有一些从台上流下来，滴落到水泥地上。
“疯了吗。”娄绘摇了摇脑袋，惊恐的看向了四周的同学。可是他们全都面无表情的，一动不动的，定定的望向主席台的方向。没有尖叫，没有窃窃私语，没有任何动作。每一个人都只是这样站着。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这荒诞的一幕。
排成一列又一列的学生黑压压的聚集在广场，只要再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他们连眨眼的频率都一模一样，连呼吸声也是那么的整齐划一。像是已经被设定好了的程序，正在一丝不苟的执行指令。
台上的闹剧还在继续。直到那个女生已经被捅成筛子，凶手的白色校服彻底被血染红。她踉跄的站起身来，弯下腰捡起了已经被腌制成红色的演讲稿和滚落的话筒。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站在台中央俯视着台下的每一个人。娄绘看她杀完了人，就连忙把头低下装作没看见，生怕她待会就冲下来把自己也宰了。
由于充分吸收了血液，鲜红的演讲稿湿漉漉的贴在凶手拿着稿纸的手上。娄绘真有点担心会不会她讲着讲着稿纸就碎成两半了。
凶手的表情依然没有什么波动，她用手背抹去了嘴边的血。站在飘扬的红色国旗下，她照常富有感情的念起了讲稿。而原本要演讲的人的尸首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她脚边。但她本人明显毫不介意。泰然自若的进行了一场慷慨激昂的演讲。
“你害怕吗。”单染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可是与娄绘的惊慌失措完全不同，他的神情与语调格外镇静。他看向了娄绘。
“这不是废话吗？一个女生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在百日誓师大会上捅死了另一个女生。而且没有任何人去阻拦。没有人报警也没有人叫救护车。这种事情怎么会不害怕。”娄绘压低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表达了观点。
“你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吗？”单染的嘴角上扬了一些，摆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当然啊”娄绘被他的话搞得莫名其妙“那不然呢？”
单染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的。你并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相反，你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他顿了顿“只不过这一次，你没有选择忘记。”
“你的选择是将它刻骨铭心。”
有那么一瞬间，娄绘感觉单染的表情和那张像素脸重合了。恍惚间他好像觉得学习程序的身影就出去在他眼前。他摇摇头“你疯了。”
“我们都疯了。”单染还是笑着。他还在说话，但娄绘已经听不清了。此起彼伏的“中考必胜”瞬间填满了整个学校。像是邪教徒一样的痴迷，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家的表情都开始模糊起来，娄绘在这种激情澎湃的场合下反而一个字也喊不出，只是觉得头晕。
有点耳鸣，他不适了揉了揉耳朵。只是期盼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第一次也这个样子。”单染眨了眨眼“你很快就会适应的。”
“他们是不是看不见那个女生。”娄绘的脸色很差。
“不是看不见，是他们已经忘记了”单染很悠闲的掏出口香糖“你要吗？或者我还有软糖”
“软糖。谢谢班长。”娄绘有些疲惫的接过糖，看都没看就吃了。毫无防备的咬下去后，软糖爆浆了。
“之前整蛊用的血浆软糖”单染补充。“怎么样？”
“你是故意的。”娄绘闭上了眼睛，血腥味在嘴里进行了核聚变。恶心的味道从口腔直通大脑，但娄绘皱了皱眉后还是咽下去了“他们是会忘记百日誓师大会这件事吗？”
“不是，是忘记百日誓师大会上有人被捅的事情”单染嚼着口香糖，并尽力抑制了吹一个泡泡的想法。
“那被捅的女生怎么办。一起忘掉吗？”
“你可以结束后去问问”
“再说吧，我头疼。”娄绘又摇了摇头，他有些沮丧的重新望向主席台，女生的尸体依然大大方方的躺在那里。凶手已经结束了发言，一身是血的站回了她的班级，她身边的同学有些也沾上了血迹，但他们都忘记了这件事，并且正在热情的和凶手聊着天。这本来是一件很积极温馨的事，如果娄绘也可以忘记她身上有血这件事就更好了。在看到女生宰完人就毫无顾忌的下了台后，娄绘感觉天空在那个时候已经塌陷的差不多了。这不就相当于告诉他他可能随时会在学校里被人杀害而且凶手还不用为此负责吗？
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完蛋了。
娄绘又目睹了校领导们和老师们一个个喜气洋洋的上台进行对同学们的鼓励，对女生的尸体完全是不知情。其中一个领导甚至把被害人的尸体踹下了主席台，她就这样砸在地上，原本朝着里面的脸就这样面向了群众。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随时和她深情对视到百日誓师大会结束。
好不容易熬到大会结束，娄绘板着个脸回到座位上，抓起水杯就是几大口，因为嘴里的血腥味还是特别的浓郁。搞得像他把死者生吞了一样。
班长在恶心人这方面肯定有着很深的造诣。喝水喝到想吐的时候娄绘是这样想的。
娄绘感觉身边的一切在和学习程序签协议之后都发生了巨变。那种“中考完蛋”感越来越深厚，而且他才发现自己的同学居然大多都是人机。那种眨眼频率都一模一样的人机。他悲痛欲绝的转向同桌，很真诚的盯着他的脸看。
“小优。”他眨眨眼。
“干嘛？”林游栎无语的看向他“怎么总是叫我小名。”
“你变了。你以前不会抱怨我喊你小名的。”娄绘很痛苦似的闭上了眼“我感觉我疯了。”
“我也觉得。”林游栎认同的点点头。
“我已经开始产生严重的幻觉了”娄绘搭上了同桌的胳膊“我看到百日誓师大会上有人捅人了”
“哦。”林游栎尝试推开娄绘的手，但是没推开“我也看到了，那又怎样？”
“你就一点感觉没有？”娄绘错愕的重新看向挚友的脸“你看上去一点变化也没有。”
其实林游栎也很想吐，毕竟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当面捅人的。但由于他平时就是冷着个脸，一副生无可恋可以随时翻窗重开的样子。即使他这个时候面如死灰别人也看不出来了。
“不过我觉得你的眼神是不是更消极了一点”娄绘撑在同桌身上，继续仔细端详着。
“你好重啊。”林游栎叹了口气“看到了，真的看到了。能不能先从我胳膊上起来？”
“好的。”娄绘嘴上说着，实则继续施压“能不能请小林大人发表一下观后感呀。”
“感觉初中生涯完蛋了。”林游栎终于推开了娄绘“感觉现在随时会被暗杀。”
“不愧是小优！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娄绘狠狠的拍了拍林游栎的肩，后者吃痛的面部有点扭曲“不过别人是不是看不见啊。”
“可能吧。”林游栎皱着眉头翻开了作业本“我要写作业了，先别吵。”
“好哒^^”娄绘笑了笑，虽然笑的很勉强。“但是这不对吧，你怎么也签了协议？你明明不需要这些的吧”他突然又板着个脸，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游栎。
“求稳而已。不是说了别吵吗。”对方敷衍的回答着。而娄绘已经一边感慨一边盯着窗外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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