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

    相传在西部海岸处居住着一户人家,虽然比不上上流社会的大家族,但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可是家族的大家长并不甘心让家族止步于此。也正因如此,这一家族在很多方面都会去刻意学习上流社会,与此同时,对待子辈的学习任务也是相当严格,只为以后能够让家族在上流社会彻底站稳。

    正值傍晚,夕阳透过晚霞落在水平面上,整个水面被照的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将阳光的燥热吹散了几分。忙碌的码头有两位身材高挑的青年显得格格不入,尽管他们穿的跟周围的工人别无二致,一样都是穿着布衣,可他们二人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能一眼看出不同。

    两人中间的其中一个青年拥有一头秀丽的金色长发,说是长发其实也只是堪堪及肩。而另一位的头发就显然没有前者那么柔顺,特别是被风吹起的时候,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弗朗西斯可没少因为这件事情打趣他。

    亚瑟和弗朗西斯依然站在码头边上,并没有妨碍到其他工人干活。亚瑟收回看向远方的目光,转头看向弗朗西斯,说:“你的胡子还不剪吗?再留就要变成长胡子老爷爷了,不过我还是挺期待的。”

    弗朗西斯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然后反驳道:“你懂什么?这是成熟的象征,而且就算你变成了毛毛虫,哥哥我也不会变成长胡子老爷爷的。”

    亚瑟:“你才要变成毛毛虫。”然后将头转向一边。

    弗朗西斯拍拍亚瑟的肩膀,说:“怎么了小少爷?不顺心?”

    亚瑟烦躁地来回摸着自己的头发,最后头发直接炸起来,说:“家里的事。”

    弗朗西斯跟亚瑟是多年的死对头,但在对方不开心的时候,他们也是一直陪伴对方的存在。亚瑟一句“家里的事”,弗朗西斯就知道大体是什么事情,但自己又无能为力。别人家的事情自己也不好插手,只能跟小时候一样,将亚瑟的头发抚顺,透过手掌的温度告诉亚瑟他在,他一直在。

    亚瑟就站在那里任由弗朗西斯捋自己的头发,完全没有感觉奇怪,更没有看到其他工人看向他们时眼底的戏谑。良久,亚瑟开口道:“我不能理解,往上走真的那么重要吗?难道家人在一起不是最重要的吗?”

    “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

    “我先回去了,不然又要开始。”没等弗朗西斯回答就直接离开,他害怕自己越来越不想回去,跟弗朗西斯待在一起的时间是最轻松的时候。

    弗朗西斯看人走远,这才又忙碌起来,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工作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何人,全家只有他和一位老妇人相依为命,现在多了一位朋友。

    等亚瑟走后,有位码头的工人停下手中的活,来到弗朗西斯旁边,问:“谁啊?”

    弗朗西斯笑笑说:“杰夫克,你的活忙完了?”弗朗西斯岔开话题,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人向他询问关于亚瑟的事情自己就会烦躁,就好像自己最爱的东西被人惦记一样。但自己还要在这里干活去养活自己、养活自己的祖母,只能笑着说其他话,所幸对方也没有一直纠结这件事情,“没呢,一起啊?”

    弗朗西斯:“好啊。”

    弗朗西斯和杰夫克也加入忙碌的大军中,“你跟在这里工作的其他人很不一样。”

    “有吗?”

    “有啊。但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反正就显得格格不入。”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干着活,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只剩下被云遮住的月亮和几颗星星点缀。到这个时候便可以回家,弗朗西斯回到家中,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在这之前,回到家中桌上都会有简单但热乎的饭菜,祖母坐在桌前等着他一起吃饭,现在家里没有原本的该有的温馨,只剩下冷冰冰的房子。

    弗朗西斯一股寒意翻涌上身,没来得急细细思考便开始寻找祖母,他把自己能找的地方找了个遍,最后在回去路上的一个小树林里面找到了祖母的尸体。天气也渐渐转明,祖母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朝露打湿,脸色惨白,唯一显目的是额头上已经干涸的血。弗朗西斯看到后,不敢呼吸,跌跌撞撞地走向祖母身边,眼睛直直盯着,手也是止不住地打颤。走到旁边,因为最后几步走得太急竟被绊倒在地。“祖母?”第一声小心翼翼的,仿佛害怕吵醒熟睡中的人,直到第二声才敢大声喊出来。

    没人知道弗朗西斯是如何将尸体运出小树林,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凑齐钱将祖母安葬,只知道他在几天后依然像之前一样干活,唯一不同的是家里再也没有那个喊他吃饭,让他注意身体的老妇人。

    这几天亚瑟也没来找他,弗朗西斯知道他家规矩很严,要求也很多,同样也就没想着去找他。两个人相见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亚瑟来找弗朗西斯时走路极其不自然,弗朗西斯并没有戳穿他,他知道亚瑟是一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他不希望别人看向他时是带有怜悯,只希望能够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弗朗西斯:“这几天挺忙啊。”

    “是啊,忙着打了一架。”

    “怎么回事?”

    “没事,就犯次家规,然后实在气不过就打了。”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那天亚瑟回家后,由于自己当天晚课迟到了一小会,不仅让老师和父亲大发雷霆,也让其他的兄弟有了落井下石的机会。在之后的一个月的时间里面,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严格监管着,有一丝一毫出格的地方就会被训斥或者关禁闭。前期,他还在告诉自己要忍,后面就直接反抗。家族的权威不允许挑衅,老柯克兰直接动了家法,亚瑟现在之所以能够来找弗朗西斯,还是养了好久之后。

    亚瑟被弗朗西斯拉着去了家里,让他坐下,自己则是找一些药给他。

    亚瑟坐下后,环视四周,发现和之前来的时候布局不一样,之前虽然小但很温馨很有烟火气,现在这间房子里外都透露着冷清,好像这间房子的主人随时可以离开。“祖母呢?”

    弗朗西斯找药的手停顿一下,随后立即恢复正常,那一下就像是错觉。“去世了,就在前不久。”

    亚瑟不可置信地说:“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找到的时候头上全是血,像是被重物袭击。”弗朗西斯语气很平淡,平淡到不正常。

    亚瑟咬咬嘴唇,说:“你,你别太伤心。”他也知道怎么可能不伤心,但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说出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面只有翻找药物的声音。“其实也可以不找的,毕竟家里面不会让我死掉。”

    弗朗西斯:“别说这种晦气话。”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还不了解你,伪装得再好在哥哥这都是没用的。”

    最后,亚瑟还是乖乖地抹药,这次也很出奇的没有和以前一样吵闹,两个孩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各自有了各自的心事,也再也没有人把他们当作小孩子。

    弗朗西斯:“亚瑟,我要离开了。”

    “去哪?”

    弗朗西斯递给他一张纸条,纸条上只写着一个地址,再无其他多余的话语。“你要去这?”

    “是。”

    “不是,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知道,但我不得不去。”

    “好。”亚瑟没有劝说,他相信弗朗西斯就如同弗朗西斯相信他一样。“什么时候走?”

    “明天。”如果今天亚瑟没有来找他,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找亚瑟去道别,万幸亚瑟来了。

    亚瑟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

    “不要伤心,我们终会再见。”

    次日清晨,弗朗西斯拎着行李离开了这座居住十几年的房子,前方是未知的,但自己依然要去,前段时间自己也收到过一模一样的信件,但没有当回事就随意撇在一旁,没过多久祖母便死亡,第二日就又收到信件,还有一笔不菲的金钱。所以弗朗西斯要去,他怀疑祖母的死亡和这件事是有关系的,同时又害怕会把亚瑟牵扯进来。

    他坐着车前往目的地,路途颠簸,中间几次被摇晃的车厢整的头晕眼花,不禁想起自己家的那位小少爷,他估计无法承受这样难以行驶的路段,小少爷可是娇气的很。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到达地方,这是一座教堂,庄严神圣。弗朗西斯现在没心情去观赏这座教堂,径直走进去,里面空无一人,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弗朗西斯走路的声音。

    弗朗西斯提着行李往里走去,就在弗朗西斯怀疑自己是否走错地址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位教父,身后还跟着两个仆从。“杰夫克?!”弗朗西斯震惊地说。

    教父扭头看向自己左后方的仆从,随后转过身来微笑着说:“看来波诺弗瓦先生已经认识我身后这位。那以后的事情便由他来给你安排。”

    “安排?”弗朗西斯很是不解,安排什么?

    教父没再回答,杰夫克向前一步,说:“跟我走吧。”

    弗朗西斯虽然很不想跟他走,但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不能轻举妄动。

    穿过一扇扇的门,最终来到一处大厅,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但最为不一样的是这里存在着一位最不该在这里的人。“亚瑟,你怎么......来了?”

    亚瑟抱着手臂,说:"我是被送过来的。那天咱俩分开后,我父亲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让我也过来这里。"

    “你什么时候到的?”

    “也就刚刚没到多久,路可真难走。”亚瑟回答完问题随着吐槽一句。

    弗朗西斯牵起亚瑟的手就要离开,这里似乎掌控着有关他的一切,现在连亚瑟也被牵扯进来,不敢想象如果继续待在这里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杰夫克伸手拦住他们,说:“你们不能离开。”

    “我可以不离开,但是必须送亚瑟回去。”

    “我很抱歉,柯克兰先生的到来是他父亲为了换取家族利益。就算让他回去,你猜猜他会有好日子过吗?”

    亚瑟:“我不会离开的。”

    弗朗西斯转头看向亚瑟,这才发现亚瑟并没有说着玩,就在弗朗西斯挠头不知道如何是好时,亚瑟再次说道:“我没开玩笑,再说了我也想知道是什么能让我父亲这样做?”

    杰夫克递给弗朗西斯一个纸条,说:“这是你们的住址。”

    “明天你们来这里,我告诉你们一些事情。”杰夫克说完就离开了。亚瑟皱着眉看向纸条,“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中间什么也不说,就知道给地址。”

    “明天如果稍有不对劲我们就跑,哪怕去荒无人烟的地方也行。”

    “行个屁,荒无人烟的地方能住人吗?先看看明天什么情况吧。”

    “能住!”

    “不能!”

    两个人欢喜冤家的属性再次爆发,就“荒无人烟的地方是否可以住人”爆发了激烈的讨论。

    他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该做什么,只能是见招拆招,但是有一点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做?总不能是天命所归吧?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主要是去住的地方,连续几天的车程已经让自己精疲力尽,现在急需休息。于是,他们沿途问了几个人这个地址怎么走。“就知道给个地址,咋不安排人把我们送过去?”

    吐槽归吐槽,该行动的还是不能少。“太不容易了,终于找到这个地方。”

    “先别感慨,快进去,要是里面不能住人真就......”亚瑟第一时间先给弗朗西斯泼了冷水,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真的不能信这群人。

    “有道理。”弗朗西斯也没反驳,这群人不要脸的程度真的是见识过。现在他合理怀疑亚瑟被牵扯进来有这个杰夫克的原因在,只有他经常问亚瑟是谁,还会和自己故意亲近。

    亚瑟撞了一下弗朗西斯,说:“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弗朗西斯:“进去之后告诉你。”

    亚瑟和之前一样,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们不需要怀疑对方,无论是什么情况下,只要弗朗西斯需要,那么亚瑟就一定在,就如同这次一样。会在弗朗西斯志得意满的时候说反话让他冷静,也会在他失落的时候鼓励他继续往前走,虽然说出的话有些别扭,没办法,谁让亚瑟是傲娇小少爷呢。

    弗朗西斯进门后,将自己的行李放在角落里就开始瘫在床上。亚瑟:“你不收拾一下吗?”

    “等会吧,我现在实在是太累了。”

    回应弗朗西斯的只有亚瑟收拾行李的声音。弗朗西斯忽然撑起脑袋,说:“我在门口的时候想,祖母的死会不会和他们有关系?”

    “不排除这个可能。”

    “祖母在世的时候,从来没有跟人有过争执。祖母去世后,又把你拉了进来,怎么想都有阴谋在里面。”

    亚瑟放下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弗朗西斯其实自己是自愿的。那天听到父亲说要安排一个人来这里,自己想也没想就告诉父亲说自己愿意来。“或许吧。”亚瑟那天回到家,他的父亲将所有的兄弟召集在一起,说要有一个人来这个地方,老柯克兰装样停顿,看似是给他们自己选择的空间,无论亚瑟是否自愿他都必须得来。这是条件,是换取柯克兰家族上升的条件。

    “不管了,先睡觉,好累。”弗朗西斯说完就闭上眼睛,开始进入梦乡。

    亚瑟替他盖好被子,低声嘟囔了一句:“警惕心太低,笨蛋。”说完之后自己也睡过去。窗外一个影子划过,是树枝又或是其他的?

    他们这一觉睡的时间真久,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亚瑟先睁开眼,拿出自己的怀表看一眼时间,然后连忙将弗朗西斯摇醒,“喂,弗朗西斯,咱们要迟到了。”

    弗朗西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说:“收拾一下,赶紧出发。”

    但紧赶慢赶还是迟到喽。杰夫克在大厅等着他们,就在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两位主人公姗姗来迟,“你们迟到了。”

    “今天睡过头,下次一定按时到。”弗朗西斯打着哈哈说。“今天我们干什么?”

    杰夫克:“你们初来咋到,可能不太了解这里的布局。今天就跟你们说一下,以后出门尽量不要和这些人起冲突,就算起了也没事,最多你们人头分离。”

    弗朗西斯和亚瑟被弄得非常无语,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咳咳,这里一共四大家族,分别是詹姆斯家族、马杰里家族、费利克斯家族和波诺弗瓦家族。”前三个家族他们听起来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第四个家族名出现,弗朗西斯和亚瑟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多想,可能是重名。

    杰夫克仿佛没有看到他们震惊的样子,继续说着:“这四个都已有几百年历史,他们虽然对自己家族的人非常冷淡,但是也极其护短。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家徽和自己的代表物,这是独属于他们的代表,除了他们四个家族,其他家族是不允许有自己的代表物和家徽。”

    “这么霸道,其他人没有反驳吗?”

    “他们不敢,剩下的家族在这四个家族眼中根本就不够看的,捏死他们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杰夫克说完后,问弗朗西斯:“想知道为什么选中你吗?”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是波诺弗瓦家族遗留在外的继承人?”

    亚瑟忍无可忍地给了弗朗西斯一拳,说:“你还是闭嘴吧。”

    杰夫克抿抿嘴,说:“额,是也不是,是因为你们一样的姓氏;不是是因为你跟这个家族没关系。”

    “哦。”

    杰夫克挥挥手,说:“算了,今天先告诉你们这么多,后面等我们通知你们再来。”

    弗朗西斯:“啊!所以今天叫我们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个?”

    杰夫克:“是啊,这很重要。”

    “呵呵。”

    接着弗朗西斯拉起亚瑟就要走,忽然想起来什么,转头问道:“能在这里吃饭吗?都已经这个点了。”

    杰夫克:“行啊,就是得等会,毕竟饭还没好。”

    弗朗西斯又拉着亚瑟的手走回原位,然后坐好,等待开饭。

    饭菜什么的很简单,主要是为了填饱肚子,至于味道就没那么在意。但是,“我记得咱们这边的事物没这么难吃啊?!”弗朗西斯的嘴很叼,祖母做的饭就很好吃。

    “也还好吧。”亚瑟平静地吃着饭。

    这顿饭就这样潦草结束,回去的路上弗朗西斯问:“在家吃不好饭吗?”

    亚瑟家里管的严,稍有差错一天就不能吃饭,或者吃不能称之为饭菜的饭菜。一开始还没那么严格,但后来要求越来越多,久而久之,一顿能填饱肚子的饭对他们而言都是奢侈。“没有啊,真的就挺好的。”

    弗朗西斯一看就知道亚瑟没说实话,也不打算拆穿他,说:“等着我给你做顿饭,让你尝尝什么叫美味。”

    这几天,杰夫克没喊他们过去,他们就在家里待着,哪也没去。秉承着只要不出门就不会惹事的信念,但往往忽略了一件事,你不惹事不代表就能平稳。所以,这天,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碰”的一声,大门被大力推开,屋里正在尝试新食品的弗朗西斯被吓了一跳,跟后面正在刺绣的亚瑟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活计出门查看什么情况。

    弗朗西斯:“你们是谁?”亚瑟也抱着手臂看向他们。

    为首的那位向前走了一步,从上到下扫视着弗朗西斯,然后说:“你就是弗朗西斯·波诺弗瓦?那位传说中我们家族流落在外的子辈?”

    “啊?我确实叫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但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为什么住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我们的地方吗?”

    “这里是杰夫克让我们过来的。”弗朗西斯说完,再次说:“慢着,杰夫克不会是你们家族的人吧?”

    罗宾也不是傻的,靠弗朗西斯说的这几句话就大致判断出事情的过程,说:“你们是不是来自其他地方?然后来了之后就被那个杰夫克安排到这个地方?”

    “是啊。”

    “你们被坑了。”罗宾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们,“不是我说,你们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这里原本是被我家驱逐的一位叛徒的房子,后来,除了被打扫外就再也没有人进来过。这次我们来还是因为街巷传闻和这里开灯。”

    “这里的钥匙除了你们有几个人有?”亚瑟问道。

    罗宾想了想,说:“应该没了,但不排除那个叛徒有备用钥匙。”

    亚瑟:“抱歉,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明天我们会搬离这里。”

    罗宾:“不用,到时候我们换一下锁。或者......”

    弗朗西斯没好气地说:“或者什么?”

    “或者你们换个地方。跟我们走,我们带你们去另一所住宅。”

    亚瑟问弗朗西斯:“你感觉呢?”

    弗朗西斯语气放缓,说:“我们去另一所住宅。现在这个地方并不安全。”

    “行。”

    弗朗西斯和亚瑟都忽略了一件事情——街巷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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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把弗朗西斯接了过来?”一道低沉缓慢的声音在大堂上响起。

    罗宾一手握拳放于胸前,一手背在背后,弯腰回复道:“是,与他一同的还有亚瑟·柯克兰。”

    家主没有说话,罗宾继续说:“亚瑟·柯克兰和弗朗西斯是一同长大的,都来自圣马洛。”

    家主:“你去办吧。快了,马上就能彻底结束。”

    “是。”

    虽然这边正在阴谋论,但是另一边是一派安静祥和的画面。弗朗西斯尝试去做新的糕点,亚瑟就在旁边打下手,两个人配合的完美无缺,就好像练过很多遍一样。只不过这个画面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弗朗西斯取出已经做好的糕点,递给亚瑟,“尝尝。”

    亚瑟拿起一块糕点品尝,大美食家评价道:“好吃。”随后,亚瑟又装作不经意问道:“你感觉罗宾怎么样?”

    “这个人心思有点深。”

    “我总感觉我们被牵扯进一件事情里面,心里挺不安的。”

    弗朗西斯洗干净自己手上的面粉,然后抱住亚瑟说:“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亚瑟被抱住的瞬间耳朵就红了,但弗朗西斯的怀抱让他感觉到心安,也就没有推开。但弗朗西斯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逃吗?那祖母的死亡再也查不出真相,不逃?亚瑟会不会身陷险境?自己又是否真的有能力去护他周全?

    亚瑟:“不管怎么样,我们要一起行动,这样存活的几率大一些。”

    杰夫克从那处住址回到教主身边,说:“他们已经离开,周围的人说是被波诺弗瓦家族的人带走的。看来我们散播的言论已经起效。”

    弗兰克思:“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是一群疯子。我们不能一直这样活下去。”

    杰夫克回完“是”便离开。

    “我们谁会赢呢?我很期待。”

    自从弗朗西斯和亚瑟搬到此处,便日日有人前来告诉他们规矩,虽然听的很不耐烦,但自己没有对抗的能力便只能听着。送走了这波人,天色也渐渐变黑,弗朗西斯一刻也没有停留,快步跑到大门口锁上门,然后进屋和亚瑟抱怨:“他们没事干吗?天天来我们这耍威风。”

    “他们是在家族里面话语权不重,现在我们两个话语权更低的人来,自然要耍耍威风,给我们立规矩。”

    “明天,我们要去家族的总宅,害怕吗?”

    “这有什么,不过,明天我们得谨言慎行。”

    “确实。见机行事吧。”

    第二天早晨,亚瑟和弗朗西斯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被喊去总宅。到了之后发现这处宅子跟之前的教堂很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是两个宅子,只有进去后才会发现不同之处,这里没有那么多的壁画和蜡烛,里面比较偏暗,好像在故意营造紧张感。

    “怎么不点灯?”家主一句话打破了这个紧张感,“咱们这点费用还是有的。”

    “噗嗤。”弗朗西斯没忍住笑了出来。

    “弗朗西斯?”家主不确定的问道。

    “是。”

    家主走到弗朗西斯身边,两只手拍着弗朗西斯的手臂,说:“你能活下来真好,我们查了你祖母死亡的缘由,是弗兰克思为了让你来这里特意杀害的。”

    “弗兰克思是谁?他为什么要让我来?”

    “就是你之前见的那个教主,也是我们家族的叛徒。”罗宾回答道。但后面那个问题没有回答。

    家主说完后对着亚瑟说:“你是柯克兰家族的人?”

    亚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对他不怀好意,但该有的礼貌还是不能少的,“我是柯克兰家的人。”

    “话说我和你父亲见过,要不要在这住几天?正好我想和你聊聊你父亲。我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

    亚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又或者说是不敢,这事关自己的家人。弗朗西斯直接上前一步将亚瑟拉到身后,说:“抱歉,亚瑟要是留在这,我怕我孤单。”

    “哈哈哈哈哈,行。”

    弗朗西斯和亚瑟跟家主聊着天,每个人都在盘算自己的事情。弗朗西斯虽然没怎么跟这样的大人物聊过天,但也知道他们在打怎样的算盘。表面上乐呵的聊着,实际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现在想要直接离开已经不可能,他们踏进这所宅子就意味着自己跟他们已经绑在一起,像波诺弗瓦这样的家族,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这也是为什么罗宾大张旗鼓去找他们,然后后续搞出这么多事情的原因。只是不理解自己的作用在哪?身在棋局中,所行所动已经开始被人掌控,能安稳地活着就已经是万幸。

    双方就这样来回拉扯,直到罗宾再次进来。“家主。”罗宾喊完又看看弗朗西斯和亚瑟。

    亚瑟起身,说:“那家主,我们就先回去。”随即,弗朗西斯也起身打算离开。

    回去后,弗朗西斯一边做饭一边说:“他故意把我们和他那个家族绑在一起。”

    亚瑟:“也不知道有什么企图?该不会想让我们去对抗那个叫弗兰克思吧?嘶,哎,弗朗西斯,你跟弗兰克思都有弗字哎,你们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没有,你怎么转这么快?”

    波诺弗瓦家族还没动静,弗兰克思倒先行动。

    亚瑟从外面回来,“弗朗西斯,弗朗西斯,弗兰克思行动了。”

    弗朗西斯给亚瑟倒杯水,说:“慢点说。”

    “就是弗兰克思刊登了报纸,里面指明了波诺弗瓦家族之前的丑事。现在街上都在传这件事情。”

    “他被人洗脑了?这不是他的风格。”

    “你怎么知道?你们没见过几次面吧。”

    “就是那位家主不是说过他吗?也说过他的行为处事。”

    “所以这件事情有问题?”

    跟他们猜测的没错,这件事情确实有问题。

    弗兰克思正拿着报纸,对着杰夫克怒吼:“这件事情是你的手笔吧?你疯了吗?啊!我们隐忍这么多年是为了争这一点小利吗?”

    杰夫克:“教主,正是因为时间太久,所以我们才要尽快采取行动。”

    “你滚!”

    ————————

    弗朗西斯:“这里面都写了什么?”

    亚瑟把报纸递给他,说:“你自己看。”

    弗朗西斯接过报纸,看完后说:“不是,我怎么就是他家的人?啊?”

    “而且我想不通这件事情,你到底是不是他们家族的人?杰夫克说不是,这边又说是。”

    “不是吧,祖母从来没有提起过。首先,如果家主没有骗我们的话,这份报纸的出现就不正常,如果是他们自己人干的,可是这对他们家族没有好处。又或许是他们的仇家搞得?其次,我们现在能确定的一点是那位家族绝对想利用我们做点什么或者是想获取些什么?”

    “嘶,杰夫克!他在中间扮演什么角色?他是弗兰克思身边的人还是别人安排的眼线?”

    “那天我们看到教主身边是两位侍从,另一个呢?他又是谁?”

    弗朗西斯把报纸放下,对着亚瑟说:“或许我们可以用儿子这个身份去搞清楚弗兰克思的情况。”

    “我陪你。”亚瑟只说了这三个字。

    太阳被云捧在手中,然后缓缓将他拖至空中,阳光照耀着世间万物,能够给每个人带去温暖与希望,有人贪婪地享受着阳光,有人则避如蛇蝎,害怕自己的事情被公之于众。谁会像只老鼠一样干着不为人知的勾当?

    亚瑟:“今天的阳光真是强烈。”

    “是啊,我们快点过去。”弗朗西斯回应着。

    今日的教堂依然大门敞开,谁都可以进去参观,弗朗西斯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前行,就在将要到达那间屋子的时候,掉入了一个密室里面。里面很黑,根本看不清道路在哪?

    “亚瑟?”弗朗西斯试着喊,却发现没人应答。

    “不用喊了,他不在。”声音落下,周围的灯在一瞬间被点燃。

    “是你们?”

    罗宾和杰夫克:“是啊,没想到?”

    “确实有些惊讶。”

    杰夫克:“等你离开这里,我再告诉你事情完整的过程,就怕你听不到。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你家那位在等你救他。”

    杰夫克说完就消失不见,只剩下弗朗西斯和罗宾。

    弗朗西斯:“怎么?你也有话对我说?”

    罗宾:“你不需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你们现在的处境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话吗?确实有,不要轻易相信这里的任何事情和人。在这里得到的信息未必完全正确。”罗宾说完后将手里的火棍留给了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不解,这里灯火通明的,还需要火棍?直到罗宾离开后才发现,这里的灯全都灭了。“不是,这怎么操控的?”弗朗西斯不解,非常不解,但罗宾留下的火棍到起了作用。

    弗朗西斯沿着过道走着,周围全是黑暗,唯一的亮光就是他手里的火棍。不知道走了多久,认为自己将会一直找不到出口的弗朗西斯借着唯一的亮光看到了墙壁上的壁画,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过长的问题,墙皮已经开始大块脱落。弗朗西斯蹲下身,拾起比较大块的墙皮,内容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发现断裂的地方很新,像是刚刚不久才脱落的。他将手中的火棍举高,试图照亮整个墙壁,但火光就那么大,只能一小部分一小部分去看。

    亚瑟现在被人控制着,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的是那位家主。“我原本预期你们会很快过来,速度太慢了。一直陪伴着你的那位现在估计很不好受,他将会亲眼见到自己家人的死亡。可能你们也猜到了,弗朗西斯跟弗兰克思有着血缘关系,他们两个是兄弟,只不过当年他们那一家被清算的时候弗朗西斯被带走,直到弗兰克思准备去找弗朗西斯,我们才知道弗朗西斯的具体位置。”

    “以你们的手段想要查清也不是难事吧?”

    “是,但我们不想查,没意义。”

    “那为什么现在又查啦?”

    “波诺弗瓦家族不怕事,但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多个敌人。”

    亚瑟没有接着问,假话,这种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假的。这么大的一个家族想要灭掉他们易如反掌,不想多个敌人?骗鬼呢!但现在不管怎么样都得先等弗朗西斯出来,但愿里面没有其他东西。

    杰克夫和罗宾从里面出来,站在家主身边,亚瑟并没有惊讶,弗兰克思身边有叛徒的事情他们已经想到,那这样的话,弗朗西斯这些年的行为这位家主都很清楚。他们想要什么?以至于让杰夫克潜在弗朗西斯和弗兰克思身边这么久。

    弗朗西斯此时已经看出来这些壁画是被人为破坏的,但因为破坏者太过匆忙,壁画脱落下来之后就没有再管,而是迅速逃离现场。这反而给弗朗西斯行了方便,他将壁画小心翼翼的摆好,结合还在墙上的那一部分,隐隐约约看出这是杀人现场,这里的主人可真是变态,将杀人现场画了下来。里面记录了很多的杀人手法和受害人的反应。

    弗兰西斯现在只感觉浑身发颤,凉气席卷全身。“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弗朗西斯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到了自己的祖母。原来祖母不仅仅只是因为被砸的那一下死亡,而是经历了药物折磨,那那笔钱算什么?赔偿金?弗朗西斯仅仅只是看就感觉很疼,那这些却实实在在的用在了祖母身上,那位和蔼的老妇人身上。

    不行,我得离开这里去找亚瑟。亚瑟现在在他们手上,他不能有事。弗朗西斯看完就开始找出口,这里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前方会是出路吗?还是说要原路返回?往前走吧,逃离这里,跟亚瑟一起逃离这里。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有了亮光,弗朗西斯弄灭了火棍。“弗兰克思?”

    “我在这等你很久了。”弗兰克思双手背后,说着。

    弗朗西斯谨慎地走过去,身体开始成防御状,心里也在思索着一会要怎么逃。

    弗兰克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不用这样,我不会害你。”

    但弗朗西斯依然没有放下戒备。“祖母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有。也跟波诺弗瓦家族有关系。”

    弗朗西斯一脸疑惑。弗兰克思说:“那张报纸上刊登的信息是真的,是你来这里知道的最正确的信息。这个家族一直在从事灰色产业,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实验品,为的是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权力。”

    弗朗西斯愣住,他从未想到过有人会为了权力、地位和金钱去做如此违背道德底线的事情,那些死去的人在他们眼里算什么?巩固自己地位的垫脚石?那些是人,都是家里的亲人,一群畜生。

    “找到你们还要多亏了杰夫克。他是很得力的一个助手。”

    “为什么是我?”

    “或许是因为你就是波诺弗瓦家的人。”

    “我不想知道这些,我要出去。”满嘴谎话的家伙。

    “我会送你出去,但不是现在。”

    弗朗西斯本就着急,在这里跟他浪费的时间已经消磨了他的耐心。“我要出去!”

    “不行。”弗兰克思这句话刚刚落下,弗朗西斯就直接动了手,但很明显弗兰克思是练家子,仅仅只用几招便占尽上风,最后更是将弗朗西斯按压在地上。弗朗克思想想,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你不是想上去吗?我带你上去。”

    弗朗西斯被弗兰克思带到亚瑟面前,只见亚瑟蜷缩在地上,脸色苍白,汗滴沿着额头落在地上。

    弗兰克思:“这是起效果了?”

    家主:“是的。”

    弗朗西斯在下面被打的浑身酸痛,但也爬到亚瑟身边,将他抱起来。家主说的将会看到家人的死亡也不是指的其他人而是亚瑟。亚瑟现在开始嘴角流血,每呼吸一下都是疼的。弗朗西斯抱着亚瑟,说:“你们给他注射了什么?”

    家主:“我们可没有注射什么,而是他在见罗宾的时候被下了药,那个药无色无味,但是不知道什么效果,就给他用了。你也不用要解药,没有。”

    弗朗西斯用手颤颤巍巍地抹去亚瑟嘴角的血和额头上的汗,然后就这样抱着他。

    亚瑟张了张嘴,说:“快走,走的越远越好。”

    这句话只有弗朗西斯听见,但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弗朗西斯就这样抱着亚瑟,感受着亚瑟的呼吸越来越弱,直至没了一丝动静。弗朗西斯没有大声痛哭,只有脸上的泪痕告诉着其他人他在伤心,在流泪。

    弗兰克思:“为了我们家族事业,是他的荣幸。”

    弗朗西斯慢慢起身,将亚瑟拦腰抱起,知道亚瑟瘦却未曾想会瘦成这样。“狗屁。”

    弗朗西斯离开没人阻拦他,他们的目的已经完成,这次让弗朗西斯来这里就是为了彻底打击他,在这个家族里面将不会再有人敢质疑他们,当年弗朗西斯的父母不同意他们进行人体实验,然后施了点手段,让他们死在了自己最不看好的地方,只有弗朗西斯一个人被那位老妇人带了出来,弗兰克思由于父母的疏于管教,他的思想早就已经被带歪,则是主动要求留下来。他们不担心弗朗西斯会复仇,不仅只是因为现在的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更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具有绝对的权力,翻不起什么浪潮的。

    因为亚瑟的死亡,原本约好的车也不让上,“正好,亚瑟,我就这样抱着你走着去看你想看的风景好不好?你没有回话我当你同意了。”就这样,弗朗西斯抱着亚瑟的骨灰,手中提着为数不多的行李,一路上走走停停,居无定所。

    “哎,弗朗西斯,我希望我的下辈子是只海鸥。”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自由的,我想自由一些,然后去外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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