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月色帘起的方向，决意向他告白真相。
“方以深，你喜欢我吗？”
“准确的说，我爱宝宝。”
我没有看他。
“你不要爱我了。”
“那，我可以喜欢你吗？”
我有些恼这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可以。”
“哦，那我偷偷喜欢你。”
他笑起来时脸上会挂起两个暗色的洒窝，看着很欠揍，我干脆自暴自弃道。
“我不值得你喜欢的，我不是什么好人。”
“宝宝可能误会了，我也不见得是什么大善人。”
他不愿妥协，我也不再争了，他喜欢就随他喜欢去，我单方面的不欢而散后，照旧学校与他家里的两点一线，方以深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只是变忙了不少。
几乎半个月，霍承雨没再来找我，但我知道以我那三言两语尚不足以威胁到他那种破釜沉舟的人渣。
我坐在方以深的床里剥瓜子吃，在他家里愈发地轻车熟路，他在边上给我削了个苹果。
倒也不是我想赖着大款不走，我一走他就发疯要关我。
于是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仿佛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我扫开身上的瓜子壳，作势起身向外走。
“我下午有课。”
他扯住我的衣摆，理所当然地像要去抓奸。
“我和你一起。”
“我们是什么连体婴吗？”我无奈地长叹。
最后也拗不过他，事后想想。
幸好他跟来了。
拐角边走投无路的霍承雨携着刀，阴森森地扯起嘴角。
“好久不见了。沈惧。”
不复从前的风光无限，我险些没认出他。
他挑玩着纤细的刀尖，眼神锐利。
“如你所愿，方少爷，我彻底毁在你手上了，还满意吗？”
方以深，毁了霍承雨？
我一时有些不可置信，回过头质问方以深。
“你对他做了什么？”
方以深冷冷地睨视前方，时刻观望着失控的霍承雨。
“把他想对你做的事悉数奉还罢了。”
他不愿赌任何可能性，抬手打了个手势，周遭不知从哪涌出来的人不肖片刻制住了霍承雨，甚至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拖向暗处。
他永无翻身之日了。
惊恐余下，我感到庆幸，霍承雨那狠戾的眼神。
是想拉我一并下地狱，鱼死网破。
“你知道他想对你做什么吗？”
方以深的声音几乎没有温度的冷，他处在失控的边缘，疯狂却又惧色尽显。
“他说，他会找人强迫你，录下视频，最后划烂你的腺体，等再生细胞彻底坏死后，再把你卖给别人。”
“可毕竟人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啊，于是，我让他全部照做了，毁了霍家最后的退路。”
他慢慢转过头，挤出一个骇人的笑。
我几乎汗毛倒竖，还是强硬挤出一句。
“谢谢。”
他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却也没再跟着我，让我独自进了教室，离开前留下一句。
“注意安全，宝宝。”
我忽然觉得我最该退避的危险就是方以深。
落坐以后，老教授仍照旧清点人数，我随意答了个“到”就往楚然那边挪。
“哟，有了新欢忘旧爱啊，干嘛苦大仇深的，又想分了？”
“少调笑我了，压根就没在一起。”
他却似乎认为是我花花公子的技艺更加炉火纯青，对我表示鄙夷。
“你现在已经这么不负责了吗？”
“屁啊，我没追他了，他现在在追我。”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又把手探进我的发丝紧贴着额头。
“没发烧啊，梦游了？”
我真是谢谢你啊。
“他是Alpha。”我别扭地嘟囔道。
楚然闻言双眸瞪地溜圆，几乎要控制不住地伏在桌板上笑着。
“沈惧…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说怎么你俩的相处方式那么怪呢，合着你小子终于翻车了啊？”
“别笑了……”
他充耳不闻，愣是笑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停下。
“他对你不好？”
我想了好一会儿。
“没有吧，他对我还不错。”
“那怎么不答应他试试？你谈了多少个了？哪个不是数一数二的人渣？方以深不错了，至少感情是真的，当然，你不喜欢当我没说过。”
我喜欢方以深吗？
我不知道。
于是我开始日夜颠覆地思考这个问题，即便想将它摘走，却已经成为了心口难拔的倒刺，一触就见血。
方以深爱我。
可我爱他吗？
我想试试，哪怕再次重蹈覆辙，漫山的火也不会再次焚烬我。
至少如此贫脊的我身后依然有人守候。
于是寒假的日子我没回江城，一直和方以深赖在一起，因为我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自沈壑死在那场“意外”后，我的母亲看我时常能看到他的影子，至此，她也开始恐惧我。
恐惧我会是下一个沈壑。
即使是出于保护母亲的意愿，但现实与理想早已背道而驰。
于是在母亲在次成家后，我成全了她，大学以后便再没回过江城。
那是我承允她的幸福。
方以深牵着我，挑挑拣拣往购物车里添置东西，几乎都是我爱吃的，眼见他放的越来越多。
“方以深，我不是猪。”
他轻笑着，纤细的指节刮擦过我的鼻尖。
“宝宝是小猫，小猫可以多吃。”
随即他又往购物车里丢进一袋青瓜味的薯片。
算了，反正不是我的钱。
回程的路上车里暖气足，我晕晕乎乎地就睡了过去。
“宝宝，醒醒？宝宝？”
我迷茫地睁开眼，有些不满他打断我的美梦，他径自抱着我走向落地窗，他这次带我来了一个高奢大平层，楼层不算低，几乎能俯视整个京城。
他拉开厚重的帘布，万家灯火尽收眼底，直到他再开口，我才想起来。
今天是春节。
“新年快乐，宝宝。”他温柔地看我，脸上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
他把我放回床上，两个人都还不饿，所幸挤在一起。
他轻轻揉着我的手，电视机里传来小品的声音，却分毫掩盖不住他清晰的话音。
“宝宝不和我说新年快乐吗？”
“新年快乐。”我眼神闪躲道。
他又笑了，仿佛真的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他从床头柜里抽出一个华贵的布绒盒子。
里面是一把钥匙。
被他囫囵塞进我手里，生怕我不接受。
我当然不能接受，两人这么你一推我一让，就掉在了地毯上。
“算是我的嫁妆，好吗？”
他低声说道，万分委屈。
“你还是不愿意给我名分，对吗？”
为什么说的我像个渣男？
我看着他眼底泛滥汹涌的泪光，仿佛那是一片海，而我是唯一的孤屿，一时有些着急。
于是最后还是妥协。
“我答应你。”
闻言他怔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问。
“你说什么？”
我认真地看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答案。
随即他的眼神变得阴戾，像久处暗室的狼终于得见天光，面前是一览无遗的平原，天真的猎物自投罗网。
而狼却在彻底将猎物啃食殆尽之前，询问了他的意愿。
“宝宝，一旦开始我就不会放你走了，我再问你最后一次。”
“你愿意吗？”
我嫌他像个神经病，背过身去。
“你爱不要不要。”
闻言他又把我搂紧，把我翻转过来。
他轻轻笑着，眼底无法掩饰的欣然。
“宝宝有给我准备新年礼物吗？”
我连新年都没记住，上哪去给你找新年礼物？
见我久不答话，方以深心下了然，指间慢慢探进我的腰腹，向下狠狠一按。
“没关系，老公会自己要的。”
被他慢慢堵住唇舌后，我几乎连哭都哭不出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