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宝宝很受欢迎

    我止不住地咳嗽,他掐的力气不算小,大抵在脖子上留了痕迹。

    “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好东西’?”

    他残忍地笑着,像是拿着柴刀的屠夫,而我是板案上任人鱼肉的牲畜。

    “如果不是你…你爸会死吗?”

    我彻底愣在原地,时间仿佛定格此刻。

    “还是说,你自己都忘了?”

    不该有人知道这些事才对。

    “你爸死在火里的时候,你不后悔吗?沈惧?”

    “你妈这么多年来,不恨你吗?”

    批判的铡刀落下,记忆深处的潮水判决一般席卷撕扯,让我再不能言语。

    “你害死了你爸。

    经年之后,那年焚烧的火再次漫山而起,将我一并卷入焰海之中。

    情绪失控的边缘,我强行压下内心的不适。

    那不是经年无法消糜的愧疚,而是大仇得报后的忧忡。

    我最后悔的,是没和那个男人一起一起烧死在那个夜晚。

    “哈……我以为是什么呢…”

    我踱步走向他,不惧以Alpha与omega体型上的巨大差异。

    “他自愿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霍承雨料想不到我会说出这样一句大逆不道的话,直愣愣呆在原地,我不再管他,径自向学校进去。

    拐角处的方以深默默将这一切收记内心,唤边上跟着他的人去查。

    早课上老教授点完人数我便径直倒下睡的不省人事,直到边上的萧阳摇醒了我。

    “你昨晚去做贼了?”

    我揉揉眼睛,最近总是这样恋觉。

    “不知道…”

    “你最近,和方以深怎么样?”

    “一般,快分了。”

    “我以为你这次会动情呢,他不好看?”

    我有些不耐烦,抽象而笼统地敷衍他。

    “我是自由的风。”

    “得了吧,风最后也有归处。”

    “我还年轻。”

    萧阳沉默了,也可能是觉得我没救了,但我就是这样,迅速地与人攀上交情,又迅速地抽身而去,不对任何感情付诸感情与希冀。

    我贯然如此,方以深自然也不例外。

    “等等,你脖子上是什么?”

    他余光里瞧见我被霍承雨掐过的痕迹,扯开我的衣领质问道,我嫌紧得慌示意他松开。

    “被狗掐了。”

    “谁?方以深?”

    “霍承雨,警告了他几句别再来招惹我。”

    见他又要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我借口去厕所溜之大吉,结果在楼下碰见了方以深。

    他堵着我,目光扫视过我的脖子,装模作样道。

    “谁弄的?”

    我无语了。

    “你不是看见了吗?装什么装?”

    他想过来牵我的手,被我拍开。

    “宿舍不舒服,回家睡吧。”

    “我没你那么金贵。”

    宿舍确实不舒服,各种难闻的气闻混杂在一起偶尔让我想吐,于是最后我还是跟他回了家。

    我迷迷糊糊地躺在软和的床上,他躺在边上抚着我,像给猫顺毛。

    他知道我没睡。

    “霍承雨说的那些,宝宝想对我说说吗?”

    “我们的关系应该没好到这种程度。”

    “可你都躺在我的床上了。”

    我忍无可忍。

    “你不是差人去查了?”

    被拆穿后他不忙也不慌,直接把我搂进怀里。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你是我什么人?”

    有什么资格和我一起面对?

    闻言方以深委屈更甚,眼边泛着泪光。

    “你还是不愿意给我名分吗?”

    我不说话了,我本也不打算付诸真挚。

    他妥协了,不再问我,给我掖好被子径自走了出去,我也实在倦得紧,不管不顾地睡下了。

    落暮时方以深叫醒了我,见我依旧困倦,干脆抱我上了餐台。

    我草草对付了几口,再没了胃口,便置下了碗筷。

    方以深忧愁地看我,抱着我上了楼,我揪着他的衣领。

    “方以深,我累。”

    “我知道,不动你,我找医生看给宝宝看看,好吗?”

    我有些想吐,饶是没有镜子也能知晓此刻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我陷在床里,意识却置身云外,头重脚轻的。

    或许我始终没我想的那么坚强。

    我还是会因为那个男人感到害怕,即使他不在了。

    他始终成为我一生的梦魇。

    那个对母亲施以欺压暴力,对孩子欲以施暴的男人。

    重重噩梦之间,唯一清晰的是方以深轻轻安抚的声音。

    “没事了…没事了宝宝”

    我彻底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依然搂着我,烧已经退了,他睡的沉,我不忍惊扰,躺在他怀里不动。

    但他却心有所感似的,不多时就睁开了眼,他的额头抵着我试温,见不再烧了,便松开了我,转而赠我一个吻。

    “宝宝还有哪不舒服吗?”

    我依然有些倦,却不愿再躺了。

    “没有,我饿了。”

    我故作无辜地看他,企图再蹭一顿,他无奈地笑了,抱起我往楼下走,把我安置在台座上,自顾自煮粥去了。

    说实话,第一次亲眼看见他穿着围裙的模样,还挺新鲜的。

    他查觉到我的视线。

    “宝宝实在饿就先吃点包子?”

    我摇摇头,他也不再追问,他给我请了假,粥吃完了我便躺在他家的沙发上刷手机,回了几条楚然的消息,干脆躺平了。

    方以深洗完碗就把我捞走了,我被他抱着往地下影院走,有些不服气,在他怀里挣了挣。

    “我自己能走。”

    “是老公想抱你,让我抱抱,好吗?”

    自觉自己还欠着人情,我不再动了,任他抱着。

    我不懂他分明害怕恐怕片却还是放了部《招魂》是几个意思,大抵是想挑战自己吧,他一直害怕地往我身上挪,最后干脆把我抱在怀里。

    我当然知晓他的心思,却莫名不想拆穿他。

    或许我真的有那么些喜欢他。

    不全然是因为他的脸,当然,抛开他这张脸是万万不能的。

    影片放到一半我已经累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容易困,到底是没有看完,我还是睡着了。

    睡梦中我能感觉到柔和的茶花香,与上次侵略型引致发情的诱导信息素截然不同,这次他想抚慰我。

    “做个好梦。”

    昏暮长天,云海焚了半片天,我和方以深走在公园的小径上,我在落日前醒的,托他的福我确没再做恶梦。

    但醒来后依旧没什么胃口,于是他提议带我出来逛逛。

    我们在山顶上的竹木亭子上歇了一阵子,昏暮落下去,天己经黑了,萤火虫绕在林丛里,不时有几只往我身上“张灯结彩”,赶也赶不走。

    方以深见状把头撇过去笑。

    “我们宝宝很受欢迎。”

    我白他一眼,他立马摆起手势示意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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