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灰暗，枫叶随风而落，潮湿的雨纷纷扰扰，教室里玻璃安静映出一角秋末。

    “尚天真，何老师有事找你。”

    尚天真走进办公室，只见何川一直盯着他桌上的一张数学卷子，手里将一本书卷得发皱，她走上前去一看，发现卷子上方用红色的笔画着醒目的“90”，一旁则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这次月考怎么就唯独不偏心我这一科啊，尚天真，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何川见尚天真来了，就微皱着眉说道，同时朝尚天真扬起手里的书卷。

    尚天真缩起脖子，咬着牙闭上眼睛，不过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袭来，何川只是轻轻在她脑门上敲了敲，力道不大，她却哭了。

    “何老师，我考差，你会被开除吗？”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成绩吧，不用关心我。”何川笑盈盈地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妙脆角扔给了她，“别哭了，回去吧。”

    他温柔细语的关心让尚天真心跳漏了拍，本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你今天怎么一直傻笑啊？不会年纪轻轻就痴呆吧。”林长青边打喷嚏边拒绝路之遥的外套，“谢谢，好意领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前，季燃靠在十七班后门冲林长青招手，两人偷翻过学校后墙停在了一辆电动车旁后穿上雨衣。

    “抱紧。”

    她秉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捏住季燃衣侧，然而下一秒因惯性整个人贴在了他后背。

    敞亮的商场内，季燃目光锁定在一家高档店里，中间模特脖子上的红围巾不同其他深色。

    她瞄到价格后倒吸一口气：“什么围巾要二百啊，坏了怎么办？”

    “再买呗。”

    阴郁的天空没有黄昏，她打伞站在后墙边，软糯的红围巾衬得她可爱。

    “你为什么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季燃抬头，回避撞上的目光，没有正面回答：“感冒好了再带你玩。”

    目送少女的背影越来越远，接着，他举起泥泞的外套，一头扎进大雨里。

    “去哪了？”靠在椅子上的路之遥刷地起身，盯着围巾，“考这么差还有心思逃课？”

    “俗话说没过逃课的高中不完整……”

    林长青的话被他打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醋味：“俗话还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不知道谁给你灌输的。”

    晚自习上，有的摩擦球鞋，有的疯狂抖腿，有的椅子坐不稳，有的聊天放屁，有的化身睡神和棋神……

    “路之遥关窗，冷。”

    门外突然传来潘主任的皮鞋声，靠窗的人望去，是熟悉的发型，大喊：“总统来了！”

    “谁的？”潘主任挺着啤酒肚，一只手背在后，另一只手提着袋子，“学校是吃外卖的地方吗！”

    何川看鸦雀无声，于是赶紧打圆场：“潘主任，我晚上没吃饱订了外卖，要怪就怪我吧。”

    “搞半天是何老师啊，你太瘦了，确实该多吃点。”

    潘主任走后何川收起笑脸，他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胖：“贺喜，来拿，事不过三。”

    “谢谢老师，那是不是意味着还能点两次？”

    尚天真从桌洞掏出素描本，翻开空白的一页，抬头朝何川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