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有求生意志了，真可怜。”

    “确实呢，好瘦，不好摸了。”

    “你打算怎么安排他？让他就这么自己死掉？”

    “……这样死掉，有点没价值吧。”

    “那你是想？”

    “抛开他曾经的身份不谈，他还是个很好用的工具，不是么？而且留着他的命，还能钓一下初尉迟家的残党。”

    “……你不如给他洗脑算了，我相信他也很想忘掉那些事情，直接忘掉你杀了他全家，一心一意当你的狗。”

    “嗤……那多没意思，他现在这副样子，不比以前好多了？你不觉得么？”

    “…我真同情他，林林，你一定是某种恶鬼吧。”

    “……”

    *

    他昏昏沉沉地醒来，一瞬间以为自己到了地府。

    但陌生的景色让他久违地全身紧绷，露出警惕。

    束缚被解开了，止咬器也被拿下，衣服被换上了正常衣物。

    “紧张了？”慵懒的声音。

    “……”

    “怎么不回话？”

    “对不起。”许久未讲话，生涩的声音。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他失笑：“好像一直是我对不起你吧？”

    “……”

    “今天，我是想拜托你，哦不，命令你一件事。”

    他抚上他干裂的嘴唇。

    “你能做到吗？”

    “……什么？”他什么都没想，只是望着那双清冽的眸子，然后接话。

    “帮我杀人。”他说。

    他点了点头。看起来毫无犹豫。

    不会是想借机送死吧…？他难得有了一丝疑虑。

    “要活着回来啊，我会给你奖励的。”他说：

    “等你完成次数到达一定额度，我就放你走。”

    其实，他现在就没有了物理上的束缚，但是他仍然没有获得他的一句“你走吧”。

    所以仍未离开。

    ……

    他是个无处可去的人，这种人，最适合当杀手了，不是么？

    他的心跳很慢，情绪很淡，看着目标的时候，甚至没有杀气。

    用刀刺入人的身体，很快，血都没来得及溅出。

    毕竟是曾经的天之骄子，做这种事也是轻轻松松。

    “欢迎回来。”他笑着：“在你出去的时候，我已经定好额度了，十次，可以吗？”

    他开始每日练刀。

    他的刀意内敛，完全领悟了收芒的真谛。

    一段时间没有练刀，他没有退步，反而进步了。

    那个人的任务越来越难。

    每次去完，都需要养伤。

    有几次，他回来帮他上药。

    他上药的手法不是太好，但是他只是顺从地任由他上药。

    他像一把被打磨的武器，终于出鞘见世，明明只杀了八个人，获得的名声，却比过去更可怕。

    尉迟家的刀，本就名满天下，何况，他还是尉迟家几百年才出一次的天才。

    第九个人结束，他交任务的时候，那个人看了一眼任务对象的头，然后满意勾唇：“效率很高呢，还差一个哦，迄今为止，都没有失败过呢。”

    “等等……你不会故意在第十次失败，然后去死吧？”

    他呼吸一窒。

    “说放你走，就是放你走，偷偷死掉的话，我会生气的哦？”

    他完全活在那个人的掌心。

    连思想都为他控制。

    他用生锈的脑子想了很一会，才问到：“这次奖励，可以换个吗？”

    因为长期不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已然嘶哑。

    他看到他疑惑地看着他：“嗯？”

    他说：“做一次。”

    “什…？”

    ……有种被反将一军的感觉，他淡淡地想，虽然要奖励的人反而在服务他。

    …好像确实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大少爷的身体了，啊，腹肌变得更加紧实了，背后都是多出来的疤痕，蝴蝶骨很性感。胸肌很有力量。

    大少爷的身体完全已经属于他了，只需随便摆弄…

    大少爷就会诚实地给出热烈的反馈。

    真是……令人怜悯。

    大少爷本身也是，面对他的时候，完全是个拔了牙的老虎，明明灭族之仇的凶手正在眼前，但是完全无法复仇，只会选择消极应对，甚至只会想到自杀。

    灭族之夜那天，他拿着刀，却无法对他下手，似有死意。

    他只说了一句：“我不想你走，也不想你死。”

    大少爷就被囚禁，被利用了这么多天。

    “……笨蛋少爷。”他的呼吸很浅，但很近。

    眼波盈盈，有种要吻上来的错觉。

    ……不是错觉，真的在他唇角印了一个吻。

    他细碎地吻他。

    每一个吻，他就能感受到他不自觉的抽搐。

    挺舒服的。

    他轻而易举撬开他的唇舌。

    ……大少爷被吻了一会，甚至还有着微微的笨拙的回应。

    跟他不太一样，他在这方面很是青涩，可能是因为，他一直不太吻他的缘故。

    真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