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胡思山等人也不亏是混迹官场的老人了,脸上表情一瞬间便收拢,坐在座位上。没多久,便有侍从鱼贯而入,行走间没发出任何声响。苏舒月再此,胡思山也没了给洛青卿介绍菜谱的心思,一时间便只能听见勺子搅动划过杯壁的声音。

    胡思山几人吃的战战兢兢,几人耳观鼻,鼻观心,侍从布上的几道佳肴味同嚼蜡。

    洛青卿相较他们几人,放开了许多,她的速度也很快,什么流心黄包,酥掉渣的点心,蟹汤包,什么素炒小黄牛肉,吃的喷香。

    胡思山几人看着,都在心里道,洛言胃口真是好,苏舒月一个煞神坐在那儿,一点也不受影响。

    侍从也很有眼力见的在洛青卿面前布了更多的菜,洛青卿在侍从走后,将离的最近的一道鱼绘扒拉的更远了。

    她忍了又忍,喝完最后一口汤,站起身抱拳道:“各位大人慢慢吃,我已经吃好了。”说吧,一步也不墨迹,直接走出了房间,靠在三楼的栏杆大口的喘气。

    周英没跟着进去,在外一直守着,看见洛言紧皱眉头的难受样儿,好奇道:“洛小弟,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难道是那几个家伙难为你?大人在呢,不应该啊。”

    洛青卿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道:“没有,饮食不同罢了。”

    周英看着洛青卿的脸色还是十分担忧:“洛小弟,任何不适咱们去找谢儒,可千万别憋着。”

    洛青卿摆了摆手,感觉好受了点,便道:“我好多了。”

    堂下,一阵喧闹起来,洛青卿垂头看去,便见一楼大厅中,有不少食客坐在座椅上十分悠闲着喝着茶,绿植下的白帐透过阴影可以判断出是一人一案。

    洛青卿好奇问着:“这家食肆规模也用不着请什么说书的吧。”

    周英道:“听闻是什么,善口技者。”

    洛青卿眼睛腾的大亮,大步一跨,便风风火火的下了楼。

    自己这易容术再怎么高明,这嗓音还是欠妥了点。

    洛青卿被周英拉住,道:“你这是干什么去?”

    洛青卿道:“当然是请教一二啊。”

    周英目光将洛青卿从头到脚都扫了一遍,才说:“洛小弟,你可真好学。”

    洛青卿早就练就了厚脸皮,任他瞧也不露怯:“那当然。”

    苏舒月在洛青卿离开后,也只待片刻便走出来,房间内的众人如蒙大赦,大口的喘着气。

    食肆大堂声音杂乱,烦躁躁的让人不喜,他走下楼,脚步忽地一顿,洛青卿的声音十分古怪的传来,要说哪里古怪,便是这可不是平时洛言说话的口吻。

    苏舒月站在楼梯处,寻着声音方向看去,便见大堂下,洛言与一老者正互相攀谈,老者给了洛言一张纸,洛言一瞅,张口便来,音色里是清脆的女声:“好哥哥,你这是做甚?为何将我诱到这里来?”

    苏舒月扶着栏杆的手在这一声女声里,狠狠的攥住了栏杆。

    紧接着,洛言再次张口,这一次是妥妥的男声:“哎哟,我的好妹妹你可别做声。”

    周英在一旁捂着耳朵不忍促听。

    又是一道男声,苏舒月神情又一瞬间的茫然无措,他压下心中的躁动,脚步沉重的下楼。

    周英看见苏舒月下来,连忙拉了拉洛青卿手臂道:“别玩了,走了。”

    苏舒月目光不悦的扫过老者,神思一秉,看了一眼洛青卿,又看了一眼老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道:“一起带走。”

    嗯?

    就在此时,从三楼下来的胡思山等人听见苏舒月这句话,看见食肆老板也紧紧张张的站在了老者前面求情:“大人,老儿引得大人不快,我直接见过他轰走就是,不让他挨着大人的眼。”

    苏舒月皱着眉,拂袖便离开了食肆,一把掀开了车帘,扭头瞅向洛青卿,反问:“还不走?”

    洛青卿心里直骂,阴晴不定的臭脾气。这是谁又招惹他了啊!

    周英在后面同各位大人告辞,洛青卿上了马车,一屁股坐在车前,帘子随着风一荡一荡。她没有丝毫客气道:“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苏舒月此时奇道:“处置谁?”

    洛青卿道:“孙老啊。就是方才大人说要带走的那位老人家啊。”

    苏舒月长指在膝间轻敲,瞧着洛青卿道:“谁说我要处置他?”

    洛青卿瞅着他,心里直道,你刚刚那脸色十分的难看,谁知道你怎么想的?

    周英在外驾着马车,过了一炷香,到达苏舒月的府衙,苏舒月下了马车,才吩咐道:“周英跟我来。”

    洛青卿站在府衙外,看着周英跟着苏舒月进了府衙。四周值守的衙役齐齐抬头看天,洛青卿摸着脑袋觉得莫名其妙的,苏舒月这狗脾气,自己才不往前凑呢。可,五十金啊,整整五十金啊,唉,着也不是咬咬牙就过去的事啊。

    洛青卿回了自己房间,继续捣鼓面具。

    午膳是周仪送的,洛青卿咦了一声道:“上次给我送午膳的衙役呢。”

    周仪眼神绕着洛青卿房间里的东西道:“被你这些东西吓到了呗。”

    洛青卿摸摸鼻子从食盒内拿出饭食,状若无意的道:“你和周大哥的俸禄不少啊,我看周大哥一点也不像缺钱的人啊。”

    周仪抱着双臂,十分骄傲道:“那当然,大人又不是那等私扣俸禄的人。”

    洛青卿胡话张口就来道:“我上次看周大哥瞧中一块玉佩,不舍得买啊。”

    周仪反而道:“这倒是奇怪,一块玉佩还犹豫什么。”

    洛青卿心里嘶了一声,苏舒月的侍卫俸禄当真如此多吗?买一块玉佩眨也不眨的?难道他们也是五十金?

    周仪则道:“我得好好问问去,什么玉佩让他为难成这样?”

    嘿,这可不行啊,你一问不就穿帮了?洛青卿将手中碗筷一搁,碗底与桌面发出闷闷的声响。洛青卿急道:“你可不能去,周大哥瞅的玉佩,说不准是想送给心悦之人,你这般直直去问,谁会告诉你?”

    洛青卿心中祷告,周仪可别闲的真去问了。

    周仪思衬了俩下,伸手拍了拍洛青卿的肩膀道:“怪不得大人最近老是指派你做活,这心思我们可想不到。”

    洛青卿听他这语气像是不会去问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洛青卿这番试探完毕,又换了一种模式,她语气里十分埋怨道:“也不知道你们是多少俸禄,我这日子过的紧巴巴的,你看看我添置这些东西,我这个月都要吃膳堂的饭了。”

    周仪听闻洛青卿这么说,看了看食盒,很标准的三菜一汤,着实摸不着头脑。

    洛青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差点一口气噎住:“哟,今天的伙食还可以啊。”

    嘶。没有问出来多少俸禄。

    到了晚间,周英才来敲响洛青卿的门,敲了半天,没动静,正奇怪着,洛言这个点能去那儿了。

    洛青卿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周英转过身,便看见洛青卿一身束袖劲装,脚踩皂靴,头发绑成了高马尾,她整个人都热腾腾的。

    洛青卿找了一处清净处练剑去了,练剑时,脑子里全是蹦跶的五十金,一会又是苏舒月的脸,她十分恼恨,无衣剑从她手里一瞬间飞出来,直挺挺的插在了一颗树身上。

    洛青卿抽出剑,送剑入鞘,便往住处赶,便看见周英在自己门前,道:“周大哥,有什么事吗?”

    周英神秘兮兮的伏在洛青卿耳边,嘴巴张张合合。

    洛青卿听完后,目露赞叹道:“大人这招太绝了。”

    周英道:“这不是得让你配合,请吧,洛兄弟。”

    二人对视一笑。

    洛青卿又道:“张胜此人心性很坚定,大人这招管用么?”

    周英道:“千机垢服后此时正是精神破弱的时候,此时恰是好时候。”

    洛青卿奇道:“千机垢还有这个作用?”

    周英意义不明的笑着咧开了嘴:“洛小弟,你别看大人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他啊有的是手段。”

    洛青卿心里嘀咕,是是是,她已经见识过了,大人勾起人来,是一套又一套的。

    戌时,正是牢狱内换班的时间。

    牢狱内只有老狱头桌上的一盏烛火,阴暗潮湿的牢狱里,摸黑不见五指。外头有人敲门,提着仅能照亮一步灯笼进来,来人语气里尽是压不住的兴奋:“新来的大官居然能请来鬼啊,哎呦,有男有女,舌头拉的老长,上来后直喊冤啊。”

    他这话一出,狱中的几个衙差一窝蜂都围了上来,“这个大官不是京都来的嘛,怎么着也信这个?”

    “这不是假的,我亲眼所见,怎么能是假的!”

    “哟,那你倒是说说看见什么了?甭是骗人的吧。”

    “你还别不信啊,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不信邪的拿起灯笼去开门,忽而一阵白雾顺着大开的狱门直往里飘。

    不多久,整个牢狱都弥漫着白雾。

    几个当值的衙役都被这动静下的不轻,唬着往后退。

    “呔,我等待着枉死之人前来找凶手,你们几个还不速速退去!”

    几人被这声喝醒,便见门口处立着一黑一白舌头吐着三尺长的人形,手中拖着手腕粗的铁链飘着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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