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影!我过了!我通过了!”穆南激动得双手抓着虞影的胳膊不断晃动。
虞影猜着穆南大概是什么考试通过了,虽然双臂被穆南箍着,但也不甚在意,不自觉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了,看着穆南脸上堆满的笑,温声道:“恭喜呀,穆南。”
“哈哈虞影,你猜我通过了什么?”穆南情绪激动,也没想着虞影回答,接着说,“我申请的剧组实习,通过啦!咱们之后能一起工作了,成同事了可还行哈哈...新同事,以后请多多关照!”
虞影才反应过来穆南的话,心里不禁有些惊讶,还有分自己都没察觉出的开心,看来这个朋友是上天一定要我收下的礼物了。
“恭喜你呀,你什么时候去剧组呢,我带你去剧组逛逛,”虞影说着,顿了顿,“虽然我也是昨天刚到,不过好歹算是比你有点经验,起码能给你指个路。”
虞影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穆南也有点被这样的虞影吓一跳,看着虞影说完大段话后轻呼出一口长气,明白这对虞影并不容易。感受到虞影的真诚,穆南放开虞影的臂膊,双臂向虞影后背伸展,抱住虞影,说:“虞影,你好可爱啊。”
穆南的热情拥抱让虞影有些不知所措,身体略微僵硬,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回应穆南的夸赞,我...可爱么,虞影心里重复着穆南的话。
还没等虞影给出反应,穆南就放松了怀抱,让虞影退了出来,“新同事,你什么时候回剧组呢,稍带上我呗。”穆南眨着眼补充道。
“好,我给司机师傅打个电话。”虞影拿起手,拨通早上那师傅的电话。
那位师傅早上送完虞影之后,就到集市采购剧组物资,现在已经回去剧组了。不过他给了虞影另一个司机的电话,让虞影搭这位师傅的车回来。
虞影和司机师傅沟通好时间,大概还要半小时才能到这,于是俩人就并排坐在食堂外聊天。
“你一般都待在学校么?”虞影扭头看向穆南。
“前几年是,那时候学校排的课程多,现在硕士快毕业了,要到处找实习,顺便构思拍摄自己的毕业作品。”穆南望着前面往来的运草料的车子,说道。
“怎么样,想好毕业要拍什么了么?”虞影转回视线也盯着前方。
“想拍个属于我的故事,专属于我的片子。”
虞影听出穆南清亮声音的踌躇满志,望着天上的云说,“加油哦,穆南,你一定可以的。”
“对,我一定可以。”穆南双手撑着长椅后端,身体向后倾倒,半闭着眼,微抬起下巴,视线落在远处的草地上,咧着笑回着虞影。
两人沉默了半分钟,安静地听着过往的车辆和动物的谜语,“你也要加油哦,虞影,”穆南身体转向虞影那边,边说着说,边朝虞影眨着眼睛,“咱们山顶见。”
“好。山顶见。”虞影笑着回道。
“影姐!影姐!我来了!”
虞影听到远处有熟悉的声音,朝门口看去,是刚下了车飞奔而来的小冉。
“嗨,小冉。”虞影挥着手跟小冉打招呼,虽比较慢热,但在经过小冉和穆南的自来熟式精神洗涤下,虞影也稍比之前放得开了。“是你开车来的么,怎么刚才接电话的人不是你呢。”
小冉先跟穆南挥了挥手,然后回道:“我还没驾照呢影姐,我今天去采购东西,刚好这点要回剧组。”小冉又看向穆南,“你好,我是小冉,是剧组的后勤人员。”哇,又一个漂亮姐姐,最近运气真好,小冉嘴上回着,脑子不受控地感叹。
“你好,我是穆南娃尔,叫我穆南就行,是剧组的实习生,要蹭你们的车去剧组报个到,给你们添麻烦啦。”
“啊你好,不麻烦不麻烦,我听司机师傅说了,影姐要带导演朋友去剧组报到,以后请多多关照呀穆导,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小冉挺着胸脯保证道。
虞影看着两位自来熟的人一来一往的对话,顿觉性格的参差跟山与湖泊的高度差一般大。
穆南先回了趟家,拿了个背包,大概是证件之类的,便坐上车和虞影她们一起回剧组。
车上,虞影在看窗外的公路,那两人从草原的气候聊到北京做的美甲。虞影在看窗外的牦牛,两人从北京的绘画展聊到沈阳的炸鸡架。虞影偶尔插了几句话,不曾努力加入两人的讨论,尊重她俩,最关键的是她强迫不来自己,她才不在乎呢。
【呵,虞影,你就嘴硬吧你,你就是羡慕人家的性格,还不明说。】虞影洗完澡出来,看到七容克发的消息,面不改色翻了个白眼,回道:【爱信不信。】
就嘴硬吧你,七容克想着。
【之后呢,你们回去了剧组,剧组怎么安排的穆南?】七容克也没有太过纠结虞影的回答,毕竟虞影是傲娇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住下了,玲导说先跟着她学习,具体干什么工作后续再说。这些天还是带着我去熟悉狼群。】虞影解开头上的毛巾,胡乱地擦着。心里却想着另外的事,想着今天过量的拥抱和牵手,想着穆南的行为动机,想着自己身体瞬间的僵直。
虞影一旦想不明白一件事,就会无限呈发呆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忽略掉七容克的消息,【啊这样啊,你俩这是往后要长期相处了,希望你们培养出革命友谊哈哈】。
七容克玩了半小时手机,发现还是无人回她消息,好无聊,心里想着。刚准备放下手机准备睡觉,相亲对象就给她发了消息,
【那个,最近刚上映了部电影,这周六有时间吗,一起去看。】
【哈哈,我对电影不太感兴趣。】对你不感兴趣。
【行。阿姨最近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呀。】关你什么事。
【那就好,我这有两箱补品,改天给阿姨送过去。】
【不用啦,谢谢你费心。】别来沾边,求你。
调侃虞影存下的好心情被消磨殆尽,七容克望着镜子里自己无奈烦躁的表情,愣住了,生活不该是这样的啊,小时候没想到长大后这么无聊,看书写东西反而成为生活避风港,这确实是没想到的。
七容克自顾自摇了摇头,拿了瓶酒来消散睡意,打开电脑,看着电脑屏幕反射的蓝光,竟觉得有些安心,不多想便开始构思新的剧本内容。
“虞影,你在里面吗。”好像有人在叫自己,虞影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看向毡房的房门。
“虞影,你在吗?”伴着叩门的女声再次传来,朦朦胧胧的不好分辨是谁,虞影把乱糟糟的头发向后捋顺,趿着拖鞋往门口走,“稍等,来了”。
虞影拉开门,发现穆南站在门口,还抱着东西。
“虞影,这是我这几年兼职养狼的一些心得,里面记得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但我想着反正在我这也没什么用,不如给需要它的人。哦对了,还有一些狼习性的书,也都给你。”穆南说着,把手里一堆书递给虞影。
虞影连忙弯腰去接这一摞书,“谢谢你,穆南,对我来说,这是目前我最需要的东西,真的很谢谢你。”虞影重复说了好几遍谢谢,唯恐传达不了自己的感谢之意。
“嗐,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我做好人不留名的。”穆南把书都给了虞影,于是腾出的双手一手掐腰,一手夸张地捋了捋掉落在眼边的那缕头发。
虞影看着穆南略带臭屁的造型,抿了抿嘴,没说话,就笑。
“别笑啦,虞影,赶紧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咱们一块吃早饭吧。”穆南语气有些活跃的亲昵。
“好,明天见,穆南。”虞影想跟穆南摆摆手,无奈双手都占着,只能轻点了几下头示意。
“行啦,走了。”说完,穆南哼着不知道什么调子,边走边跳离开了帐篷门口。
虞影目送穆南走远才转身进毡房,用脚勾上门便把书都摞到小桌子上。
开始工作了,虞影手中整理着这些书籍笔记,心里有些兴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虞影放下手中的笔,手扶着脖子后仰,慢慢左右活动着脖子。
虞影听着脖子咔嚓咔嚓的响着觉得很安心,这是伏案工作努力的具象表现,虽然自己也知道对脖子不好,但是对精神嘉奖极大。虞影在这方面是有些强迫症的。
虞影努力让自己的脖子充分放松,随手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看到七容克的消息也没回复。虞影把手机丢到床头,站起身舒展了身体,摸了摸头发,已经干了,便把笔记收拾好,踢掉拖鞋,跳起一跃,让自己脱力,完全陷进温暖的被褥里,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一周半,好幸福,虞影想着。
今天过的不错,希望明天也能这样,不,贪心一点,明天比今天更好...虞影带着这念头,两秒进入了梦乡。
梦里虞影又躺在了那片坦阔的草地上,该是坦阔的,因为虞影的后背没有阻隔,和大地无限贴合着,双腿被毛茸茸的草尖托承着,像在草编织的云端,嗅着青草气息,惬意地枕着手掌闭着眼睛。
还缺一样东西,虞影不知足地想着。缺什么呢,再想想,虞影脑子艰难的试图转动,身体却在下一秒落入了一个人的拥抱中。不想了,管它呢,虞影抱紧了那人。
“早,虞影。虞影?虞影!”穆南好不容易摸到剧组餐厅在哪,还没等着联系虞影,一进门就看到虞影坐在餐厅对着虚空发呆。
怎么会有这么喜欢发呆的人呢,穆南失笑,便蹑手蹑脚从背后靠近虞影,离虞影有二十公分距离,用气声叫着虞影,发现餐厅逐渐嘈杂的人声盖过了自己,就用食指箍着嘴,铆足劲叫虞影名字。
穆南能直观地察觉身前人抖了一下,虞影显然被吓到了。
虞影扭过头,本来想温声质询穆南,却发现穆南清秀五官放大,虞影一瞬间逡巡在穆南的脸上,眼神不知道该往哪放,牙齿咬得越来越紧。离得太近了,这是此刻虞影心里唯一的想法。
穆南没发现虞影的身体反应,可能觉得虞影会报复,猛地弹开又大跨步到坐到虞影对面,动作灵活地像条泥鳅。
“咱们吃什么?”穆南神色正经地转移着话题。
......虞影看着对面的人,心里舒了口气,也没有计较刚才的玩闹。
“不清楚,看看有什么吧。”虞影清了清嗓子,回道。
剧组早餐还是很丰盛的,有牧区早茶,奶茶、糌粑、牛肉,也有手抓饼和茶叶蛋,虞影选了奶茶和糌粑,穆南拿着手抓饼、茶叶蛋和牛肉回来。
穆南把吃的摆在桌上,反手从包里掏出保温杯,在虞影眼前晃了晃。
“红枣泡枸杞?”虞影望着杯子,随意猜着。
穆南摇摇食指,俯身低声说:“乌苏,来不来一口?”
虞影今早上没睡够,此时大脑还不怎么清醒,话落了五秒都没反应,穆南以为虞影没兴趣,于是自顾自拧开杯口,杯身还没倾斜,就听见虞影声音响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