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乔凤惊诧道,原本还打算卖个关子,没想到宋成居然已经知道了。
“皇宫内有我布置的眼线在,况且将军府虽占地广,但空中这块都由小虎带人负责,能飞进来的,都是经过审查的。”宋成轻点指尖,笑得坦荡。
“那这么说……皇宫内守卫越发森严,岂不是已经……!”
“别急,此事我已经料到,皇城内的守卫现如今都是我们的人,不会有人乱传消息,再者,周青水晋封一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皇城内外人人皆知。”
闻言乔凤这才松懈下来,“当初见第一面我就觉得周青水不是等闲之辈,如今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到皇上身边不足一月,就已经成功晋封,看来咱们成功复仇之计指日可待。”
“是的,不过周青水说到底是个宫女出身,出身卑微,现如今又深得皇上宠爱,拉了不少仇敌,盯着她的人不在少数,她是个聪明人,想来短时间内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也算个好消息,只要能有机会能再进去皇上的寝宫,就在那暗室里,我就一定能拿到皇上的罪证!”
乔凤越说越激动,能感受到体内的力量正在她体内游走,但却不会再像之前那样难以驾驭,像是所有力量汇聚于血脉经全身游走,且这股力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略微出手便能覆灭一朝文明。
想到这里,乔凤不免想起那处芦苇地,抬眼对上宋成的眸子,“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成本碍于乔凤身子刚恢复不宜受刺激,原想过些时日再提及此事,奈何乔凤执意如此,便只好娓娓道来:
“那日我在前面划船,感觉越往湖心靠近越发不对劲,底下的湖水似乎在搅动,我犹豫之际便听闻系统大人在传唤我往湖心游去,我不会轻易相信,正想问你,但那时候你已经全然丧失心智,只是一味要我往湖心游去,且那时候不论我如何往后划,船硬是动不了半分,此情此景,万般催促我往湖心游去。”
“且我见你整个人状况都不对,怕你支撑不住,便只好往湖心游去。”
“那时候就好似有什么牵引着我一样,明明四周风卷残云,小船遥遥不稳,但我还是划到了湖心,刚一到,四周的湖水便顷刻间全数卷起,四周的腐尸也全数升腾到半空,而你位于中心,吸去全数魂灵。”
房屋内安静如斯,只有宋成略微发颤的声音:“随后湖水归一,你昏迷不醒。”
说着这里,宋成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迸发出暗光,“回去之时我四处寻医,恰好遇到一位孙大夫出手相助,恰好他懂得这方面的医术,才得到救治你的方子,但……”
宋成略微停顿:“但后来不论我如何派人去找,西梁方圆十里,无人听闻孙大夫的名号,就连那日咱们暂住的客栈掌柜都称不曾听闻,可那日明明就是他带着孙大夫上楼,还给我们介绍过孙大夫的来历,我们将此事说与他听,他却称完全不记得,就好像……孙大夫这人不曾存在一般。”
随着话音落地,乔凤只觉得后背像是有寒针在扎,让人不寒而栗。
“会不会是有人胁迫了他们?”乔凤皱眉想。
“不像,若是被人胁迫,总归是有利益往来或者多少会有言语漏洞,但无论换多少人前去盘问,他和伙计们都一口咬死没有见过,后来干脆把我们的人往外赶,且我们查过掌柜的身份,就是一普通生意人,为人老实热心肠。”
“这么说来,排除他们受人胁迫……那就是……”
乔凤刚要说,宋成却眼神示意她住嘴,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闻言乔凤便知宋成跟她所想的一致,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许多事情,从最开始穿越而来一心复仇,到后来北上抗击敌寇,再南下前往湖州,就连西梁一事也是她梦中所感,再加上方才宋成所述,乔凤只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顺理成章地有些怪异,就好似有人在暗中推动,而他们只是一枚棋子,任由控制感情和行动。
若要说暗中控制的那人是谁,他们无从知晓,只能确定与绑定的系统脱不开关系。
而乔凤也越发好奇某个问题。
见乔凤不说话,宋成捞起乔凤的手捏在手里把玩,“在想什么?”
“我在想……”乔凤抿唇:“原宿住将军和将军夫人他们到底为何而死?”
这个问题就像给所有无头苍蝇指明了一个方向,宋成把玩的手一顿,随后又继续把玩起来,“你是觉得最开始这一切就是设定好的?包括我身体的原宿住的死亡以及你的身体的原宿住的死亡,其实都是有迹可循?”
“对,但我也只是怀疑。”
他们这些论言太过荒谬,有些天马行空之象,乔凤实在想不通,便干脆将其抛之脑后,再怎么着,就算他们是颗棋子又如何,经过上一世她早已看清,人生匆匆,能得一人心足矣,何求其他。
“对了,方才我醒来时母亲说你跟爹在书房议事,到底所为何事?爹向来不过问咱们的事情,如今却这般,是不是皇上又……”
“不,没有的事,你别担心。”宋成不知何时已然贴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父亲虽多年来不过问咱们的事情,但他活了大半辈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算我们不跟他提他也知道咱们的行动,叫我过去不过就是让我小心行事罢了。”
“也是,跟父亲来往的都是何等精明之人,随便给个暗示父亲也就懂了。”
乔凤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将刚才苏青禾跟她对话一事说给宋成听:“刚才母亲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没有告诉她。”
“嗯。”宋成倒是不意外,“那日我抱着你回来,可把她吓坏了。”
“你那会儿身上都是伤吧。”
说着乔凤就要伸手去查看他身上的伤,那日他把外衣脱下来保护她,她自己却被芦苇划伤了好几道,那伤口看着十分瘆人,也难怪苏青禾被吓得不轻。
宋成有意按住乔凤乱动的手,然而这女人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最后的结果就是宋成被扯得衣衫凌乱双耳通红。
“十日过去,伤口已然消逝了许多,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乔凤自顾自说着,想起那日的情形,心疼得不行,一把扑到宋成怀里,没一会儿宋成便觉得脖颈处一阵湿热。
宋成仰头叹息一声,这下不仅要克制,还得安抚怀里的人儿,除了轻声劝慰似乎别无他法。
好半晌,乔凤缓过神来,抬起湿漉漉的脸颊,“对了,那人查到没有?”
宋成正想跟她说起此事,“一回来我便命人去彻查身上有芦苇伤的人,但西梁周围人口很少,再往大了找难度很大,就连京城我也命人查过,能查的都查了,一无所获。”
“算了,十日过去了,伤口基本上都恢复了,很难查出来,再者,倘若是有身份的人,查不到也正常,若当真是跟怎么复仇有关的人,很快就能跟他会一会了不是吗?”
“夫人所言极是。”
——
时间飞逝,这段日子皇上有意打压,将军府的日子不太好过,从前巴结他们的人都敢上门奚落,宋十洲不在乎,苏青禾却被气得不行,卧病在床。
在外人看来一介名流就此陨落,外人传言将军府世代为皇上重用也不过如此。
窗前,乔凤难得空闲,取了书籍坐在窗前读着,阳光洒落,爬上墙头的植株剪影落在她侧脸,好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巧儿陪同在一旁,耳边全是厅堂处那些人嘲讽的声音,坐立难安。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巧儿晃得难受时,乔凤终于忍不住抬眸:“你若是当真这么难受,就前去跟他们干一架,你放心,将军府的人都站你这边,你伤不了分毫。”
“小主!”巧儿气鼓鼓往乔凤身边一坐,“您都不着急么?那些人眼见着咱们不受皇上重用了,就个个蹬鼻子上眼,换做之前都是巴巴地求着咱们的,现在竟敢贸然闯入将军府嚼舌根,要不是老爷有吩咐,奴婢真想上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那你不就是正中他们的下怀了吗?”
乔凤冷声打断,“你跟在我身边那么长时间,怎么还是没有学会沉住气,那些人不过是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就算将军府再落魄,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是不敢贸然放肆的,这还看不出来吗?他们不过就是受人指使呢,目的就是为了多几个你这样的人出现,好让他们揪住把柄,再找找借口一举将将军府扳倒。”
见巧儿被训斥后泪眼汪汪的模样,乔凤也不再说重话,只道:“我自知你是为将军府着想,但总归,越是着急越要沉住气。”
“是,巧儿知错了。”巧儿擦了擦眼角委身退下。
恰在这时窗外再次响起撞击声,乔凤抬头,就见血鸽飞入窗户停在她面前,乔凤勾唇一笑轻轻抚上血鸽的羽毛。
没想到这一天比她想象中的来得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