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设计好的主题被毁了，宁烟黎又开始出入各种室外场所与模特公司，试图寻找给她灵感的人，但没有结果。

    忙忙碌碌了大半个月后又来了虞禄的酒吧，竟是生出了一种物是人非的夸张感。

    “怎么了亲爱的，一脸愁容。”

    虞禄还是那样开朗。她陪宁烟黎坐在吧台，给她亲自调了杯酒。

    “尝尝，我的新作品。”

    宁烟黎端起高脚杯仔细观察，淡绿色的酒液，让她想起来她摄影生涯唯一失败的某人。

    仔细嗅甚至也有一股清香。

    这样一想，思绪不免飘到她们的第二次见面就是这里。

    再然后，眼前更神奇出现了她脑海里的本人。

    许久不见，除了熟悉的气质与疏离的表情不变，她瘦了一圈。

    那件大衣之前见她穿着还算合身，现在却已经有些松垮。

    而且室外的温度快跌入零下，这样的打扮有些不合时宜了。

    纪皙妍游走在桌子与桌子间，骨节明显的手里还拎着几瓶价格不菲的酒。

    宁烟黎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看她慢慢走过去兜售着酒，被拒绝后也没有失落停下，只是稍作停顿后继续去往下一桌。

    烦躁，又是烦躁。每次见到纪皙妍她的情绪似乎永远不平静。

    她转头问虞禄，

    “你招她了？”

    “也不算正式雇佣吧，就是每个晚上过来卖点酒，提成归她。大家都不容易，给个机会就是帮忙了。”

    虞禄没认出来纪皙妍几周前还是她调侃的对象，只当她是陌生人。

    “行，我知道了。”

    一口没动的酒被放在桌面，宁烟黎站起身朝纪皙妍走过去，只留一句话。

    “酒还不错，你可以试着卖了。”

    看向已经开始交谈的两人，虞禄无语。

    “这人重色轻友的有些明显了。”

    端起酒随手递给小陈。

    “喏，看看能不能尝出来我加了什么。”

    “你在这里卖酒？刚发生什么事你都忘记了？”

    明明两人已经连最基本的雇佣关系都破裂，宁烟黎却总是过来想要与她牵扯。

    纪皙妍后退几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她更加疏离，

    “与你无关。”

    “如果宁摄是来催我还钱的话，我还有最后几百块。”

    说完她掏出手机想转账，却被宁烟黎打翻在地。

    诧异看了宁烟黎一眼后，纪皙妍还是抿唇弯腰捡了起来。

    “我买你十杯，”

    宁烟黎有点搞不懂自己了，只能遵照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去说，

    “请你喝。”

    银行卡被放在桌面，挑衅意味十足。

    酒杯就在一旁，宁烟黎亲自为她斟满了酒液。

    “请。”

    纪皙妍唇抿的更厉害，几乎快成一条直线。

    沉默半晌，她端起酒杯开始喝。

    看着吞咽的纤细脖颈，宁烟黎耳尖开始泛红，却又自欺欺人想是酒精作用。

    十杯酒的威力不可小觑，纪皙妍喝完之后只能凭借意志力保持清醒。

    她全身都开始泛红，趁着还有意识站起来，

    “我，我先走了。”

    “我送你。”

    宁烟黎也站起来，

    “你自己不方便。”

    也许喝的实在太多，纪皙妍没有反驳她的好意，只是又静静坐回位子。

    宁烟黎扶起纪皙妍到她车上。

    刚刚走到室外，冷冽空气冲散了脑海里的混沌，宁烟黎清醒过来，才意识到她刚刚都做了些什么，只觉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不光硬生生灌醉了过去一段时间朝思暮想的人，还非要送她回家。

    简直是莫名其妙，她这样评价自己。

    但放任一个喝醉的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在酒吧实在太危险。

    不愿给虞禄添加麻烦，只能她后果自负，把人送回家了。

    所幸纪皙妍酒品不错，她只是在一个地方安静坐着，不吵不闹。比起她认识的那几个朋友来说乖巧太多。

    “你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

    刚扶上车，她才想到上次闹的乌龙，赶紧提前问纪皙妍。

    她嘟囔一下，声音太小听不清，宁烟黎再问，

    “大声一点我听不清。现在送你回家了。”

    “外国语大学的教师宿舍，麻烦了。”

    没有追究她不住酒店的原因，尽管上次她话里话外的熟稔程度都表露她在那里长居。